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生王妃》第2/220页


果然……
“找到替死鬼了?”
谦雨小小的心脏立刻咚的一声,摔到谷底。
“阿鲁剌惕氏,芳龄一十七,于上午十时二十一分魂归地府,却不愿投胎转世……”。
“停停停……”纤手向前一伸,制止他再往下说,这个比撒旦还清楚地府中事的狩魂使已经升为她最讨厌的对象之一。“我与你前世无怨,近日无仇,你就不能睁只眼闭只眼吗?”是谁对她而言都不要紧,只是对方是自愿的就行了。
何况,她也问过了!
狩魂使身影前移,在暗紫的空间中发挥他强大的力量,后头卑微的小鬼一枚只好加紧脚步,紧随其后。
绕过一栋大楼,又是一道弯。
“回魂殿?”谦雨诧异的差点撞上前方已然停步的狩魂守,他一向只负责狩魂,将魂魄抓回地狱,跟这回魂殿该是没任何关系才对。
“阿鲁剌惕氏,现年一十七,阳寿原有八十七……”也就是说阳寿未尽。
“那……又如何?”谦雨全身警觉,她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必须来此回魂殿回魂”
果然,咚的一声,跌到谷底的心又跌了一层。
眼前美好轻松的时刻就像泡沫一般,立刻便要在她眼前消失。
“既然阿鲁剌惕氏不愿回魂,而她又是被你借走”冰冷的双眼十足的公事公办,谦雨缩了一下小小的身子,大不了就是被操劳得不成鬼形。
她还有其他路可选吗?
狩魂使身影又向回魂殿内移进,这次,冷如冰的黑袍下,一手将谦雨拖了进去。
殿内来来回回的鬼影对他们视若无睹,回魂道上,自愿非自愿的魂魄一个个被推了进去。
奇奇怪怪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谦雨奇怪的看着狩魂使,也看见自己的身体离回魂道越来越进,直到回魂道完全在眼前时,狩魂使才顿下身影。
“她不生,便由你代她生”这句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在对谦雨陈述这样一个事实。
地府之中,众所皆知,狩魂使的办事效率之高足以吓死活人,此刻,谦雨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我代她生?怎么可能?”这不是明摆着乱来吗?
“愿意否?”
明眸凝住三秒,心中盘算着其中的利弊,在狩魂使不耐烦之前给出了答案“我愿意”她高呼,不过就算她不愿意,大概也逃不过同样的对待。
对于她的回答狩魂使似乎非常满意,向一旁回魂的其他鬼使一使眼色,已经有两名鬼使来到谦雨身前。
“等等……她的寿命有八十七,那我的寿命呢?”
“从今往后,你便是她,她便是你”
两名鬼使鬼脚一伸,谦雨小小的身子便入了这回魂之道,声声惨叫传来,直至淡不可闻。
狩魂使一个飞身,离开了回魂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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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回殿
撒旦王与众魔齐聚殿上。
殿前光滑如镜的壁散发着独属地府的暗紫光芒。
高坐主位的众魔之王俊脸邪笑丛生,底下众魔心中不明。
死神出列“王,这谦雨使者可是王你好不容易抢回来的,如今……狩魂使也太过胡闹”。
撒旦王双目一扫,底下众魔表情尽入魔眼。
“此后,狩魂使仍旧是狩魂使。然而谦雨,只是在世七十年,七十年后的生生世世,本王便可以纳入掌中,让她甘心为我地府出力”。撒旦王邪邪地笑着。
撒旦,是最精明的生意人!
众魔心中一窒,伟大的王,得罪不得!
否则被卖了身仍旧兴高采烈的为他数银子。乐得当个傻子!
[墨尔赫:替生]
元朝是由蒙古族建立起来的宠大王朝。蒙古族是一个古老的民族,他们一直过着以游牧为主的生活。大约在公元十二世纪时,蒙古族出现了一位杰出的领袖铁木真。他作为部落首领,于公元1206年被各部推为大汗,称为成吉思汗。
博尔术(亦作孛斡尔出),阿鲁剌惕氏。自幼随从铁木真,充当“那可儿”,共履艰难。铁木真初即蒙古部汗位时,博尔术受封为众官之长。随从统一蒙古各部,参与运筹,屡救铁木真。蒙古汗国建立时,因功受封为万户长,统汗庭以西至阿尔泰山地区。博尔术因他的卓著功勋被誉为四杰之一,世任“怯薛”之长。成吉思汗二十一年,随汗征西夏,途中病逝。大德五年追封为广平王,五代相袭。
谦雨,如今该称之为阿鲁剌惕氏雨儿便身留广平王府中。世事皆是巧得出奇,她叫谦雨,代身还魂的躯体叫雨儿,巧之中之巧莫不让她一叹再叹。
据待女吉雅的说法,广平王府原在汗庭一带,忽必烈迁都燕京之后,广平王府也随之移至燕京,坐地广阔的广平王府各门各院分置清明,上下尊卑更是不可有半分逾越。
广平王阿鲁剌惕哈罗有一妻一妾。
一打的妻一打的妾,分居十二院,她的额客(娘)便是其中之一,不过自从谦雨以雨儿的身份存活在这个世上之后,便迟迟不见“额客”出现。
吉雅告诉她,广平王也就是她额赤格(爹)有四女七男,如今这四女仍未出嫁,而七男除了最小的七岁其他几位皆已娶妻生子,不然也是订好佳期,好日子不远!
