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烟花笑》第31/181页



籁潇离数算着时间,还有两天,就是选拔将军的时候了,他一定会去的。只是……想起那个黑衣人,他不免有些心悸,来到皇城以后,他从未与人结过仇,而在磐洋县结的那些小仇小怨的,断不至于被人追杀到皇城,而且明明段千煜已经踏出一只脚准备帮他了,为何脸色变得很难看地退出了他们的打斗?除非段千煜和黑衣人认识,而且段千煜对他很恭敬。

“太子?”籁潇离心中涌出一个人选,“太子为什么会想要杀我?他是烈的皇兄,我与他素来无过节,他怎么会想要杀我呢?说到杀字,也应该是我要杀他的,是他抢走了烈,风水还没有顺向转,就要逆着来了?”

“小兄弟,我吩咐厨房煮了些清淡的小粥小菜,你赶快趁热吃了吧。”老板和几个下人端着几碗菜走进来,老板笑眯眯地说。

籁潇离有些难堪地笑笑,说:“麻烦你了老板,真是抱歉,我那样对你……你却非但不把我赶走,还好菜好饭招呼着,真是愧疚。”

老板乐呵呵地说:“日积为善,也算是留点阴德,将来有个好歹,还能找阎王爷通融通融……而且家母自小就教育我,凡事不可求贪,以助人为源,乐善好施,通情达理,童叟无欺,平心而论,从前我便是遵照娘的意思一点点积起来的,久而久之,已然成习。”

籁潇离说:“痛快!老板果然是难得的正人君子,我籁潇离佩服你!你放心,等我坐上大将军之位了,一定会回来把这些开销偿还的。”

老板摇摇头说:“既是乐善,又怎么能回要补偿呢?小兄弟就安心养病吧,我相信以小兄弟的才能,定可以脱颖而出的。”

籁潇离腼腆地笑笑,说:“我当尽力就是……我只是有非赢不可的理由。”

“哦?”老板挑眉,试探着问,“可是……为了家母?”得到否定的回答,他继续猜测,“为了光宗耀祖?为了出人头地?为了报效朝廷?还是为了保家卫国?莫不是子承父业?”

籁潇离哈哈笑得畅快:“老板,我一个落魄的人怎么可能是子承父业呢?我啊,是为了一个人,那个人是我的弟弟,他被人带进皇宫了,我要进去陪着他,保护他。”

老板赞赏地说:“好一个为人兄者,你的弟弟一定很幸福。”

幸福吗?籁潇离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不能看到苏烈受一点委屈,他要苏烈幸福快乐地活着。
41.-第四十一章 惊险送信
苏烈穿过街道,潜入右丞相府旁边的暗巷中,夜已深,吹过的风夹杂着冷意,回头,街巷空无一人,寻常的百姓家早早就关门灭了烛灯睡下了,右丞相府中却是灯火辉煌,门口停着好几辆马车,守门的侍卫也比那天见到的多了几个,偶尔有隐隐的笑声传来,仿佛年节未至,他们却已经开始拜节了。

苏烈自语:“奇怪,怎么今天会有这么多人来找上官大人?莫非是上官大人在办什么酒宴吗?”他再探头看去,看到一个醉醺醺的人被几个家丁扶着踉踉跄跄地走出来,口里还喊着“我没醉,我要喝”,身后跟着身穿黑色官服的上官正德,似乎在交代那几个家丁要好好照顾那个人,等看着他们上了马车走了,他才又回去府中。

苏烈咬咬下唇,右丞相府的墙面也很高,他根本不可能攀进去,而走正门就更不用想了,那些守卫一定会把他拦在外面,搞不好还会惊动上官正德……唉,若是上官正德一府的人都睡着了还好办,可惜他们正在为了什么事情庆祝,整个府上都是热闹非凡。

苏烈握着手中的信,左右看了看,忽然心生一计。他本来是想偷入上官正德的府上将那封信放在他书房里,然后顺便翻找一下书房,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什么证据,接下来他就可以依照信上所说在郊外的千里亭中等着上官正德的大驾光临,可是现在他无法进入右丞相府,只能将在书房中翻找证据的念头取消,转而直接将信交给门口的守卫,然后赶去千里亭恭候。

