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杀出个侯夫人》第174/215页


  当下众人纷纷赞同:“夫人,你放心行事就是,到时候若是天子有个什么龙颜之怒,我定便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保住夫人!”
  萧杏花看到此情此景,自然是松了口气。
  当下又和诸位大人细细商议过明日该怎么说,今晚又该如何快些去联络朝中诸位大人,明日也好齐心协力,待到一切商议妥当,这才告辞。告辞回了家,却见安南侯夫人,还有薄夫人的婆婆泰国公夫人也都到了。
  而随后赶来的,还有安南候并泰国公。
  原来他们是听说了明日金銮殿一事,特意过来的。
  萧杏花当下便请了他们进了前厅,命人奉了茶水招待,彼此说起明日的打算,安南候并泰国公都连连点头。
  “我等虽已经久不管朝中之事,可是好歹在朝中还有一些旧知故友,如今我大昭社稷危在旦夕,我等自然是竭力相助夫人!”
  萧杏花原本心里已经多少有了底的,此时听了他们也都这么说,顿时越发放心了。
  有了这些后盾,萧杏花更加有把握了,到时候她想办法闯进金銮宝殿,仗着侯夫人的身份跪地哀求,哭诉自家夫君在沙场上为国效劳缺兵少粮,旁边几个老臣再帮着一起跪地苦求,群臣一起跪地。皇上他若还是不派兵,那就不要怪他们翻脸无情!
  “有了诸位鼎力相助,想必皇上自然会听取诸位之谏,及早发兵,北疆大捷,看来指日可待!”
  而就在萧杏花忙着联络朝中大员的时候,佩珩望着这一切,却是若有所思。
  一直到薄夫人并安南侯夫人都走了,佩珩看着母亲为了父亲的事张罗,又见她到了深夜依然在和梦巧儿详谈明日的安排,心里原本浮起的念头更加坚定了。
  如今父亲在外不知多少艰难,她自然是明白,恨只恨她是个女儿身,平时只会读书识字,却没有半点武艺。但凡她会些武艺,学着大嫂一般在军营中混个前程,关键时候也能知道点消息啊!
  她这个当女儿的,难道只能父母护庇,只能待在后院闺房里弹弹琴看看书?
  这一夜,佩珩整晚没睡,睁着眼睛,就安静地望着那绣花帷帐。
  
  到了第二日,佩珩赶在天都没亮的时候就出门去了,她是去当今驸马府前,也就是一品大员霍行远的府邸前。
  霍行远刚坐上轿子出了大门,准备上朝,便见朦胧月色中,停着一辆马车,而马车旁,站着一个女子,并两个丫鬟。
  女子乌发绣衣,身形婀娜,气质清丽,站在这三月的料峭春寒中,别有一番动人之处。
  她并不是别个,正是他昔日心心念念的人儿,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一定会娶的人儿――萧佩珩。
  当他看到萧佩珩的时候,先是微怔了下,之后便笑了。
  “这不是镇国侯府的萧姑娘么,怎么一大早站在下官门前?”
  “驸马爷,小女子有话和驸马爷说,可否借一步说话?”她微微抬起头,并没有理会他言语中的嘲讽,淡淡地这么开口道。
  “借一步说话?实在是对不住了,下官要赶着上朝,可是没有多余的功夫,有什么话,姑娘就在这里说吧。”霍行远眯起眸子,这么道。
  萧佩珩吸了一口这微寒的气息,轻声道:“行远,我今日来,其实是想求你的,求你劝说皇上,让他发兵送粮。”
  “求我?”霍行远听闻,几乎有些不敢置信地挑了挑眉,审视地望着眼前的女子。
  “你镇国侯府的萧大姑娘,竟然有一天会求到我头上?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只是一个穷酸书生罢了,我父母在你面前极尽巴结奉承,我家门第不知道低出你家多少,怎么可能你萧大姑娘求到我头上?我一定是听错了吧?”
  佩珩听了这话,神情倒是一片平静。
  她来之前便已经料到了,依他的性子,自然难免对自己一番揶揄,不过这并没什么,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盼着他能丢下个人恩怨,顾全大局。
  “行远,你我就算不说往日情分,好歹也是故人吧,也都是白湾子县出来的。今日我爹爹有难,我来求你,只想告诉你,往日种种,其实都是我的错,是我萧佩珩嫌贫爱富,不愿遵守往日承诺,是我对不住你。求你有什么不痛快,便冲着我来就是了。”
  “佩珩,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就不懂了,你对不起过我吗?难道不是应该我对不起你萧大姑娘?是我狼心狗肺辜负了你吧?你还记得,你两个哥哥找上我,是怎么质问我的吗?他们说我根本配不上你,说我对不住你,说我是个没骨气没能耐的!他们还痛打了我!”
