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行乐》第6/63页


就好比现在……

在往“画室”必经一条路上的尽头,是一座看起来有点荒废的院子。每天早上,在院子前会有一名少年站在那里死瞪着她看,眼神好像是要吃了她,一直到她拐弯离开,那可怕的眼神始终在她背后烧着,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这少年实在谈不上什么人味……她杜三衡天生胆小怕鬼,所以每天目不斜视,双腿虚软地走过去,当作没有看见这个疑似鬼魂的少年。

慢吞吞地,终于到了阮府里最一尘不染的“画室”――秋楼。凤二郎跳出来,怪叫:“杜画师,你动作真慢!”

“哪慢?”她扬眉笑。“杜某每天都这时候到,不早也不晚,恰恰好。”

“啐!你画具我都搬来了,说不准看,我也没看,摆在屋内就等你过来。”

“多谢啦!二郎,你今儿个看起来神清气爽,比昨天更有几分男子气概呢。”她笑。

“是是是。”他推着她进屋,“少爷,人来啦,保证今天杜画师能把你的英明神武继续延续下去。”胡乱挥手,随即连头也不回地逃之夭夭。

“是啊,阮爷,今天你脸色红润,正适合作画呢。”她一如往昔的诌媚,然后坐下。

眼角瞥到他微不可见的竖耳动作,她皮皮笑道:

“阮爷,你大可放心,杜某的画功虽然还比不上我爹,可至少,能让你的后代一见,就泪流满面。”

打她一进门,阮卧秋就是沉着脸,听见她浮滑的言语更是火上加油,到最后,他眯眼问:

“什么泪流满面?”

她笑道:“阮爷的俊美无俦,一定让你的后代子孙痛哭生不在当时,不能亲眼目睹阮爷的英姿丰采啊。”

“俊美无俦?是你的画作,还是我本人?”

“唔,没有真人,杜某可是没本事赁空想像作画的。”

“巧言令色!”他咬牙,声量压得极低。

她当作没有听见,开始调起颜料来。双目无聊地乱转,看见他连动也不动的……嗯,对他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如果告诉他,随他躺着坐着走着都成,她已不需这个人像杵在这里了,他大概会以为她是来骗吃骗喝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闻到颜料合成后刺鼻的味道,难得地,他又开口了:

“你师傅是宫廷画师?”

“是啊。”靠着她爹,她的确“骗吃骗喝”不少。

“他学的是油画?”

她闻言,愣了愣,终于正眼瞧他,很诌媚地笑道:

“算是油画吧,跟宫中洋人学的。阮爷,你简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了,连眼睛看不见,都能知道杜某用什么画法,神啊。”

阮卧秋抿着唇,不愿破口大骂她。忍了忍,才又用很压抑的声音道:

“阮某只是略知一二而已。我听春凤说,杜画师今年二十左右?”

“是啊。”她随口道。

“才二十芳华,就能跻身民间三年,实在不容易。”

句子听起来很像赞美,但他的脸硬板着,有点僵化发臭,语气似试探。不过她最无所谓了,当是赞美好了。她笑道:

“多谢阮爷夸奖。这就叫”有能力的人,不会被隐没“吧。”

是不是她眼力变差了?发臭的俊脸上好像浮起一条青筋了呢。

“你师傅的画技必然高超,才能教出你这年纪轻轻便才华洋溢的徒弟。”他咬牙道,当作没有听见她的自恋。

“阮爷,你连连夸奖真是令杜某受宠若惊呢。”她扬眉笑道。

他不理,沉声问道:“你师傅现在何方?”

“唔,阮爷还是别知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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