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因缘》第37/82页


  吴哲放开了夙夙。的
  皮肉相离的瞬间是冰冷的,而且吴哲居然感到了疼。亲昵暧昧的汗水模糊了他们皮肉的界限,分开就是割裂,就会鲜血淋漓。尽管身体叫嚣着不愿意,吴哲还是把夙夙推地稍微远了一点。他需要点空间,起码是得让他能完整的看着她那么大的地方。
  吴哲觉得自己不能只对着这双湿润而无辜的眼睛说话,否则他什么都会说好。
  吴哲不能什么都说好。
  他不止是夙夙的男人。
  他更是属于一片领土的军人。
  艰涩地想了很久才能开口,他那样小心翼翼:“我……带你走不好么?”说出来第一句,看着夙夙没有继续哭泣,他飞快地接下去,用唯恐谁变卦的语速:“呆在这不是长久之计,这里早晚会垮台的。夙夙,你听我说,我们都是中国人,回去比较好。我们的祖国有多强大你亲眼看见的。你担心什么?你爸爸?或者我们挟持他一起回去?你帮我,咱们能做到!”
  夙夙垂死挣扎,眼睛里都是绝望的水气:“你的妻求你也不行么?”
  吴哲声音低沉,却满是不容置疑:“我会死。我只能求我的妻把我的骨灰撒到边境那边……”他认真地看着夙夙:“你肯帮我这个忙么?”
  耶稣说:不可试探主你的神。
  夙夙突然无比懊悔,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这个?这是他们最后的时光,应该是像水晶一样剔透美好。
  她咬着嘴唇笑:“能!”
  这一笑,颜色如花。
  
  于是他吻她。
  清香甘冽的味道,像朝阳拂拭昙花上的露,蒸出芬芳的雾气。
  
  春宵苦短日高起。
  如果可以天天鸳鸯交颈芙蓉榻,那么偶尔做个昏君也值得原谅。
  吴哲环着他的夙夙赖在床上,怎样也看不够,在他怀里盛放的娇艳花朵。
  他是那么愿意啄吻她的眼角和鼻尖,一下一下,流连不去。
  比蜜蜂辛勤,比蝴蝶忠诚。
  小王子对狐狸说:“我驯养你,我陪伴你。”

  有人“笃笃”地敲门。
  夙夙推一推吴哲,声音柔软:“要起来了。”
  吴哲叹息,把头埋进了夙夙的肩窝,贪婪地汲取她的味道。
  下意识地他不想起来,幸福美满地佳人在怀,他却隐约有不详的预感。
  想着昨天傍晚山上的狼嚎,吴哲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就快结束了。
  更紧地抱着夙夙,他想:太美好的事情,让我不安。如此而已……
  
  敲门的人很坚决,“笃笃”个不停。
  终究是要起来的。
  夙夙清斥一声:“等着!”十足公主的威仪。
  绕指柔变了百炼钢。
  吴哲愣一下:“噗哧。”地埋头笑。
  门口的怔了怔,想明白怎么回事情,立即落荒而逃。

  他们起床的样子很囧。
  吴哲带着手铐,环了夙夙一晚,两条胳膊都是麻的。夙夙小狗钻圈一样从他的环绕里爬出来。两个人忍不住“咯咯”笑。
  吴哲的衣服要夙夙帮忙穿。
  他说:“我让你爸铐着呢。”很委屈的样子,不过更像耍赖。
  夙夙挑眉毛:“你昨天怎么脱的?”
  吴哲坏笑,凑近夙夙的耳朵:“再脱一次给你看?”
  终究是没做过坏事的好孩子,吴哲说完之后两个人一起红了脸。
  他们目光躲闪,不能对视。
  从此为夫妇,羞颜未尝开。

  上衣、系裤、穿鞋袜。
  吴哲笑嘻嘻地让夙夙服侍自己着装,心满意足到神采飞扬。
  他直直的眼光看地夙夙脸色绯红,连耳朵都快烧起来了。
  一粒一粒地帮他系扣子,手指在他健壮的胸膛滑过,能感觉到心跳的震动。让人心神宁静的节奏。夙夙做的很慢。这等亲昵,她还不惯。
  她傻傻地想:不知道还有没有福气习惯?眼泪就要掉下来。
  不,不能哭。
  哭了,会看不清楚他。
  
  废了些功夫才能帮他穿戴整齐。夙夙咬了下唇抬眼看,果然风神如玉的美哉少年。太阳下长起来的刚劲修竹,浩浩男儿、光明磊落。虽然不穿军装,还是英挺不减的身架儿。现世的王阳明、岳武穆。
  夙夙觉得自己极傻:他如何肯叛国呢?八杆子也打不上啊。
  吴哲痴痴地看着自己的小玉妻:她羞答答地垂着头,不敢正眼看自己,只露出雪白的一段后颈。
  娇软不胜垂, 瘦怯那禁舞。
  他凑在她耳边:“和我走吧,带上你父亲,袁队长会来接我。”
  夙夙猛抬头,怔怔地看着吴哲:“什么时候?”

  那日是夙夙开的监室大门。
  他们着实起的晚了。大门洞开,泼辣辣的阳光照进屋子来。外人向里面看:纤微必现。
  章夙夙时有男儿态。既做了,就正大光明。
  早守在一边的阿玉和阿银,送进来洗漱的家伙。
  阿银喜洋洋地要帮吴哲擦脸,一幅伺候姑老爷的贱相。
  吴哲尴尬着推拒:“我自己来。”
  阿玉习惯地收拾床铺,吴哲的这间软禁室是她送的被褥。如今看见床单上仙灵灵的出水白莲染成了绛朱红,不由得回头朝夙夙坏笑:“恭喜小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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