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暴君心头血后》第61/102页


  “这可是你说的,这次便在宫里多陪我几日吧。”
  林湘珺在她怀里轻轻蹭了蹭,“都听姨母的。”
  就此她便安心住下了,每日除了陪周意礼外,最关心在意的事就是沈放。
  但她在后宫,沈放身为御前侍卫,自然是在前朝,虽然都在一个宫内,却隔着高高的宫墙,根本就见不着。
  景帝每个月的十五,才会来后宫陪皇后用膳,这离十五可还有段时日。若是往常,以她和太子的关系,也能寻太子帮忙,可上回她才把沈厉州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会让她拉下脸去求沈厉州,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发愁地盯着窗外发呆,见不着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而此时,养心殿内,沈放正在陪景帝下棋。
  棋盘上局势焦灼,沈放随意地落下一子,而后淡淡地道:“微臣技不如人,是陛下胜了。”
  景帝笑着摸了摸寥寥几根的胡子,“可算是赢了一回,别人都想方设法的想让朕赢,偏偏在你这,朕总是讨不着半分好处。”
  “恕微臣愚钝。”
  “你可一点都不愚钝,蠢的是那些人,以为朕是傻子,哄着朕高兴呢。这样赢来的东西又有何意思,朕就是喜欢你非黑即白的性子。”
  沈放讥讽地勾了勾唇角,你说这身处高位的人是不是惯爱犯贱,别人哄着他,他不喜欢,偏偏要逆着他的,他才欢喜。
  “好了,不下了,坐着陪朕说说话吧。”
  沈放躬身道了句谢陛下,也不客气自然地坐下,把身旁的小太监看得瞠目结舌。
  他是新进来伺候的,只听说陛下最近很重用沈家郎君,但没想到已经偏宠到了这个地步,他上茶的手抖了抖,茶水飞溅了出来。
  险些烫伤了沈放,小太监立即颤抖着跪了下去,“奴才不是有意的,陛下恕罪,沈大人恕罪。”
  沈放知道这小太监从方才起便在偷偷打量他,他冷冷地横了一眼,吓得那小太监抖如筛糠,“陛下饶命啊。”
  景帝这些年治下宽容,但他知道沈放初入官场,正是需要立威的时候,也没出声,就静静地看他想如何处置。
  而沈放却连看都没看那太监一眼,只淡淡地道:“陛下,微臣并未烫伤。”
  没有正面说要如何处理,却又算给那太监求了情,景帝满意地点了点头:“虽是没有伤着,但终究是伺候的不好,罚你半月的月银下去吧。”
  御前犯错可大可小,全看主子的心情如何,小太监这是捞回了半条命,他也知道是沈放抬手才捡回了半条命,感恩戴德地连连磕头。
  “多谢陛下,多谢沈大人。”
  等殿内的宫人退出去后,景帝才与他说起正事来。
  “今早西北来报,说是大雪已经停了多日,你父亲想来很快便能拔营回朝了,你也有大半年未曾见过你父亲了吧。”
  沈放已经在景帝身边伺候了将近月余,对这位帝王的脾气也算摸到了些许,他会重用自己,合眼缘是其一,而其二定是萧太傅动了手脚,让他对他的身世起疑了。
  前几日他便有过试探,今日又想试探他与沈在卿的关系如何。
  “是。”沈放顿了顿用更加云淡风轻的语气道:“只是父亲恐怕根本就不记得有我这个人。”
  景帝已经派人去了解了沈放的过往,知道他这些年在郡王府过得很不好,最重要的是,他得知沈放的生母,是他赐给沈在卿的舞姬。
  而这个舞姬,还曾被他宠幸过,他那日是酒醉,只记得宠幸了个人,酒醒后头疼欲裂又急着上朝,根本没看清那人长什么样。
  等再想起要去寻时,又碰上了沈在卿来讨人,那会他还需要这个堂弟为他开疆辟土,不过一个女子,他根本就没多想,直接赏了他。
  没想到正好是他宠幸过的那个,而秦氏入府不过两月,就传出怀孕了的消息。
  竟然与他做的梦一模一样,难道沈放的身世真的有问题……
  闻言先是同情而后心中微微一喜,看来他们父子的感情确实很差。
  “你父亲政务繁忙,大半的时间不在府上,顾不上也是有的,你也莫要责怪他,如今你如此有出息,待他回来知道后定是欣慰不已。”
