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暴君心头血后》第73/102页
她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她害怕她不说话了,梦就会醒了。
在她第三次舔了舔发干的下唇,沈放终于忍不住地抬了抬眉,“再说下去,恐怕全府的人都要听见了。”
他停顿了下,眼里带着笑意又道:“生辰礼还要不要?”
而后就见屋里那个小姑娘,怯生生地看向他:“我,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你出来,我便告诉你。”
这怎么出去啊,春喜她们就守在屋外,她若这个时候出去,才真是要被全府都发现。
她的所有想法恨不得都写在脸上,沈放轻笑出声,“从窗子,翻出来。”
“不行,太高了,我害怕。”
窗子在她的床榻边,其实不算很高,刚好到她胸前的样子,但这个高度她如何能翻的出去。
“别怕,我在这。”
他说这话时,月光撒在他的身上,俊美的犹如画中仙人一般。
许是外头的沈放太过诱人,她一时没忍住诱惑,搬来了榻前的矮凳,一咬牙踩了上去。
期间发出些许响动声,屋外的春喜听见还来问了一句。
“娘子可是起了?要不要喝点茶水。”
“不用,我在同雪球玩呢,你们谁都不要进来。”
还好她的脾气向来古怪,今儿又闷闷不乐了半日,春喜便当她是在闹脾气,也没多想,“小厨房还热着锅子,娘子若是饿了,记得喊奴婢。”
等屋外的人都走远了,林湘珺继续她的翻窗大业。
她先是踩在锦凳上,再踩上旁边的书案,就剩下最后一步了,只要跨过去就能跳下去。
林湘珺的双手攀着窗边,她的手心都在冒汗,她虽然不怎么守规矩,但也没干过这般离经叛道的事,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这时,沈放从树下缓慢地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站定。
沈放比她高很多,往日她只能仰望他,这回半蹲在书案上倒是能与他平视了,甚至还有几分俯看的意味。
四目相对,她不知怎么,心里有些慌张,又怕他等得不耐烦,不敢再墨迹,咽了咽口水飞快地道:“我,我这就出来。”
说着就要往外跨,可她的脚还没来得及迈出去,便感觉到腰间一紧。
“搂住,低头,抬脚。”
这一切发生地太快,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双手胡乱挥舞着抱住他的脖颈。
他喊低头,她下意识地跟着低头,他说抬脚,她便双腿抬起,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稳稳地从窗内抱了出来。
她一睁眼就能看见沈放冷厉的下颌,以及冰冷的面具。
但她这次相信了,她没有在做梦。
“五哥哥,我可以下来了。”
沈放依言将她放下,她赶紧理了理凌乱的发髻和衣裙,正想问我们去哪,手掌就被牢牢地抓住。
“跟我走便是。”
“哦。”
林湘珺被他不算温柔地拖着往前走,期间看了四五回两人交握的手掌,回答的声音轻得就像蚊虫叫,但嘴角的笑已经快咧到耳后根了。
这会沈放便是要把她带去卖了,她也只能傻笑着去给人数钱了。
明明是在她家,可林湘珺却完全不知道这是要去哪,前面是带路的七七,领着他们七弯八绕,走了约莫半刻钟后停下。
沈放从腰间扯出一根绸缎,绑在了她的眼睛上。
突然失去光亮林湘珺还是有些害怕的,攥着沈放的手指更加用力。
“五哥哥,到底是什么礼物啊,怎么如此神神秘秘的。”
“想不想要。”
“想的。”
感觉到了她的害怕,又听到她毫不犹豫的回答,让沈放整颗心都是软的,像是哄小孩似的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林湘珺瞬间就放松了下来,她愿意相信他。
蒙上眼后不仅走得慢了,连感官也被无限放大,她能听见他平缓的呼吸声,也能感觉到他的手掌满是细汗。
与她的汗交融在一块。
她是因为紧张害羞,那沈放呢,沈放也在紧张吗?
好在没走多远便到了,沈放想要松开手,可林湘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松开的一瞬间又紧紧地抓了回去。
而后头顶上方就传来了他愉悦的笑声,“在这等我。”
林湘珺才意识到他是要去拿礼物了,还好天黑,也还好她蒙着眼,不会让他发现她早已通红的脸。
不知是不是怕她害怕,脚步声回来得很快,手指绕过她的脖颈,解开了她眼睛上的束缚。
刚睁开眼还有些不适应,她炸了好几次眼才看清,眼前是个荒废了的庭院。
原本是府上的针线房,后来走了水,算命的说这儿的风水不好,便弃在这当做堆放杂物的地方,平日没什么人会往这边走。
故而此刻整个院子都是漆黑的,四周也是静悄悄的。
她刚想问礼物在哪呢,就见沈放点亮了庭院中所有的灯笼,单手掀开了一块黑布,她的双眼瞬间跟着亮了。
地上摆着一盏足有半人高的孔明灯,框架是用竹条编成的,画布的其中一面,画了个坐在石头上的小姑娘,怀里抱着只小猫,脚边还趴着只小猫。
而另外两面则写了字,合在一起是惟愿常安。
笔墨挥洒力透纸背,她认得,这是沈放的笔迹。
她心中有了个小小的猜测,呆呆地愣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孔明灯不敢向前,她怕镜花水月如梦一场。
直到沈放朝她勾了勾手,“过来。”
她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沈放不知从何处变出了笔墨,“剩下的这面留给你来写。”
她没有接他手中的笔,而是抓住了他的手指,果然看见了他手指上浅浅的划痕。
伤痕还很新,与旧伤交缠在一块,显得有些狰狞。
“五哥哥,疼不疼。”
当初看见他编制宫灯,她不过是随口一句喜欢,谁能想到他却记住了,还真的给她做了个孔明灯,虽然不如宫灯精美,却一样叫她视若珍宝。
她抓着他的手指,眼眶又酸了。
沈放受不了人哭,更受不了是为他哭的,方才见林湘珺呆愣着不动,他以为她不喜欢,心还跟着沉了沉。
自从上次母亲将他做的灯丢去柴房后,他便将院中所有的竹条都烧了,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碰这些东西。
可她喜欢,他还是做了。
只是时间来不及,他没办法再像之前那般花上几个月抽条制灯,退而求其次做了这个孔明灯。
这也是他头次如此没把握做一件事,那些奇珍异宝都入不了她的眼,如此不值分文的破灯她会喜欢吗?
但没想到她开口的第一句,不是说喜欢,而是问他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