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迴》第2/10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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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笛子递给侍从，然后来到大厅。孙世扬立即站起来相迎，「微臣参见王爷。」

「孙将军请起。」

「王爷，臣下等已准备一切，王爷可随时起行。」

「嗯。那起行吧！」

「恕微臣直言，臣下听说，王爷想带侍妾随行。微臣恐怕圣上会不高兴。」

「又是这个话题吗？」宫尚伦望向图力，图力立即代他回答，「回孙将军，王爷打算让侍妾在路上服侍他。」

「请王爷放心，皇后已考虑到王爷的需要，特意命臣下带了侍女同行，以便照顾王爷。」

「只要她不踏入天都便行了，对吗？」宫尚伦似笑非笑的看着孙世扬。

毕竟不知道圣上会如何看待这个孙儿，只要他名为「王爷」，都是得罪不得，这样的关节，孙世扬不会不明白，「臣下明白。」

紫华一直躲在内堂，待图力示意后，才敢现身。

宫尚伦朝她伸出手，淡淡一笑，「走吧！」

紫华握着他的手，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待二人上了马车后，她才开口，「紫华让王爷为难了吗？」

「没有。」他一笑，「只是，进了寒关之后，你便要回西陲。先回来等本王，反正，本王很快便会回来。」

紫华一直捉着宫尚伦的手，就好像这样紧握着，便不会失去他。「王爷这次回去，怕是不会回来吧！」她幽幽道。

他把玩着她的秀发，「怎么不会？本王不过把爹娘的灵柩送回天都，然后便回来。」

「但大家都说，圣上除了让王爷送回先王爷、先王妃的灵柩外，还要让王爷回天都聚天伦。」

「聚天伦？就算娘已不在了，西陲的女人仍不可进入天都。这便证明了圣上仍放不下当年的事，那本王这个孽子，又怎可留在天都？」他平静道。对于自身的处境，没有喜也没有怒，这便是他的命运，如是而已。

他平静无波的容颜，让紫华怃然。自从先王妃辞世后，王爷便木然地看待身边的事。就连圣旨命令他回天都，他亦是默默地接受。他只是孤独地面对眼前的巨变，但他身边没有一人能帮助他，没有人能令他开怀。紫华恨着自己的无能！

「那王爷便回到西陲，回到属于王爷的地方。紫华会一直等着您。」她投向他的怀中。

「好，约定了。」――

宫尚伦离开马车，看着眼前宏伟又金碧辉煌的天城――干国的皇城，亦是干国权力重心所在。他看着天城的雕梁玉砌，绝非西陲的石城可比拟。他随着内侍的带领，穿过一道又一道的门廊，受着内侍与侍女的行礼跪拜。看着别人对自己前呼后拥，由纯朴的西陲到繁华的天都，应是不少人梦寐以求的改变。只是，他不过是过客，再多的华贵亦不过是云彩的虚幻，终有一天散去。

宫尚伦先来到观萃宇――他在天城内的居所稍作休息，然后便待在巽天殿外廊，等待宫现龙的接见。

「宣伦王爷进殿。」再次越过一重又一重的门廊，传来内侍宣他入殿的叫唤。天城的繁文褥节让他觉得可笑，不过是「一家人」的聚会，用得着穿过一重又一重的大门吗？皇家，不但是君主权力的无限扩大，在他看来，也是一个人与人之间距离的无限伸延。

他在内侍的带领下，进入巽天殿，殿堂正中坐着一对穿着月牙色金丝皇袍，拥有一头银丝的夫妇。不用旁人言明，他已知道他们是他的祖父母――干君宫现龙与干后宓黛华。他没有正面看着二人，而是到了殿堂中央，停步、跪下，「孙儿参见圣上皇后。」

「平身，抬头让朕好好看你。」宫现龙说。

宫尚伦抬头，迎向祖父母复杂的眼神。

「娘，为何爹一直把自己关在房内，不看孩儿？」

「因为，我们是你爹一生的污点。而且，虽然你的外貌比较像他，但眼睛像我，这样很不好！因为你爹一直怕直视我的眼睛。」迦弥那苦笑。

「你的眼睛，与你娘很像。」圣上有一刻的失神。

「但女儿觉得伦儿比较像大哥，不，更帅上三分呢！」坐在宓黛华右手边的一位中年美妇人说。

宓黛华一笑，「对，很像炼儿。」但随即忧伤起来，「看到伦儿，就好像看到炼儿回到本宫的身边。」宓黛华忍不住拭泪，而旁人亦立即劝慰。

「皇后吓坏了伦儿呢！」宫现龙拍拍她的手。

「对，圣上说的是。不如先介绍其他人让伦儿认识吧！」

圣上颔首，然后望向身旁的内侍。

「容卑职为王爷介绍座上各位殿下。坐在圣上身旁的，是太子殿下，接着是三公主、六王子。而皇后身旁的，是长公主与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