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与我开太平》第141/150页


  “我也许没有告诉过卿卿,我从很早开始,便已经听说你了。”成静笑道:“那时,我在东宫,三郎从宫外来,经常与太子妃提及你,说你又如何胡闹的,非得抽死你不可。那时,太子妃便会劝三郎消消气,让我陪他对弈一局。”
  谢映棠好奇地抬头瞧他,“也就是说,静静早就注意到我了?”
  “谢家翁主是个妙人儿,我自然会注意到。”他抬手为她拢了拢垂落的发丝,垂眸,声音凉淡,似在回忆,“那日你被华萍戏弄,我原本在作壁上观,不欲干涉他们的玩乐中事,却看见你抱着我的猫儿,我那时想,这般爱猫的小娘子,想必也是个极为讨喜的丫头,却不曾想,竟是闻名已久的端华翁主。”
  她有些赧然,“说来也是巧,冬冬打碎了我的琉璃盏,它又带着我跑到了你的面前,不然之后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那便多谢它了。”成静笑着捏了捏她的耳垂,柔声道:“……多谢它,将你送到我的面前。”
  他声音低沉喑哑,尾音酥软而撩人,令她后脊轻轻一绷,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酥软之感。
  她伸手抱紧他的腰,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倾听他沉稳的心跳,“答应我,等回了洛阳,也要小心行事,不要与他们纠缠,洛阳城中的那些人难以对付。”
  他点头,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有分寸。”
  很快,他们回到了洛阳。
  回洛阳那日,整个洛阳都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子磐和金月撑伞在站在城外,翘首等待着,远远便看见子韶驾着马车赶来,喜不自胜地迎了上去。
  子韶跳下马车,对子磐眨了眨眼睛,子磐单膝跪地,“子磐终于等到郎主和夫人回府之日!”
  成静掀开帘子,走下马车,低声问道:“府中诸事可好?”
  “府中一切井井有条,郎主不必挂心。”
  成静道:“好,速速回府,再去请一个郎中来,为夫人诊脉。”
  “是。”
  府中一切如故。
  金月伏在谢映棠的膝头,又是哭又是笑,便又回头骂红杏,“好啊你!当初你随夫人离开了,偏生将我留在了这处,我这一年来,当真是提心吊胆的,唯恐再也见不着夫人了……”
  谢映棠亲自给她擦泪,无奈笑道:“我已经回来啦,金月别哭了。”
  金月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殷殷询问道:“夫人身子如何?夫人近来可是染疾了,为何郎主要去请大夫?夫人若是哪里不舒服,尽管与金月说……”
  谢映棠无奈一笑,与红杏带笑的目光隔空相撞。
  红杏噗哧笑了出来,“夫人自然无恙,只是刚刚生下小郎君和小娘子,还在坐月子呢。”
  金月一呆,硬生生一句话也没说出来,眼泪糊在了脸上。
  “好啦。”谢映棠掩唇笑道:“红杏,你快领着她去瞧瞧两个孩子,也让她高兴高兴罢。”
  红杏高兴地应了一声,一把将还在发呆的金月拖了起来,往外边走边笑道:“我可跟你说,小郎君可乖了,特别像……”声音渐渐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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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谢府…
  谢映棠看着她们远去,含笑垂眸,捧着热茶慢饮了一口。
  顾及她还在月子中,身子虚弱,成静不让众下人前来打搅夫人歇息,亲自去将洛阳城中的事情一一料理了一遍,才回了卧房。
  谢映棠看着他回来,作势要起身,成静忙按着她双肩,让她坐了回去,低头问道:“刚刚回来,可要歇息一会儿?”