要面对面地将信交给对方,自然不能给对方留下什么把柄,尤其是不能让对方日后还能认出你,所以苏烈撕破了衣服,把自己白净的小脸涂得黑漆漆的,立时形象大变,就像是乞丐堆里出来的。

他满有信心地认为就是籁潇离站在他面前也认不出他,于是拿着那封信快快地跑过去,果不其然,他被那些侍卫拦在门口,纷纷质问他是谁,还叫他臭乞丐让他滚,苏烈不语,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封信,举高了摆在其中一个守卫面前。

那个守卫疑惑地看了他两眼,问:“这是什么?”

苏烈指指自己的嗓子,又指指街道的尽头处,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还配合着手舞足蹈,模样十分滑稽,逗笑了一干人等。

那守卫的哼了声,接过信,说:“原来是个哑巴……行了行了,一定是有人要你把这封信交给丞相大人是吗?走吧走吧,别在这儿碍眼……你,去把信交给大人,就说是有人托了个哑巴乞丐送来的,大人经常会收到一些神神秘秘的信件,也不足为奇了。”

另外一个拿过信跑进去。

苏烈转过身慢慢地离去,一路上都在思考那个守卫的话,“大人经常会收到一些神神秘秘的信件,也不足为奇了。”那个守卫一定替上官正德送过很多封信,,而且还不知道送信的人是谁,不然不会这么说的,会是谁经常和上官正德通信联系呢?啊!难道就是那个奸细?是了,他们一定是用这种方式将每一次的阴谋互通,那些信件一定是通敌卖国的罪证。

苏烈开始后悔为什么不想办法进去,也许真的能在书房找到那些罪证,那么他就不用冒那么大的险来找上官正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要在上官正德派人追出来之前先赶去千里亭,免得徒劳。

上官正德的大夫人今天小寿,所以他才宴请了一些平时结交比较好的同僚来家中庆祝,不知不觉已过戌时,可是宾客们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只好耐着性子奉陪。

“大人,外面有人送来一封信。”

上官正德接过信,看着上面陌生的字迹,问:“谁送来的?”

那守卫回答:“不知道,送信的是个哑巴乞丐。”

上官正德拆开信,一行行看下去,结果越看脸色越难看,到最后竟然已成暴怒的样子,吼道:“去把那个哑巴乞丐给我抓回来,抓不到人就提你们的人头来见!”

那守卫吓得魂飞魄散,一边应是一边连滚带爬地跑出去追人。

“上官大人台鉴,尝闻大人曾于隅中访华太医,吾经此路以见,听之不该听者,厚望大人斟酌三思,切不可犯下大错,唯恐彼时晚矣,过平旦吾将在千里亭中恭候大人,过日出而不候,大人若带亲信,吾万不敢与大人亲见,烦请大人独自前来,商讨要事。洛亲笔。”落款的旁边刻着太子印。
42.-第四十二章 放手一搏
平旦,苏烈从千里亭旁边的杂草堆中走出来,站到前面观望,上官正德的人影还未见,他左右踱了会儿步,用残存的袖角擦去脸上的污滓。上官正德与他见过面,自然不难认出他,与其一会儿被人拆穿显得自己尴尬,不如开始就坦诚以对。

苏烈早就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虽然他个性温吞,但在特殊的时候却也能表现出男子的气魄,正因为他有这临危不惧的沉着和淡定,才能很快地调整心态,不管是面对荣臻贵妃的侮辱还是洛音霏的玷污,亦或者是不小心看到洛烯荼冷酷的一面,对他而言,情绪是一时的,恐惧和勇气或者绝望和欣喜都只不过是一种感觉,让他舒缓心中压抑的感觉,当这种感觉只要有一点退去的念头,他就能将它压得完全不见踪影。而那偶尔涌现上来的淡淡愁绪,却不过是一种习惯罢了。

人,生来不可貌相,死去亦不可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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