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阳掠影》第20/41页


突然屋主进门直直的将窗户关上,秀丽的脸上带着薄怒,“王爷,您在我这都住了五天了,您这是诚心毁我生意!”
“我只是想给你赎身。”
“女人那么多,您干嘛偏偏找我。”
红绣的冰冷早被雍锦耗尽,面部表情丰富起来,大多是因为生气。
赎身也许是她们这些青楼女子最为渴求的,何况还是当朝红人,在所有人又嫉又羡的目光中,红绣说了不字,有些人说她胆大妄为竟敢拒绝猎王,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等谁,盼谁携手。
“我答应他带你离开。”
“那他为什么不自己来?”
红绣的表情似要哭泣,雍锦伸手拉她却被躲开,手悬在半空,却并未放下。
“红绣,出去后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你不是说你想去南方吗,那里有花海你可以自己去配胭脂。”
泪滴无声地滑落,滴在摊开的手掌中,汇聚……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可以闻到熟悉的花香,曾在自己沉睡的时候,另一个自己曾在这里醒来,这有他眷恋的温度,有他中意的女子,有他未出口的誓言,有他无需表达的爱恋,而现在一切都已消散,独留生者活在记忆的牢笼中。
“说不定会变成珍珠。”
“王爷,您不适合甜言蜜语。”
打翻手掌,泪过无痕。
“我不会走,王爷如果有意就常来捧捧场,红绣不会拒绝,回去吧。”
“我怎么总被女人拒绝。”
雍锦懊恼的搓了搓手,却还是站了起来,终是强求不得,放下酒杯,雍锦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却一时找不到话题,面对这份笨拙红绣轻笑出声,见她笑,雍锦也松了口气,也跟着笑了。
“王爷,走的和留的都是心里有你,人心就那么点地方,放进去一个,就再塞不下其他,您不必自责。”
“是吗,他这么说?”
“没有,我猜的,他只说把命给了一个笨蛋,希望被好生照看。”
“会的。”
男人摆了摆手,消失在女人的视野中,消失在生命里,有些人明知不应留恋,可脑的理智管不住心的痴迷,也许伤痛是成长的必须,可记忆却愈合不了伤口,被反复折磨着。
吐了口哈气,白色的烟雾飘呀飘的,抬头一看,灰蒙蒙的天空离得如此之近。
“你说这天会不会压下来。”
站在屋檐下的南宫雅治摇了摇头,(不会,您看到的是云彩)
雍锦突然明白遇上直心眼的人再多的伤感也是白费。
“怎么你来等我,他们几个倒是会偷懒。”
雍锦并没上马车,他招呼雅致跟上,“陪我走走。”
(其实是皇上请您入宫,说是要打雪仗)
“他倒是会玩,宫里不是有许多人吗,叫我不会是当靶子吧。”
(我不会让王爷受欺负)
雍锦本是开玩笑,可雅致却异常的诚恳,倒是雍锦有些尴尬,“你呀。”无奈的替他掸落头上的雪,初见时刚刚及自己腰高的孩子现在几乎与自己比肩,雍锦对南宫雅治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皇上不会无缘无故的找我,出什么事了吗?”
“什么事也没有,我就是想找人撒气,你这几天倒是清静,我快被那几个老家伙烦死了。”
雍锦躲在树后,雪球从四面八方向他攻来,晟?率领一众丫鬟太监攻击被他骗来的目标,除了雍锦,被打的还有柴荣和司空婉,司空婉被打的不支倒地,柴荣也是浑身雪水,只有雍锦还有力气,于是成为众矢之的。
见晟?已是捋胳膊挽袖子的兴致盎然,雍锦正思索着如何脱身,既不想被打,也不能打皇上,这可怎么办啊?
一阵细索的声响,对面的树丛里探出一个脑袋,与雍锦来了个照面。
“皇上,柴丞相和猎王在这!”
雍锦一听不好,拉出柴荣就跑,手上抗拒的力量可想而知,可等到跑到假山后面,柴荣也没挣开。
“放手!”
“啊,抱歉。”
“啪”
“这是替我父亲打的!”
雍锦抓住了柴荣又举起的手,可眼睛却盯着他的身后。
“你干什么!放开!”
“刚刚是他的极限了,我好不容易留下你,别把命丢了。”
柴荣疑惑了一瞬,突然颈后飘过一阵寒气,他惊讶的回头,却是什么也没有。
“你恨我应该的,我以为你会拿刀戳我,用手打,你也会疼的。”
“因为我和你不一样!你只敢用血腥的手段达到你肮脏的目的!”
“身在朝廷,有多少事都是见不得光的,我以为你比我更懂。”
“那你当时为什么放我走?”
“因为朝廷需要你,皇上需要你。”
“你是想说明自己是忠臣,所以为了皇上你的身不由己吗?笑什么!”
捂住嘴,摆摆手,雍锦笑眯眯的看着柴荣,“别气,我并非为自己开脱,如你所说我这样的人不能离皇上太近,他的身边需要你这样的净土,留着你的恨帮他建一个不需要我这样人的国家吧。”
“不用你告诉我怎么做!”
“是我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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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锦走出假山,再次来到空地的时候,人已经散了
“雍锦”
“哎”
回头的瞬间,一团雪直扑面门,晟?笑得前仰后合,雍锦抹掉脸上的雪,嘴里还是咽进去不少。
“外面冷,进屋吧。”
换上宫女准备的衣服,雍锦走出屏风,晟?正靠在窗边,静的时候,晟?给人一种很强的书卷气,斯文且儒雅,全然没有骨子里的好动,可他的眼光是炙热的,温暖的,不容拒绝的,看着他,雍锦才相信命运,有些人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让人仰望的。
“皇后的肚子不见动静,那些老家伙成天在我耳边叽叽喳喳,后宫有那么多女人,可我却不想碰。”
“新婚哪天我都没敢进洞房,说是为了尊重她,我是怕她会喊出别人的名字,后来王公公背着我下了药,你不知道,早上我被从床上踢了下来,她那个表情,骂我是懦夫。”
“其实咱俩都是,只有叶凌,多亏了你,我真怕跟他兵刃相向。”
晟?的姿势一直没变,他总想找人说说话,身居高位的寂寞,国家在大也有边界,心在渺小,亦难拥有,即使过了这么久,女人依旧在抗拒他,并非身体,而是心,他费尽心力也无法完全的侵占她,总有一个地方的门是锁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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