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叫夫君》第44/196页


  然而,祖孙俩人不知道的是,顺熙帝派出去一直秘密保护太后的暗卫早已将二人的行踪送入了皇宫。
  “太后和郡主进了长安城后并未回宫,而是去了铜雀街的一处宅子,太后曾命人在那里修了宅院,两人似乎打算在那里住上些时日。”
  “铜雀街……”顺熙帝倚在龙椅上沉思着。
  暗卫又道:“铜雀街官宅居多,太后所选的宅子就在长浚伯府的后面,两家一墙之隔,倒是极为安全的地段儿。”
  顺熙帝略点了点头,又对着暗卫吩咐:“你回去吧,继续跟着,若无什么意外不必现身给她们发觉,负责好太后和郡主的安全即可。”
  等暗卫离开,方德宣轻声问着:“陛下,该用午膳了,圣上可有什么想吃的?”
  顺熙帝想了想从龙椅上起身:“去椒房殿用膳吧。”
  方德宣应着忙跟了上去。
  椒房殿内,金嬷嬷和银嬷嬷传了膳,皇后刚坐下便听到传话的人说圣上来了,又忙起身出去迎。
  顺熙帝一袭玄色便衣龙袍从外面进来,见皇后行礼忙亲自扶了起来,握着她手便往里进:“该用午膳了,朕一时想不到什么可口,便过来你这儿瞧瞧。”
  皇后随他一起去膳桌前坐下,金嬷嬷很有眼色地添了副碗筷。皇后拿箸子夹了菜在他碗里:“臣妾刚让人传的膳,陛下尝尝合不合口味。”
  顺熙帝吃下后点了点头,继而又道:“对了,太后和阿宁回长安后去了之前在铜雀街建的新宅院,怕是要住上一段日子,下个月是太后寿诞,她既然不回来你就看着操办。老人家不喜欢太奢华,热热闹闹的就成。”
  皇后点了点头,思索着又问:“可是之前太后暗中买下的宅子?”其实太后买宅院的事顺熙帝和皇后是知道的,也暗中帮了忙。
  铜雀街的地皮不好买,依着太后月例积攒下来的还有包子铺的分红,五年的时间哪里买得起。实则是顺熙帝先让人暗地里买下来,又低价转卖给了太后。
  见皇后问起,顺熙帝应着:“没错,就是那处宅子,听闻与长浚伯府一墙之隔,朕还在想要不要请长浚伯关照一二。”
  皇后笑着又给他布了菜,这才道:“只怕母后未必希望这样,陛下告知了长浚伯,他们一家子整日提心吊胆的也不好,好在陛下不是派有暗卫保护吗,想来没什么大问题。铜雀街官宅聚集,也不会有人敢闹事的。”
  顺熙帝想了想,觉得皇后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思忖着“嗯”了一声。
  ——
  邵恪之高中状元,自然少不得应酬,长浚伯更是喜得大摆筵席,请了达官显贵们来吃酒。
  等宴席散尽,邵恪之则回了自己的阅朗轩。
  阅朗轩位于长浚伯府的最北面,最为僻静,当初长浚伯选择这个院子也是为了他能够静心念书。不过还好,他总算不负众望。
  因为被人敬了许多酒,他走起路来有些漂浮不定,双颊染着红晕,倒像是抹了胭脂一般。
  跌跌撞撞走进院门,侧目却看见隔壁升腾着袅袅青烟,似乎还有饭的香味儿。
  他略微蹙了蹙眉,隐约记得隔壁似乎是个荒弃的宅院,后来不知被谁给买下了,去年秋上一直在动工修葺,没想到这么快已经住人了。
  不过,他自然是不关心隔壁住的是谁,再加上此刻脑袋昏昏沉沉的,也就越发不愿去想那些与自己无关的事,径自回了房中。


第43章 通房 。。。
  夜雾袭来, 在这初春的时节里还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闪着微光的星子密密麻麻镶嵌在泼了墨的苍穹之上,一弯明月高悬, 皎洁而温柔。
  阅朗轩
  邵恪之回房后赵源端了醒酒汤来给他, 喝过后精神了些许, 他有些难以入眠,索性独自立在牗边仰望苍穹之上那柳叶似的月牙。
  今日虽是初三,但天气却是极好,晴空万里,月光为大地披上一层银纱, 好似袅袅薄雾氤氲。
  状元及第, 本该是个十分高兴的日子, 但他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大家所想象中的那般高涨。
  “十年寒窗无人问, 一朝折桂天下知。”没有人知道,他独自默默承受了多少,又付出了多少。
  以前他努力提升自己,博得长安城第一少年才子的美名, 为的只是能够让那个素来不肯多看自己几眼的母亲发现, 他才是那个优秀的儿子。
  但随着书读得越来越多,他发现自己突然间有些看淡了。
  世间总有一些人的想法是正常人无法理解和体会的, 也改变不了。无法改变, 就只能顺其自然。
  但随着心情的释然,他也跟着迷茫起来,一时间竟不知自己那么努力想要得到的究竟是什么。
  邵恪之觉得心上的某一处空落落的, 而那份空缺,不知何时方能被填补。
  他还在恍神,身后传来小姑娘甜糯糯的声音:“二哥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我来好久了你都没瞧见。”
  她话语中透着三分抱怨,七分娇嗔。
  邵恪之循声回头,却见九岁的妹妹邵稀懒散地在紫檀木圆桌前坐着,她双手托腮,粉嫩的脸颊被那双小手挤得变了形,肉嘟嘟的,让人很想捏两下。
  她凤眼微微眯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却是说不出的娇憨可爱。
  看到她,邵恪之神情柔和很多,过去在她旁边的杌子上坐下:“你怎么过来了?”
