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与我开太平》第60/150页


  棠儿?
  棠儿又被罚了?他什么时候认识他妹妹了?
  还有……他究竟来的哪门子自信,以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让他照顾他的亲妹妹?
  究竟谁才是外人?!
  谢映展越想越觉怪异,还是决定先回府,再好好打听一下族中发生了何事。
  谢族长辈此刻皆已到齐,太傅亲自设宴,为归来的二郎接风洗尘。
  二郎虽是庶子,却年少骁勇,断断续续立下不少小功劳,如今一战成名,倒是令许多嫡出的世族子弟羡滟不已。
  嫡庶虽有关礼法,但逢此乱世,无人瞧不起谢家二郎。
  谢映展入堂上拜见族中长辈后落座,目光从同辈身上掠过,皱了皱眉。
  果真没见着妹妹。
  这般宴会也不让她参加,她这回……情况有点严重啊。
  阿耶与嫡母对她那般珍爱,竟也能狠下心来。
  谢映展面上淡淡,心底却暗道:是什么都好,可千万别与成静有什么特殊瓜葛。
  因着二郎凯旋,谢府中欢声笑语不绝,却被隔离在寂静棠苑之外。
  谢映棠披发坐在镜前,淡淡看着镜中美人。
  美人乌鬓白肤,细眉含情,容颜精致,倾国倾城。
  她闭了闭眼,眼眶发热。
  一连这么多日,她被困于这方寸之地,当真痛苦难耐。
  可她还是坚持下来了。
  家人对她软硬兼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都不变心志。
  可她睁眼闭眼皆在此地,无人知晓她的不安。
  她怕成静出事,怕他知难而退,怕她被人安排好了一切,还怕被她连累的婢女出事。
  她日日被这种怕煎熬着,仿佛快要疯掉了。
  她知道,只要肯服软一句,阿耶便会放她出来。
  可她真的不愿。
  谢映棠眼底盈泪,水眸揉碎了烛火的光影,又将小脸埋在双臂中。
  脑子昏昏沉沉的,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这样趴着睡了。
  再醒来时,天色已暗。
  谢映棠推开窗子,探头看了看楼下,又转头看了看那床榻。
  为了睡觉舒适,床单往往垫了多层。
  她牙关狠狠一咬,心中下了某个决定。
  反正也不那么高,摔也摔不死。
  一不做二不休,谢映棠抽出一层下面的床单,撕成两条,快速绑成绳结,又拉扯着试验硬度,再继续撕,直至那布绳够长,才绑在窗内的紫金檀木桌角上,自己提着裙摆踩着桌面,夜间的风吹得她长发乱舞,衣袂猎猎作响。
  她心跳如擂鼓,浑身血液都在奔涌。
  手攥得那布条越发紧,她狠狠一闭眼,往下跳去。
  身子在半空中这般一晃,手心细腻的肌肤剐蹭着布绳,蓦地起了皮。
  她拼命拽紧绳子,瞳孔收缩得极小,浑身都僵硬着。
  凭着那一丝倔强不肯服输的性子,她努力地往下滑着。
  终于落地。
  谢映棠顾不上手心火辣辣的痛感,就这般披发跑了出去。
  谢府到了夜间,一路上火光不灭,红灯笼高悬,欢声笑语隐隐传来。
  谢映棠小心翼翼地躲在树后,咬牙咽下满腹委屈,悄悄窥伺着众人。
  等他们离开或是不注意,她便飞快窜过去,谢府甚少有人潜入,也无人仔细注意不寻常的动静。
  就这般,她竟穿过一个又一个院子,离谢府大门又近了些。
  谢映棠悄悄躲在草丛里,等着那一波巡逻的侍卫走过去,便快速冲过去。
  若被他们发现,她便又会被关起来,从此再也没有机会。
  所以,若被发现,她便去抢他们腰间的佩剑。
  总之无论如何,这都是最后的孤注一掷。
  眼前,那群侍卫慢慢走过去……
  就是这时!
  谢映棠猛地起身发力,衣襟却忽地一紧,她心口一跳,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腰便被人大力一扣,随即手腕被人往后一带,就这样带到了一棵树后。
  她的后背紧贴着那树,被人死死地按住,嘴亦被捂住,心跳顿止。
  那人的脸隐在暗处,却不像任何一个她熟悉的人。
  她的心骤然一凉。
  那人却忽然开口:“是我,你二兄。”
  谢映棠微怔。
  谢映展之前正在与族中堂兄弟说话,余光隐隐觉得有什么闪了过去,他行军多年,何其敏锐,很快便发现了披头散发蹲在草丛里的谢映棠。
  那时就觉得无奈亦心疼,正要过去把这丫头拎起来,谁知她竟突然朝那些侍卫冲去。
  他心中一吓,想也不想便将这丫头逮了过来。
  府中侍卫都是参过军的,若是出手,可不管她是什么身份,绝对会伤了她。
  这丫头……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谢映展叹道:“我今日方回京,你或许还不知道罢,棠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他慢慢松开捂着她嘴的手,另一只手却还紧紧扣着她手腕,怕她又做出什么傻事来。
  谢映棠眨了眨眼睛,低声唤道:“阿兄……”
  谢映展连忙柔声哄道:“别哭,你与我说说……唉,你这丫头,我是你阿兄,还不帮着你么?”
  小娘子抬手揉了揉眼睛,低低“嗯”了一声,一头扎入了她二兄的怀里。
  谢映展心里叹息,抬手抚了抚她脑后的长发。


第40章 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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