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烟花笑》第30/181页



洛烯荼回到凌云宫,苏烈对他说了上官正德和华太医的事情,他沉默了很久,略带疲倦地说:“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吧,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苏烈一下子慌乱起来:“我吗?可是哥哥,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我不想……不想将来会有后悔的一天,也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

“那就按照你自己想的去做,烈儿,靠你自己。”洛烯荼说。

“哥哥,你怎么了?”苏烈这才发觉洛烯荼有些怪怪的,平时就算他再怎么冷酷,当他向他寻求帮助的时候他总会细心地告诉他该怎么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叫他自己解决。

洛烯荼摇摇头,说:“烈儿,你先出去,哥哥想要安静一会儿。”

“哦。”苏烈点点头,担忧地说,“哥哥,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说出来,烈儿就在门外。”

洛烯荼连头都懒得点了。

苏烈一步一步退出去,在门口站定,然后轻轻合上门,看着那个身影一点点消失在门缝中,觉得无限的愁意突然就涌了上来,他感觉洛烯荼对他隐瞒了很多事情,或许是他的多心,有的时候他感觉完全无法看清洛烯荼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哥哥,上官大人受人威胁,他的妻儿的命就在他的手里,所以不管怎么做,他都是情有可原的对吗?可是,这天下的黎民百姓和他的妻儿比起来,却是重若盘陀山,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他口中的那个人阴谋得逞,哥哥,烈儿要靠自己,将这一仗赢得漂漂亮亮的,所以烈儿想要用自己做饵,把那个人引出来,所以,可能要借哥哥的太子印一用……哥哥会答应吗?没关系,烈儿用完了就还的,它现在就在哥哥的书案上……只是,若是烈儿出什么意外的话,哥哥记得要帮烈儿找出那个人,不要让烈儿不得安息,好吗?”

苏烈抬头望着琉璃璀璨的天花板,笑得无比开怀。
39.-第三十九章 偷溜出宫
夜深人静,洛烯荼晚膳时多喝了点酒早早就睡下了,苏烈坐在床头,大胆抚摸着他的脸颊,眼睛略带痴迷,呢喃:“哥哥,你和离儿哥哥都是烈儿最亲的人,烈儿最舍不得的也只剩下你们了。哥哥这般好看,可莫要辜负了蛮儿,烈儿诚心希望哥哥和蛮儿白头相好,也希望哥哥有一天碰到离儿哥哥的时候,代烈儿说一声抱歉,烈儿不能陪着他了,也无法等到他了,哥哥……哥哥……真是一辈子叫不够啊……其实烈儿好喜欢哥哥,真的好喜欢哥哥,可是哥哥,烈儿不能喜欢你,就像烈儿不能喜欢离儿哥哥一样,所以,烈儿只求你们都要幸福,只求你们这一生平平安安的,烈儿要走了,哥哥,珍重。”

轻缓地低下头,在洛烯荼的额上印上一个不舍的吻,然后站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出去,碰到一个宫人就闪身躲到走廊的后面,然后猫腰跑到后院,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借住旁边的那棵参天古树费力地爬上了墙头。外面还有侍卫在巡逻,有一小队从他趴着的墙下走过,吓得他连忙把头缩回去,等了很久,没有听到下面的动静时,他才探出头来,看到那些巡逻的侍卫都已经离开,松了口气,尝试着先把脚放到那一边,再把另一只脚也放到那一边,然后手撑着墙头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墙头有些高,苏烈又是个不会武功的人,这一摔摔得他七荤八素的,胳膊和腿都摔疼了,所幸没有摔断,他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摸摸藏在胸前的东西,还在。于是放心地拍掉身上的灰尘,继续猫着腰前行。

出凌云宫不太难,可是要出皇宫却不易,宫门口彻夜有人把守,宫墙又比一般城墙要高出很多,而为了安全起见,旁边也没有高达墙头的大树,苏烈只能望着士兵转悠的宫门兴叹。难道他注定要败在这节骨眼上吗?

但不知是不是上天看苏烈不顺眼,盼着他早点死,没想到这时候竟然来了一支队伍,抬着沉重的几个大箱子,借着微弱的灯光苏烈看到那箱子上写着“文”一个大字,虽然不知道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要送到什么地方去,倒却是个混出宫的好时机,他赶紧跑到那支队伍的后面,微微弯下腰跟着走。

宫门当值的守卫笑眯眯地说:“哟?文大人搬了那么多书回去呢?”