  眼见哥哥过来了,邵稀精神好了些,笑眯眯道:“今儿个那么多人恭贺你被陛下钦点为头名状元,我当然也得来道贺。”
  邵恪之扫她一眼,修长白皙的手指拎起茶壶给自己斟了杯茶水,邵稀见了忙自己也拿了个小瓷杯递过去:“哥,给我也来一杯,我也渴了。”
  邵恪之把茶壶放下,转而拎起一旁装了白开水的青釉水壶给她斟了一杯:“晚上了,喝茶对睡眠不好。”
  邵稀嘟了嘟嘴,有些不大乐意,不过面对这个二哥她向来不敢反驳的,只得可怜巴巴的捧着白开水饮了一口,又十分嫌弃地搁下了。真难喝!
  邵恪之淡淡瞥她一眼,漫不经心饮着杯中茶水:“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
  眼见兄长下了逐客令,邵稀撇了撇嘴,坐在那儿不愿意走:“二哥你怎么总撵人啊,我每天都无聊死了,好容易找你陪我说会儿话。”
  “你无聊?”邵恪之明显不信她的话,“白天要去宫里给安福郡主做伴读,晚上回来也没个消停,这都无聊你还想怎样?"
  安福郡主七岁之后皇后便为其选了两个伴读,一个是邵稀,另一个则是靖武侯府的嫡女穆妧。这几年这三个人总在一起读书玩乐,感情很是不错。邵恪之自打不给三皇子做伴读,倒是没再见过安福郡主,不过平日里从这妹妹的嘴里倒没少提及过。
  邵稀一双凤目瞪得老大,仿若十分受伤又格外不敢相信的样子:“二哥,我都在家呆了半个月了你不知道啊?”
  邵恪之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蹙,似乎没太明白她的意思。
  “你可真是我亲哥。”邵稀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旋即又叹了口气,“前段日子郡主奉命去万福寺接太后,也不知怎么回事到现在还没回来,不过我和穆妧倒是讨了个清闲,不用每天进宫念书了。”
  嘴上说得是讨清闲,但话里的语气却哪有半分开心的样子。
  邵恪之从妹妹素日里的言谈中知道她和安福郡主感情甚好,这丫头性子又活泼爱动,最是闲不住,这几日不让她进宫只怕闷都闷死了。
  他这般想着,却没料邵稀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就是这几日看不到三皇子了有点可惜,唉。”
  邵恪之眉头微拧,默不作声。
  邵稀突然兴致盎然地看着自家兄长:“二哥,你这都考上状元郎了,三皇子跟你感情那么好,怎么也不到咱们家来跟道贺。”
  邵恪之兀自呷着茶水。
  其实他辞了三皇子的伴读之后便有些想明白了,陛下担心他参与皇子夺嫡之争,有心敲打。既然知道圣上的意思,他自然也是要避嫌的,跟岑琰走得也便没有以前那么近了。
  不过两人交情仍在,这些年他虽然不入宫了,但岑琰偶尔也会来府上坐坐。不过,为了避嫌,他每回待在这儿的时间并不长。
  邵稀倒是提及岑琰越来越兴奋起来:“二哥你知道吗,三皇子现在开始变声了,说话时跟有人捏着嗓子似的,我觉得好玩儿总想跟他多说两句,结果他最近见了我就躲,都不愿意搭理我了。三皇子可真逗,跟你几年前变声期简直一模一样。二哥你还记不记得,你当初那段日子门儿都不怎么出了,简直跟个闺阁小姐似的……”她说着忍不住捂嘴笑着,十分欢畅。
  原本邵恪之听妹妹拿岑琰说笑也不觉得怎样,毕竟两人关系好,平日里开个玩笑也是有的。谁知这丫头说着说着聊到自己身上来了,他脸色登时一黑,凤目瞪向她。
  邵稀和二哥的关系最好,却也是最怕这个喜怒无常的哥哥的。眼看他原本还算温和的脸色登时黑了,她笑意僵住,默默把扯着的嘴角收了回来,抿唇藏起乳白色的皓齿。如此还显不够,又用双手捂住大半张脸,只余下一双眼睛无辜地眨巴着,似乎在说:我没笑,真的没笑!
  “还不回去睡觉?”
  邵稀不敢反抗,乖乖从杌子上站起来,蹑手蹑脚地从房内走出去,到了门口却又忽然转过来对着邵恪之做了个鬼脸:“二哥,我最崇拜你啦!”
  邵恪之目光柔和很多,对她摆摆手:“快去睡,不许熬夜。”
  等她走了,邵恪之喊赵源打了水洗漱,借着酒劲儿未散躺在床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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