  “大哥与二哥比微臣聪慧有才干,微臣只能尽量做到不惹父亲生气。”
  “对了,朕记得你是这个月的生辰?听说你当时还是早产,很是危急,没想到你却是个有福的,安然无恙地出生还这般康健。”
  说到这个,不由得让景帝想起了沈厉州,他出生的时候,也是早产,钟氏身子娇弱,明明都是八个多月的身子了,突然想去游湖,摔了一跤受了惊吓,孩子也提早生了。
  虽然孩子是平安生下来了,但刚出生时日夜啼哭不止,还似乎有眼疾,总之大小毛病不断,他甚至担心太子活不下来了。
  后来钟氏去世,他便把小太子交给了刚没了孩子的周意礼,没想到在周氏的照料下,太子奇迹般的痊愈了。
  可每到天热的时候,他就会无缘无故的暴怒,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只有将他关在殿内才能防止他伤人。
  不管换了多少御医诊治,都看不出有什么毛病,想来只能是娘胎里带出的不足之症。
  每每这个时候,景帝都会怨恨钟氏,将孩子生成这样,还私下暗害了他不知多少子嗣,只是如今再去想这些,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他心里是喜欢沈厉州的,可有这样不为人知的暗疾,以后真的让他当上皇帝,岂非对江山都是个隐患。
  “许是上天庇佑,微臣命不该绝。”
  “对了,朕让人去看你的脸伤,如何了?”
  李御医是专门医治皮外伤的,只是沈放这伤有些年头了,不一定能完全的治好。
  “李大人也没把握,说是尽力一试。”
  “有希望总是好事。”
  两人又说了会话,景帝总是似有若无地往他小时候的事上引,沈放也装作不知道,配合他闲聊。
  恰好这时,他身边的大太监进来了,“陛下,您要的东西取来了。”
  太监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宝匣,里面放着个花鸟纹银香囊,看着别致又好看。
  只是这个怎么看都像是送给女子的礼物,也没听说景帝最近有什么宠爱的妃子,拿这个送皇后好似也有些不恰当。
  “放儿,你瞧瞧,这个香囊如何。”
  “微臣不懂这些。”
  “但你懂林家那小丫头,好了,收起来吧,一会送去坤宁宫。”
  沈放眉头微拧,能被景帝称林家的丫头,且和坤宁宫有关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林湘珺。
  她进宫了?
  许是看出他的疑惑,景帝很是好心地解释了一句:“七娘那丫头过几日及笄,朕也算是她的姨父,自然要给她准备个及笄礼。”
  沈放蓦地一愣,他近来都在宫内,也没机会去见她,但她的帕子她的珠花,向来是带在身边从不离身的。
  他竟不知,过几日是她的生辰。
  -
  周意礼给林湘珺在后殿空地上扎了个秋千,她最喜欢在天气好出太阳的时候,坐在秋千上晒太阳。
  用了午膳,她又抱着雪球跑去了后殿。
  雪球的伤已经差不多好了,毛发也长出来了许多,本来是不带它进宫的,可它尤为的黏人,林湘珺去哪它就跟去哪。
  上回去香山几日,它就蔫蔫的,东西也不吃,动也不肯动,回来一见都饿瘦了,林湘珺不舍得它饿肚子,这次进宫便把它一并带进来了。
  秋千扎在一架紫藤花架下,这会冬日没有花叶,只有枯萎的藤蔓,也有种别样的颓靡之美。
  她一手抓着秋千绳,一手抱着雪球,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真没比这更舒服的事情了。
  “你怎么又瘦了,是不是挑食不肯吃东西,这可不行。”
  林湘珺正在教育不肯乖乖吃饭的雪球,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以为是春喜过来了。
  也没回头,便随口道:“给我推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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