时序正直值入秋,谦雨所居住的礼安院(礼安是雨儿额客的闰名,广平王很干脆的在各院以妻妾之名而立),不大,除了主楼附楼及后面的佛堂,就是院里梧桐树相伴,秋风微掠,梧桐叶儿轻飘,金灿灿的阳光从这叶隙之间俏皮穿过,一串串落于草儿花间。
一张躺椅,一张兽皮。谦雨柔弱的轻靠在躺椅之上,静静的沐浴着阳光,自然界的美好让人舍不得移开双眼。
礼安院在广平王府的最里则,因为她的额客佟礼安是个汉人,进府之后只生一女便再无所出,广平王一打的妻一打的妾又怎会再有心思去理会已褪却新鲜感的人儿。
有了亲人忘旧人,这是男人的通病。
忽必烈崇善汉化,汉族文化被广泛学习以致使用,豪气的蒙古族男儿也沾染上了汉人男子的习气,坐拥佳人再怀,再多也不嫌。
在地府暗淡光辉的日子呆久了,如此色彩缤纷的世界,让谦雨想一丝丝全都珍藏起来。广阔的天地相别已久,她想在这片清天之下将自己的脚印踏上每一寸土。
可是……
“小姐,别让太阳晒着了,吉雅扶您进屋”开口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梳着两条小辫子,身穿绿色窄袖短襦,下穿同色曳地长裙,腰间左侧系着一条绶带,此时手上正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参茶。
原本吉雅是她额客的待女,不过对人生已经毫无倦恋的额客,常年久居佛堂,并不需要人侍候,便将吉雅支给了她。另外还有一名待卫叫巴图,她还未曾见过。
她轻轻摇头,接过吉雅手上的参茶轻眠一口,人参的味儿强烈的让她皱了眉头,不过还是一口气饮尽杯中温热的参茶。
“不……太阳很温暖,我要多晒一会”她的躯体,这副一直无法走走跑跑跳跳的躯体从出生的那一刻便一直虚弱得好似下一刻便要去见阎王似的,她不能走得太快,稍稍快一点心跳便不由自主的剧烈加速,好似下一刻便要跳出来与她同行一般。
她不知道这叫什么病,听吉雅说,从小便开始看大夫仍然诊不出病因,一句宿疾便代表着她要承担这些痛苦一辈子。
她宁愿那些全都是蒙古大夫,可是事实她已经验证过,可以跑一会,却要躺上一天甚至几天。来到这个世间已经有大半个月了,除了吉雅府中其他人未见着半个。或许,她的生死在他们眼中太过无关紧要。
若不是吉雅忠心守护着,以她的情况大概也活不久。
难怪雨儿一死便不想活,这样的日子又哪有活头可言。
她以为二十一世纪的人情已经淡薄的如一张卫生纸般不值钱,未想到,在这个时代,这个国度,人情淡薄的更让人心惊。
吉雅是个柔顺乖巧的女孩,从小被卖进广平王府中就没想过要回家,礼安院成了她的家,而雨儿便成了她的亲人。
她一直尽心尽力的照料着小姐和侧妃,只因为小姐和侧妃从来没有将她当成外人,蒙古人生性豪放,可在这广平王府中却有太多事被丝丝计较着。
“吉雅”眯着眼儿享受着阳光的笼罩,脸儿红红烫烫的,她却开心极了,一手挡着双眼,一手朝着太阳猛挥着。
雨儿的躯体娇小而柔弱,常年不出门让她的皮肤显得过于白晰,从铜镜中她看到的是一个娇弱的小美人,若是健康一些,必定更吸引人,有着大草原的豪迈加上草原儿女天生的真性情,会是一个快乐女孩。
可是,这身躯体限致了她的所有可能,那些,成了遥远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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