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清穿)》第52/125页


  “娘娘见红了!”
  月和立刻从床上跳起来,跑出门吩咐道,“快去太医院请吴太医,派人去请万岁爷和皇后娘娘。”
  有万岁爷坐镇,阴暗事总会少些。
  永寿宫的宫人们全都忙了起来,烧水的烧水,出去叫人的叫人。
  吴太医满头大汗的跪在地上,“娘娘您这一胎是保不住了。”
  贵妃神情惨淡,没有一丝血色的嘴角动了动,“真的没办法了吗?”
  “真没办法了,为了您的身子,还是尽早用药把残余打下来吧,要不,还得赔上您的一条命。”
  吴太医摇摇头,本就不安稳,孕期又多思,怎么可能平安生产啊。
  “万岁爷来了吗?”贵妃眉眼带泪,神情恍惚的问道。
  “奴才遣人去请万岁爷了,许是很快就到。”月和劝慰道,“娘娘您别犹豫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身子才最重要。”
  另一边,乾隆下了朝就赶过来,和皇后一同坐在,听了吴太医的话之后,面上辨不清喜怒,一双黑黢黢的眼睛直直盯着吴太医,直到把他看的战栗不已,才移开视线。
  内室里,贵妃狠狠哭了一场,又叫两位院使诊过脉,诊出的结果和吴太医一样,她这才死心,叫人煎了药喝下去。
  没多久,体内的残余就被打了下来,疼的贵妃冷汗淋漓,全身上下跟水洗过一样,意识也有些模糊了,眼前最后的画面就是生产嬷嬷惊恐的面容。
  “这...这...”两个生产嬷嬷本来做这事都习惯了,但是没人见过黑色的淤血啊!一旁伺候的月和和几个小宫女看到嬷嬷脸色不对,也开始恐惧起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这事不能瞒着万岁爷,她们还想要命呢。
  圆脸的留下,方脸的出去找了吴书来,把事情一五一十的描述一遍,最后又加了一句,“我做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
  吴书来点点头,“行了,这事要牢牢憋在你们肚子里,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你们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方脸嬷嬷不住的弯腰,目送他离开。
  乾隆从吴书来那里知道这件事后,原本就不佳的脸色更加阴沉,又跟皇后说了几句,然后直接吩咐下去,将永寿宫暂时封宫,月和与月如被绑到慎刑司,慎刑司的总管摇头,最近这段时间,可真是忙啊。
  “啪。”乾隆把手重重拍在茶桌上,扬起的劲风撕裂了奏折,他初初得知贵妃有孕的时候不是不高兴的,再怎么说也是他宠了这么些年的女人,他是知道她有多想要个孩子。
  却没想到所谓的怀孕竟然是用药得来的,他现在甚至有些庆幸没生下来,若是生下个怪胎,叫他如何自处?
  皇后坐在一边,皱着眉问:“永寿宫该如何?”
  “贵妃暂时禁足,那个药方派人毁掉,若是有人还敢用这个药,叫朕知道了,那就别怪朕翻脸无情。”说完,乾隆就挥袖离开,他现在心情很差,再在这里待下去就要憋不住火气了。
  皇后没去管乾隆,她心下庆幸自己听了宫女的建议没用这个生子秘方,如果生下一个怪胎,她的皇后之位也要到头了。
  而且这流言一事原本就有她顺水推舟,没想叫贵妃流产,只是想给她添添堵,谁知贵妃身子不好,多种因素交杂下来,竟然直接小产。
  后宫众人得知贵妃小产,本是要去永寿宫等着,却没想到她们都被挡在门外,吴书来奉了万岁爷的命令将永寿宫暂时封宫。
  安絮在翊坤宫吩咐玉兰多注意着点永寿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乾隆怎么发了这么大的火,难不成贵妃滑胎还有阴谋不成?
