《丞相家的小花娘》第43/218页


  傅辛夷跟随下人前往后门,路上随意问了两句:“桂三小姐一个人来?看着心情如何?”
  下人一一回答:“桂三小姐带了一个马夫和一个丫头。她心情看着不是很好,脸上都没什么笑。不过也不像是有急事。”
  傅辛夷想起卢家的事,应了一声。
  桂晓晓与卢旺申的婚事似乎还未彻底取消,至今为止处于名存实亡状态。外头传闻很多,卢旺申反正是不肯退婚,桂府那儿则是至今按兵不动,既不帮卢家,也不取消婚事,让人看不太明白。
  傅辛夷带着人走出后门,一眼看到停靠在门口的马车。
  马车边,桂晓晓坐在板凳上,身上裹着毛球一样厚实的绒披风,手上还拿着不知道哪儿顺来的瓜子在嗑,脸上表情算不上心情好,不过也看不出心情特别焦躁。
  傅辛夷微弯腰侧头,朝着桂晓晓温和笑起来:“晓晓,你怎么从后门来?”
  桂晓晓抬眼见着傅辛夷,忙把自己手里瓜子往身边人怀里丢,双手拍了拍抖落一点手上碎屑:“不进门。我马上就走了。临走来见你一面。”
  傅辛夷愣住:“临走见一面?你要去哪里?”
  桂晓晓拿手帕擦了擦手,朝傅辛夷笑了下:“蒙古。行李都准备好了,年前就走。还没定下什么时候回来。我爹说给我们约过年后见,可惜见不着了。”
  傅辛夷眼眸注视着桂晓晓,没问为什么走,只挺起了身子:“你等等。”
  她说完提起自己的裙子,转头就往府里跑,脚步飞快,半点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桂晓晓看着傅辛夷背影,呆了呆,问旁边傅府下人:“她回去做什么?”
  傅府下人自然不知:“小的不知道。”
  桂晓晓挠了挠脸,忽然就笑起来:“果然走前见她一面是挺有意思的。看着都心情好一点。”要是碰上她其她几个小姐妹,肯定一惊二哭三质问,到了傅辛夷这儿,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心便松了一半。
  桂晓晓就在门口候着,时不时从身边人那儿再顺两颗瓜子嗑:“哎,早知道给傅家也带点瓜子,怎么车上就那么点?”
  她的丫鬟头疼:“小姐,这不是您的马车,这是大公子的马车。连马夫都是大公子的人。”
  桂晓晓叹口气:“哥就是不会享受。好歹桂府出来的人,准备点瓜子都那么小气。”
  傅府下人听着偷笑,心想着桂家三小姐果然不愧是不拘小节名声在外。
  匆匆跑回府上的傅辛夷轻喘着气,拿下了自己墙面上挂着的水仙画,覆上一层白纸后慢慢卷起。干花时间还未够,如今并没有到一碰即碎的地步,还能卷起。
  她用绳子系好画,连盒子都来不及寻,又提起自己的裙子,穿着自己柔软鞋底的刺绣小红鞋,飞快朝着后门跑去。
  到了后门,傅辛夷一看见桂晓晓,就跑到桂晓晓面前,将自己手里的画塞给她:“这是我做的。你要是喜欢,带着一起走。花是干的,时间久会变脆,你千万不要一直卷着。到了地方就展开来挂着。”
  桂晓晓听了一个莫名其妙:“什么画是干的?”
  傅辛夷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是花,花,我用花拼的画。”
  花拼的画?
  桂晓晓看了两眼傅辛夷,试探性展开了自己手上的画。画卷一露出里头的东西,便是一张隐隐透着后头内容的一张白纸。白纸后是还算柔软的水仙花瓣。
  当画完全展开,取下白纸,一整簇水仙便跃然纸上。
  是真的跃然纸上,因为是真的花。
  桂晓晓闻着画上隐隐透出的香味,惊诧看着这幅画:“这能放几天?七天?”
  傅辛夷笑出声音来,带着小小的得意:“只要你挂着,不随意碰它,能放到它褪色。褪色后也可以放很久。个把年不成问题。”
  桂晓晓这回是真的震惊。
  个把年?花?不是枯萎而是褪色!
