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第322/453页


走出船舱,和煦顾瑜即刻迎上来。

顾瑜看着她,唇角蠕动几下,那句嫂子始仍难叫出口。

桑柔先开口,说:“他尚还在昏睡,半柱香功夫就会醒来。”

嘉翕在和煦怀里,睡着了。

桑柔看向他时,眸光柔润了许多。

顾瑜知道,她曾没了一个孩子,心知她此刻的伤心,便将嘉翕抱过来,向桑柔走近一步,说:“要抱抱他吗?”

桑柔眼波微动,看了眼顾瑜,她脸上早无先前的怨怼与排斥,这时满是期待与鼓励。

但桑柔只浅浅地看了眼嘉翕,摇摇头,说:“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顾瑜急急出声:“既然回来了,为何要走?”

桑柔顿住脚步,答:“自然有我不可留下的理由。其他,不必我多说,你该也会帮忙照顾穆止。”

“但你应该知道,其他人再悉心的照料,都代替不了你。三哥心中,你早已比家国亲人更加重要

,甚至重过了自己。他为了你什么都弃之不理,父王容得他一时半刻,但终会忍无可忍。你怎么忍心就这样弃他不顾?”

她话里,又心疼,又担忧,隐隐还有几分责怪。

桑柔淡然道:“他是个有分寸的人,亦是有担当的人,这样的执迷不会持续多久。家国、你们,在他心中的重量不会因为我的出现或者消失变轻变重,更没有矛盾冲突。他找我,为此耽搁了政务,冷落了你们,不过是因为我的离开,对他来说便是永远的失去,而他不愿割舍,一时难以接受,所以倾尽心力去找寻。”

“不,你错了。他曾说过,若你死了,便去陪你!他说,齐国有无数后继之才,而你只有他,他宁愿舍了这个国家,舍了自己性命,去陪你!”顾瑜眼眶红起来,怀中的嘉翕这时嘤咛出声,她忙抱着晃了晃。

桑柔闻言脸上血色一下褪尽,不可抑制地咳了一声,后捂唇转身,背对着她们又压抑地咳了几声,才回头,嗓音微哑地说:“那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死,也不会让他给我殉葬。”

桑柔已一点话都不愿再说,往船头走去,两船接壤,另一只船上的船头,站着两个男子,一个粗犷强健,另一个温文尔雅。

和煦却一步挡在桑柔面前,阻了她前路。

桑柔看了眼对面的司剑和司棋,摇摇了头,他们二人早动了身体,这才又退回去。

桑柔看向和煦,说:“我有办法放倒成持他们,解决你一个自然也不在话下。之所以留着你,是向她照拂好穆止嘉翕他们。”

和煦目光深深,说:“你这样与他见一面,就是为了劝说他放开你?”

桑柔没有否认。

“那应该知道,他不会就此放弃。”

桑柔说:“现在觉得不可放弃,将来就会觉得无从坚持。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和煦冷笑:“没想到,你将他的感情看得这般浅薄。”

“不。”桑柔说,“他对我情深意重,我此生难忘。但他还有漫漫来日不可预测,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会遭遇怎样的事……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不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而爱上她,即便遇不到,他尚有大好江山待他打理,他会建功立业,名扬青史,到时候回望,这短短几载光阴中的邂逅与深情,都会无足轻重。你说我将他的感情看得浅薄,那你也不免将他看得太软弱。”

和煦被说的无言,沉默一会儿,又说:“为什么非走不可,你分明还爱他。”

桑柔皱了皱眉,脸上露出几分忍无可忍的不耐,说:“但爱情不会是生命的全部,我曾经做的牺牲已经够多了,如今我只想自由,无忧,远离纷争。而王宫永远不会是一个无纷争的地方。”

说完就掠过他身侧,踏上另一条船。船很快驶离,渐行渐远,终成为湖山一点,人间一粟。

顾瑜望向桑柔离开的方向,黯然道:“她还隐瞒了什么!”

和煦说:“不论是什么,都不会是她那派说辞。”

“三哥不会相信。”

“是,他不会相信。但他至少会信,此后,他的找寻有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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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中传来咳声不止,桑怀音一边咒骂着,一边倒了杯水,给桑柔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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