  她摇头,心里还是惦念着一些事情,睁大眼睛望着他,道:“我想回谢府一趟。”
  成静眯了眯眼睛。
  她低眼,失落道:“阿姊去了,可怜我却见不着她最后一面。我家家也病了,阿兄也不知如何了,我只是……很担心他们。”
  成静脸色微缓,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背脊,低声道:“想去便去罢,只是我却不能陪你了。陛下传召,我急需入宫面圣。”
  她低低应了一声,又怕他担心她回了谢府,会被当初的家人为难,便握了握他的手心,轻声道:“你去罢,等你出宫,便去谢府接我罢。”
  “好。”成静慢慢起身,开始更换朝服,待终于换上一身朱色官袍之后,他垂袖看着她,又道:“你阿兄如今在尚书台只手遮天,洛阳城上下人人畏惧他之手腕,这一年,非但是我变了,他也变了。”
  她心尖一颤,有些不安地咬了咬下唇。
  她去谢府之前,又细细打探了一番,才知这一年下来,秋盈早已出嫁,她谢映棠未曾嫁给崔家大郎,阴差阳错间,秋盈却做了崔族的主母,从此之后与世隔绝,在族中好好操持大小事务。
  而许净安嫁给赵王为王妃后,早在一月前诞下了世子。
  当初三个小姑娘互相暗中较劲,如今都已嫁人,怕是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谢映棠听闻红杏说完,淡淡一笑,披上了绛红雪领披风,慢慢走上了马车。
  成静的马车上有暗格,她拉开暗格,果真看见里面备着新鲜的蜜饯。
  自那日抄家,她告诉成静她喜欢吃甜食后,他的马车里便常常备着。
  谢映棠一路吃着蜜饯,直到抵达谢府门前,才用帕子擦了嘴,慢慢走下马车。
  两位乳母抱着孩子,在后面慢慢下车。
  红杏上前对守门侍卫道:“端华翁主回来了,快去通报大将军。”
  那侍卫一惊,看了一眼衣着气质俱非同常人的谢映棠,连忙跑了进去。
  不一会儿,府中管家便亲自出来迎接,满面堆笑道:“翁主终于回来啦,回去中堂吧,郎主和三公子都在那处呢。”
  “有劳了。”谢映棠微微一笑,轻车熟路地走过昔日的路,慢慢走到中堂。
  堂上坐着谢定之,谢映舒正跪坐在一边,低头饮茶。
  谢映棠快步进来,唤道:“阿耶!阿兄!”
  谢映舒手微微一顿,闻声抬眼,一眼便看见了谢映棠。
  她瘦了。
  非但瘦了,连通身气质也沉稳了许多,像一个真正的当家主母,亦配得上大都督夫人之名。
  一年多的生死磨砺,仿佛将她身上最后一点未曾入世的纯真磨去了。
  谢映舒眨了眨眼睛,仿佛看到十六七岁的长姊,一身华贵裙衫,作为太子妃,在对他盈盈微笑着。
  眼前画面一晃,阿姊的温柔的笑靥,又与眉目灵秀的妹妹重合了。
  谢映舒猛地起身。
  谢映棠看着许久未见的他,从前兄妹俩关系极好,她素来黏人淘气,从未与他分开许久,如今一别一年,竟觉得眼前的兄长已经俨然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深沉冷淡,肃杀冷酷,不像那时笑语晏晏的浊世佳公子。
  谢映棠眼眶一热,上前走了许多步,伸手去扯三郎的袖子,“阿兄……”
  他抬手抚了抚妹妹的发,低声道:“回来就好。”
  她眼眶登时通红。
  “阿姊走之前,最放不下的便是你和我。”谢映舒深吸一口气,偏头看着角落里摆着的那只青花白瓷瓶,淡淡道:“你无恙就好。”
  她听见他提及阿姊,眼泪止不住滚滚而下,低低抽噎了一声。
  心口一片酸涩滚烫。
  她被软禁在皇宫里时,那日陪了阿姊用膳,便回了居所歇息,谁知那毫不放在心上的一面,竟是成了永别。
  她怀胎十月,生了这一对儿女,才知怀孕有多么不易,才知身为母亲,对孩子有多渴望。
  一朝早产,诞下死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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