  她想起那些个晒干的药,有点能想象,又有点无法想象,只能胡乱点头,嘴里夸奖并承诺:“好厉害,我一定好好保存。”
  傅辛夷用力点头:“这是水仙。等你回来的时候,我给你做桂花画。做一面墙的桂花画。我会努力了解一些天文,给你拼成夜晚天空星辰的样子。”
  一面墙!夜晚天空星辰!
  年少女子谁能不爱浪漫,对于傅辛夷而言,浪漫是用花制作出自己所能想象的所有。对于桂晓晓而言,浪漫是满天星辰,而面前才认识没几个月的女子却和她约定,归来时送她一个星空。
  桂花味道的星空。
  桂晓晓本来是很随性的,也没打算哭的。她这辈子都没这几天哭得多。结果听傅辛夷那么一说,她眼眶就红了,哽咽约定:“说好了的,你要给我做一面墙的桂花星空。”
  傅辛夷继续用力点头,笑开:“嗯。”


第35章
  傅辛夷见桂晓晓红了眼眶, 继续温和和她说着:“水仙花有团圆的意思, 也代表着爱自己,是很诚挚的爱意。你早些回来, 京城不能少一个桂家三小姐的。”
  她稍稍将水仙花的花语变了形。华朝水仙花确实是团圆的意思, 在外却多有自恋的隐示。她希望桂晓晓可以在外护好自己安全,也祝福她可以早日回来和自己家人团聚,
  桂晓晓点头点头,没能在傅辛夷面前憋住眼泪, 话都不好意思多说, 羞耻告别,带上水仙画走了。
  回去的路上,桂晓晓和身边丫鬟吩咐:“找个木盒子,这东西既然不能卷着, 那就平铺着。我带着一起去蒙古。”
  丫鬟当即应下:“是。”
  桂晓晓吸了吸鼻子:“总算明白先生以前说过的话, 有的人真是相见恨晚。”
  丫鬟在边上慢声细语劝了两句,总算让桂晓晓彻底冷静下来, 不再陷入与京城离别和与友人离别的感伤里。车路慢慢, 再见不知又是何等光景。
  ……
  傅辛夷重回到书房, 怅惘过后发起了呆。
  管事给她送来了桂圆羮, 她就吃着桂圆羮走神。
  对于傅辛夷而言, 蒙古是个很远的地方。她眼睛不好,两世都没有出过远门。跑个隔壁城市对她而言都挺困难,更不要说远到异国他乡。
  千年后车旅方便,如今这时候车旅却是不方便的。去一趟就是个把月时间, 回一趟又是个把月时间。
  桂晓晓仓促离开,必然是家里要求。这样还真不知道回来时会是什么时候。
  傅辛夷勺子碰触碗壁,发出了一声碰撞声,她才意识到自己吃完了桂圆羮。边上管事安分站在那儿,半点没有提点什么,静等傅辛夷吃东西。
  “管事。”傅辛夷开口。
  管事应声:“在,小姐。可要继续理府内事物?今年的账本还有几本没看完。”
  傅辛夷瞬间头疼:“缓缓,缓缓。”
  管事好笑应了:“是。”
  傅辛夷缓了缓,趁着今个良珠在府里帮忙,不在书房里,问了一声管事:“女子可是必要婚嫁?”
  人生太难,桂晓晓为了逃婚都跑蒙古去了。
  管事听见这话,斟酌一下后开口:“小姐。我身为寻常一位下人,还是户部尚书傅大人府上的下人,认为女子是要婚嫁的。以国而言,婚嫁代表着有子嗣,有子嗣,我朝才有栋梁之才,可堪当今后大任。以家而言,女子擅长持家,更能妥帖掌管好府内一切。傅府这些年全靠顾姨娘才有今日府上安稳。”
  道理十足,傅辛夷听着能理解,无奈将碗推开了一些:“确实。”
  管事顿了顿,补上了话:“小姐,女子需要婚嫁,但也不是必要。我朝历来有自己养活一家人,自此不婚嫁的女子。虽罕见,但不是没有。”
  傅辛夷看向管事,好奇:“谁啊?”
  管事笑了笑:“十二皇妃的二姨肖先生肖雯,她父亲是翰林院五经博士之一的肖大人。肖先生擅长笔墨丹青,在京城有无数学者追捧,三十有六,至今未婚。”
  肖雯能被尊称为先生,必然是位画画是有所成就的女子。
  傅辛夷惊叹:“她身后学者无数,该是有很多人希望娶她为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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