那为首的一个中年人说:“这都是巧谷山先生的字帖书法,上次老爷在皇上的御书房看到,便同皇上借了,这不,今儿个想着了,就顺便让奴才们来抬走了。”

“只听说过复大人爱这书字如痴,不曾想到文大人也这般有才情……眼瞅着天黑得跟芝麻糊似的了,你们也赶紧的,可别让文大人等急了。”守门的说。

“哎,好,守卫大人辛苦了,这是点小意思,请兄弟们喝碗酒暖暖身子。”为首的掏出几两碎银塞到守门的手里,讨好地说。

守门的满意地笑笑,挥挥手示意他们赶快走。

于是队伍继续前行。也许是苏烈第一次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有些不自在,总觉得那个守卫的眼睛一直停在他身上,及至听到那守门的一阵大叫“你站住”,吓得他立刻回过头去,却看到守门的拦着另一个小太监,他呼了口气,定了定心神继续走。

走到文安贤的府上时,苏烈找了个借口从另外一边溜走了。

“奇怪,那人我怎么没看到过啊。”一直走在苏烈身边的人看着苏烈消失的方向摸摸头,忽然觉得一阵阴风吹过,心底涌出毛骨悚然的感觉。
40.-第四十章 银楼当铺
皇城有一家有名的商号,叫“银楼当铺”,里面什么东西都当,银楼的老板是个和善之人,所当之物值多少钱,他便付予比相应的银两多一两的价钱,绝不会亏于顾客半分,所以他的当铺生意越做越大,几乎垄断了整个皇城当铺业的生意,谁家有什么要典当的东西,宁可走上十几二十里路,也要到他的店铺来典当。银楼当铺生意旺盛,每天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当铺老板为了那些远道而来典当的顾客着想,便特别在后院设置了高雅的厢房,价格只需其他客栈一间上房的一半,此举更是大大将那些住家很远的顾客感动了一把。所以,在皇城有一句话,“想要典当?就找银楼,银楼典当,价钱公正,远近皆宜,是个典当的好去处”。

银楼当铺最里面有一间最为别致的厢房,里面随意一件摆设就要千两白银,价值可达好几百万两,那是专门用来招待朝中三品及以上的达官贵人的,只是那些大官平时政事繁多,也不会有事没事就来典当,所以这间豪华厢房已经空置了好些时日了,银楼老板每天午时就会走到这里,望着紧闭的房门叹气。

今天也不例外,当他走到门口,含情脉脉地凝望了很久以后,挺起腰板正打算离开,突然听到门内传来很小声的倒抽冷气的声音,他狐疑地竖起耳朵,的确是有这种声音出现。只见他把袖子向上一卷,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突然用力一推,门开了,里面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老板提起十二万分警惕,慢慢地走进去,厢房只有两个隔间,在外面的算是小正厅,是和客人谈生意、吃饭、闲聊用的,而里面的那间自然就是休息的。

既然外面那一间没有人,那么发出声音的东西应该就在里面。

老板怕被偷袭,整个人贴着墙一步一步走,前脚刚刚踏入门口,脖子上就架了个冷冰冰的东西,吓得他冒出一身冷汗,颤抖着问:“谁?”

持剑的人走到他旁边,竟然是穿着亵衣裤的籁潇离,他白色的亵衣上还有点点干涸了的血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狼狈,目露凶光,低声说:“不要出声,我不想要你的命,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不会滥杀无辜,听着,我要你立刻去替我弄一身军装来,务必要在明天晚上之前交到我手里,还有,让人准备些吃的送过来。”

“是,是是是。”老板忙不迭地点头。

籁潇离放下剑,威胁道:“别想着报官或者找人来抓我,否则难保我不会在为了自救之下放火烧了你这银楼当铺,让你得不偿失,而且你的妻儿都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

“大侠饶命,小的立刻去办,大侠稍候片刻,小的一定能以最快的速度给大侠您送来您想要的。”老板已经没了主意,全凭直觉在说话做事。

籁潇离往回走了两步,倒在床上闭眼养神。

老板看他浑身是血,料想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他为人乐善好施,不忍心看到一个双十年华的少年强忍痛楚,吩咐厨房做饭菜的时候又派人去请了大夫来,给籁潇离上了点药包扎了肩膀上的伤口,又差人煎了药给他喝,至于一套军装,他疏通了军营里的人,轻而易举就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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