  说着,霍行远忽然翻开手臂,冷冷地道:“萧佩珩,你看,这是他们给我留下的伤痕,我一辈子都会记得,永远不能忘记!当时我爹娘逼问我,我硬是不说,是因为我知道,说了也没用,说了也没有人为我伸冤出头!现在呢――”
  他嘲讽地道:“现在你的两个哥哥在哪里?他们怎么容许你来我面前求我,你这不是作践自己吗?他们若是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多难过,还不活生生气死!”
  佩珩低下头,微微垂眼:“行远,是我哥哥不对,我替他们赔礼道歉。”
  霍行远听了这话,眉头皱起,盯着佩珩半响,看着她那罕见的姿容,忽然声音异样地道:“佩珩,你如今是来给我赔礼道歉的?”
  “是。”
  “你知道自己错了?”
  “是,我错了。”
  “你知道往日你爹娘亏待了我,错待了我爹娘?”
  “是。”
  “你是不是想求我,让我劝着皇上发援兵,出粮草?”
  “是。”
  “你知道我如今是皇上身边最为亲近信任的人吗,他听我的,什么都听我的!”
  “我知道,你如今自是不比以前,你是朝中一等一的红人,任凭谁,都比不过你。”
  “那你为什么不想嫁给我?为什么要嫁给六皇子?”
  “我……”佩珩感受着他略带疯狂的语气,忽然觉得,他现在已经有点不太正常了。
  他如今的身份是当今驸马,而她这个被皇上内定为六皇子皇妃的,以后合该是他的皇嫂,他怎么可以当众说出这种话来?
  霍行远却忽然又道:“罢了,你不必说,我其实都明白的,我知道你是被逼的,你也没办法,你不想嫁给涵阳王,你爹给你拒了,你现在不想嫁给六皇子,可是你爹不在跟前,自然没法帮你了。”
  佩珩听他提起爹,便想起自己爹,还有两位哥哥。
  他们身在何方,是否孤身奋战的北疆,是否在陪着大昭边疆军忍饥挨饿?
  如果他们受得了这些苦楚,那她萧佩珩便是被霍行远羞辱一番,又能如何?她要粮食,她要兵马,她要让父亲和两位兄长活下去!
  家里还有母亲,嫂子,还有不懂事的弟弟和侄子。
  她的母亲苦苦等了父亲那么多年,才夫妻团聚,她不能让嫂嫂成为第二个母亲,也不能让弟弟和侄子自小没爹没娘!
  于是佩珩抬起眼,眼中带着些许湿润,低声道:“行远……你还记得你当初说过的话吗,你说你想读书考取功名,想为天下百姓做些事情,你说你的一腔抱负,难道说,事到如今,你只剩下了为了一己之私而不顾大局的怨恨吗?”
  霍行远见她这哀求的模样,一瞬间仿佛回到了白湾子县,回到了自家后院里,回到了最初见到佩珩时的情景。
  那个时候的佩珩多么乖巧可人啊,睁着小鹿一般的眼睛,懵懂充满怯意地望着他,好像他就是她的天,她的地。
  “佩珩,你真得知道错了?”
  “是,我知道我错了。”
  “那你给我跪下,给我认个错?就说你后悔死了,后悔以前看不起我。”
  佩珩听闻这个,小拳头死死地攥起来,不过想想,自己跪一下有什么了不起,当下一狠心,跪在那里:“行远,是我错了。”
  霍行远的眸子中此时仿佛带着一股子疯狂,他连忙将佩珩拉起来。
  “佩珩,你别害怕,我会帮你的,一定会帮你的!”
  佩珩下意识后退一步,挣脱了他的手。
  然而霍行远却有些克制不住了。
  他自始至终都明白,他就是喜欢萧佩珩,喜欢她娇怯怯地站在自己面前叫自己行远哥哥的样子!
  他疯狂地喜欢着。
  这些日子,他已经不是人事不知的男子,而是已经经历过事的。
  然而和宝仪公主的床笫之间,他总是会想起佩珩,会觉得如果自己抱着的是佩珩,那又该是什么滋味。
  前些日子,他知道佩珩要许配给六皇子,险些无法控制自己,对着六皇子发起脾气。
  “放手!”再是豁出去了,佩珩也不曾想到,他竟然要羞辱自己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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