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因缘》第46/82页
方柳开始羞愧:“我错了。谈恋爱主要是谈感情,不是抄近路。我错了高城,你原谅我。”
高城严肃又谨慎地说:“你让我笑,我就原谅你。”下一秒钟,他大笑起来:“求求你,让我笑吧,憋死我啦!”
方柳抄起野战靴就抽高城:“我让你笑!我让你笑!”
高城喊:“那是军品!下面有钉子!”
方柳连忙住手,乱七八糟地检查高城的脖子:“破了没有啊?”
高城脸红:“别闹,我开车呢!”
……
很多人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后来,方柳跟高城说:“我明白我跟吴哲从来不可能。我那阵子只是看不得他受苦,我想给他个机会救自己,给算自己个交代。”叹口气:“幸好他不要。否则还真……反正不好!”
高城说:“我知道,你心眼儿好。”
这篇儿就接过去了。
谈了几年恋爱之后,他们结婚了。
真正的门当户对。
王子和公主的幸福生活。
方柳说:“很俗气。”
高城问:“有什么不好?”
还真没有!
吴哲不知道方柳是如何离开的,他也不知道这对认识了二十年的高干子弟是怎么忽然对自己的幸福开了窍儿。他只知道自己冷汗淋漓,几乎失去站立的力量。摇晃地回到房间,吴哲把自己扔到了床上。他决定昏睡,并且如愿地一睡不醒。
第二天,政审的干部发现二餐未动的吴哲已经高烧昏迷。
关于安排吴哲住院治疗的事情,没有什么阻力。A大队那边主张把人接回来先治病。负责政审的人员开始还表示要请示下领导。不知道被哪阵风吹动的高军长,突然来电话跟陈国华说情:“无论如何,治疗还是要保证的么。”
陈国华想一想:“好的!治病要紧。哎呀,春节了,我这儿没车,要不然,帮我解决一下儿派车的事情?”
这当然没问题。
果是袁朗带着他的大夫老婆开了救护车来接吴哲住院。高城和方柳过来跟着保驾护航。小吴少校政审室出的端是威风。只是他烧的一直昏着,什么也不知道。
吴哲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正躺在了洁白而舒适的病房里。
美丽的张楠抚摸着他的额头微笑:“急性肺炎而已。你没事啦。”
窗外是“劈啪”的爆竹声响,很熟悉的场景,似曾相识。
吴哲转转眼珠,迷茫地问:“夙夙呢?她不是放假了来给我陪床的么?”他刚刚退烧,那样睁着眼睛,乌黑的睫毛上尤有汗珠,显得人格外小,吴哲孩子一样坚持:“夙夙,夙夙呢?我给她留了栗子啊。”
张楠错愕地看着吴哲,不知如何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吴哲慢慢明白过来:“哦,已经过了一年啦。”顿一顿,他疲惫的闭上眼睛:“我真是病糊涂了。”
张楠想:你真的是,从来不让别人为难……
狐女本色
夙夙在收拾房间,她需要给刚刚搬来的阿玉让出地方。
两个女孩子重逢的时候神色是复杂的。
夙夙的眼神探寻,阿玉有些许躲闪。
但是阿玉的注意力迅速被糟糕的环境吸引。
看着夙夙住的地方阿玉红了眼眶,她说她要出去一下。
夙夙耸耸肩膀,她猜阿玉是去流泪。她想:我也哭过,哭出来就好啦。
她窄小的岩屋是标准的洞穴。
地下潮湿,多雨的天气角落会泛水,在这里被褥没办法保持干燥,盖在身上是湿冷的。屋子只有一个很小的灯泡发出昏黄的光。唯一的盎然生机来自小桌上的罐头瓶----从路边移栽的野花刚刚绽放。的
夙夙为这些小花的生命力惊讶:虽然没有香味,但是它们毕竟是花啊。她每天都会亲吻它们的枝叶,然后虔诚地祈祷:“请让我有力气坚持下去,把我该做的事情做完。”
阿松站在门口,神情复杂地看着夙夙。
他喜欢看她:看她婀娜纤细的腰肢弯出韧性的弧度;看她雪白的颊边晃着几绺乌黑的散发;看她冥想的时候,朱红的唇瓣微微地翘起来。
阿松惊奇:这女孩还能笑出来!
夙夙回到章保华身边的时候,阿松曾经暗暗高兴了许久,他庆幸自己幼年的梦想归来。可是阿松见不到夙夙的面,她被章保华保护的很好,但是这没什么大不了,让阿松不能接受的是:夙夙完全不记得自己了,仅有的模糊印象,几乎全部被自己一手安排的催眠损毁。
这世界上最让人难堪的就是你爱忽视你,而且是本能的。
她的眼睛明亮又美丽,但是里面根本没有过他。
夙夙还是像小时候那样,被人爱若珍宝。
后来……她有了她的神。
她的眼神因为他的身影而明亮,她的唇瓣因为他的亲吻而嫣红。
夙夙为了她的神祗如鲜花般盛开。
阿松讨厌这样的夙夙!
阿松很想把这样的夙夙从云端打到泥地,用最污秽的恶臭糟蹋她昂贵的裙子,把她变得比肮脏的动物还要让人厌恶。看着她哭泣,最好能看着她堕落。然后自己再去拥抱她、亲吻她,安慰她,告诉她:“阿松哥哥爱你。只有黑暗不会嫌弃你。这世界上只有阿松哥哥是爱你的。”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夙夙在自己怀抱里崩溃发抖,乞求自己的爱护。
可是夙夙偏偏不要如此。
她的裙子弄脏了,她的皮肉磨破了,她在苦苦挣扎。
但是……她不哭,她依旧用明媚阳光的弧度翘着嘴角。
她的凤眼清澈又美丽。
你可以弄脏她的衣服,可你怎么能弄脏她的眼神?
夙夙说:“月亮的心,在天上……”
阿松狠狠地闭上眼睛:如果恶魔够仁慈,请赐给我狠心杀了她!
察觉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夙夙目光准确地找到角落里的阿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