  当天下午,乾隆亲自带了张院使过来翊坤宫,他坐在上首,看着张院使给安絮诊脉。
  “娴妃娘娘这胎无碍,定能平安生产。”
  听到张院使的话,乾隆的脸色缓和了些,安絮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并不妨碍她给乾隆顺毛。
  等张院使离开后,安絮坐在乾隆旁边,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这孩子最近渐渐长大了,动的越来越多。”
  巧合来的猝不及防,乾隆只感觉手下一动,他眼里漫出深深的笑意,“是个活泼的孩子。”
  “万岁爷下午可有事?若是没事,就帮我念念书,给孩子做个胎教。”安絮撒娇道。
  自从满了五个月,安絮就开始进行胎教,她身边的几个大宫女都识字,轮着番的给她念书,再加上偶尔叫来南府乐姬弹琴,修身养性这一方面她是做的足足的。
  两个人牵着手往书房走去,现在的书房早就变了样子,自从安絮怀孕后,容嬷嬷就带着宫女把毡毯铺在硬邦邦的椅子上,完全不让她感受到一丝不舒服的地方。
  乾隆抽出一本《九歌》,清朗的声音缓缓响起,安絮斜靠在榻上,冬日的阳光照进窗棂,气氛再温馨不过。
  等念完一段,他心里想着回头把四书五经送过来,他的孩子天天听诗词歌赋怎么行?
  安絮把乾隆顺好毛,他理所当然的留宿翊坤宫,与此同时高贵妃终于醒了过来。
  她醒来后服侍她的都是二等的宫女,月如与月和竟然都没在她身边。
  “怎么是你们?月如与月和呢?”
  二等宫女月春战战兢兢,今天的变故已经让她吓破了胆。
  “回娘娘的话,两位姐姐被关进了慎刑司。”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万岁爷呢?是不是皇后做的?”贵妃猛地起身,顾不得眩晕,连连发问。
  “这事可跟本宫没关系。”皇后从门口走进来,让宫女都退下,直到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人的时候才继续说:“是万岁爷下的令,谁叫你擅自用药呢。”
  贵妃又惊又怒,“万岁爷怎么知道的?是谁背叛我了?”
  皇后站在一边,“你可知,就算你保到生产也指不定生下个什么东西出来呢,小产了反倒是能遮掩住。”
  贵妃是个聪明人,从这几句中就知道自己小产时有异象发生,“就算如此,也轮不到你假好心。”
  “是啊,”皇后笑了笑,“万岁爷封了永寿宫,将你暂时禁足,本宫就先走了,若是缺什么就遣人来长春宫说一声。”
  说完也不跟贵妃再争执,直接转身离开。
  贵妃攥紧手下的锦被,面上憔悴的厉害,毕竟刚小产完,恶露都还没清,又听见这个坏消息。
  月夏推门走进来,手里的托盘上是一碗药并几碟蜜饯,“娘娘先喝药吧。”
  “你们可知万岁爷在何处?”
  这事月夏几人竟然真的知道,因为净鞭声就响在旁边,“万岁爷在翊坤宫。”
  贵妃气得浑身发抖,然而盛怒之下又有着隐隐的担忧,她怕万岁爷恼了她,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万岁爷的性子,她也知道自己已经突破了万岁爷的底线。
  月冬接过托盘上的药碗,跪在床边求贵妃喝药,“娘娘,既然事已至此,您就必须振作起来,说到底您和万岁爷那是多少年的感情了,只要您服服软,万岁爷迟早会消气的。”
  四个二等分别叫春夏秋冬,原先贵妃重视月如与月和,两个人联手挤得她们站不住脚,现在这两个进了慎刑司,出不出得来还是两说呢。
  月冬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借此机会成为贵妃的心腹。
  贵妃听完这一席话,终于平缓了下来,拿过碗一饮而尽,腥哭的药液从喉管流到胃里,引得她一阵干呕。
  然后挥挥手阻止拿起蜜饯的月冬,叫她们离开,她现在一点精神都没有,只想睡觉。
  *
  第二天,安絮起身送走乾隆,趁着还有点时间,连忙吩咐玉兰去暗暗打探消息,若是打听不到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注意安全。
  这次请安过程十分平淡,只有即将生产的纯妃叫皇后关心了几句。
  出门的时候,安絮与纯妃的轿辇并行,纯妃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贵妃小产的这一胎用了生子秘药。”
  说完这一句,两人就分开了。
  怪不得,安絮这下总算知道乾隆昨天为何心情不好了,她啧啧称奇,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只是这药估计有问题,要不然贵妃也不会被禁足。
  她刚从纯妃那里补全猜测拼图,当天下午一道圣旨就让整个后宫炸了锅。
  乾隆御笔亲题的圣旨,从此娴妃就不再是娴妃,而是娴贵妃了。
  安絮揉揉眉心,被搀扶着起身,接过圣旨后,将一个荷包拿给颁旨的公公。
  这可真是把她架在火上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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