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结巴》第32/86页


  只不过元顺的眉头皱得更加紧了些,而自己倒是能稍稍松了一口气。
  听到江伊然对蔺承安没什么意思,宋宴初的心里突然对江伊然这人也没有那么记恨了。
  皇后蹙着眉头,望着地上的江伊然,冷冷问道:“你是不喜欢承安王?还是嫌弃本宫给你的名分不够?亏得宴初她舍了自己的一片心想要成全你与承安王,你倒好,说变就变。”
  江伊然的头发还是乱糟糟的,轻轻一晃,上头悬着的发髻似乎就要掉下来,旁的人见着还有几分滑稽。
  她狠狠地抽泣了一声,嘀咕说道:“皇后娘娘,这根本就谈不上名分一事……而是我根本就不能嫁给承安哥哥……”
  “你这么大老远背着你父亲跑来,难道不是为了他吗?”
  她此时愈发不顾形象,鼻涕眼泪都混在了一块儿,稀里糊涂的,压根没了什么原先名门闺秀的风范。
  “算是为了他……可是,并不是为了想嫁给他,要是我真的嫁给了他,那我、我的父亲定会将我的两条腿都打断的……”
  “真是越说越糊涂了!”
  皇后不爱听这些胡话,冷嗤道:“你人如今都还在岚国境内,本宫要说些难得听的,江小姐父亲那边恐怕也一时半会儿插手帮不了你。你若是不把话说明白了,便依我岚国的律法处置了,到时候掉了脑袋,可别让你父亲怪本宫!”
  “我……”
  江伊然啜泣了几声,犹豫着一时说不上话来,无措得很。
  宋宴初怔怔地望着江伊然,又不由得开始打量起她来。
  今日早上宫里的娘娘想让她抚琴时,宋宴初便留心到她总是在拼命藏着掖着自己的手。
  她想了想,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方才,她与她扭打之时,似乎也曾触碰到了她的手。
  她发现江伊然的手跟缎子一样滑嫩……
  可宋宴初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宋宴初一凛,意识到了什么,便也冲到了皇后的面前,跪了下来,慌慌张张地低声说道:“母、母后,她不是……不是……!”
  皇后凛了她一眼,“不是什么?”
  宋宴初伸出了自己的手,又看向了江伊然。
  易香先反应了过来,走过去便一把利索地抓起了江伊然的十根手指,白嫩得紧。
  易香又走回到皇后身边附耳低声说了些什么,皇后皱眉恍然,这才又让人打着灯笼仔仔细细地照着她的手指一根根地看。
  这双手,简直比她吹弹可破的脸蛋还要嫩,每一寸皮都细得紧,一看就是从不需要用手之人。
  皇后勃然大怒。
  “本宫问你话,你究竟是谁!”
  江伊然牙关哆嗦了一阵,心虚地说:“皇后娘娘,我……我是江伊然啊……”
  易香姑姑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这冒充的贱蹄子,事到如今了,竟然还想欺瞒皇后娘娘!天下人皆知,真正的江小姐最是擅长抚琴与画花鸟工笔,江家的家法严苛至极,她少时日日苦练,才练就了一身的绝艺。就你这手上白白胖胖连个茧子都没有的人,也敢冒充人家第一才女?”
  她忙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才明白是哪里露了馅。
  身旁又有几个公公冷嘲道:“怪不得今日早晨让这丫头弹琴给诸位娘娘听,这丫头就一直推脱,原道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真正的江伊然!你只是个冒充的!竟然都敢冒充到我们皇后娘娘面前,看来是真不要命了!”
  “我……”
  她抬起头,见易香还用指头凌厉不留情面地指着自己,丝毫没有任何的忏悔畏惧之心,顿时也恼怒了起来,爬起来就一掌打开了她的手。
  “臭婆子,凭你的身份也是可以这样指我的么!你知道我是谁么?”
  易香没想到还被这妮子给吃了一堑,揉了揉自己的手背,便气不打一处来。
  “皇后娘娘,若是不给她一点教训,这丫头还以为自己是彧国来的贵客呢,非得让我们都把她捧在手心上!”
  皇后沉着脸,也冷冷地阴笑了一声,道:“想治她,还不容易。”
  “来人啊,将她给本宫带到内务府,一夜之内使劲各种办法,都须得审出来她冒充江伊然一事的来龙去脉,受谁指使。如若不然,就将内务府给撤了!”
  “是,皇后娘娘。”
  她还不知道岚国总的内务府地牢里的厉害,仍旧是坐在地上一副爱理不理无所畏惧的模样。
  宋宴初是明白的,恐怕像她这么柔弱的身子,进了内务府,今夜还没等审问出来就耗尽了身子,到时候内务府的人随便给她安了个罪名就乱葬了,还不如不审。
  宋宴初抿了抿嘴,上前一步道:“母后……她……”
  “没你插话的份!若不是你,事情也不会闹到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
  皇后不留情地瞪了她一眼,便打断了她的话。
  宋宴初吃了瘪,眨了眨眼睛便还是退了回去,想着不知该如何才好。
  底下的人正要将那女子带到内务府去,蔺承安便不知从何处打听到的消息,行色匆匆地赶了过来。
  “皇后娘娘且慢,求皇后娘娘网开一面,绕她一条生路!”
  蔺承安直直地跪在了皇后的面前,磕了重重的一个头。
  宋宴初见蔺承安又正巧赶了过来,不由得撇了撇嘴,心里有些说不上的难受。
  每次她出什么事或是岔子,他都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皇后见到蔺承安,冷笑一声,野心与傲慢在她的眼角已然化开,容不下一颗沙子。显然今日之事,已经触到了她身为皇后的底线。
  “承安王,本宫敬你是彧国皇上亲自嘱托给皇上和本宫的质子,一直处处思虑你的周全,还将本宫的宝贝女儿许与你。你倒好,你早就知道这冒充货的真实身份,还连着她一起来欺瞒本宫,不知到底是何图谋!你可知该当何罪?你不仅是伤了本宫的心,更是伤了我们宴初的心呐——”
  宋宴初微微皱眉,看着蔺承安紧绷着整张脸,似在为难。
  她迟疑了片刻,到底还是没跟他站到一处去,只是在背后默默出神地看着他卑微的身子,心里颇有些起伏。
  蔺承安微微喘了一口气,面部格外镇定,又磕了一个头,郑重其事地道:“皇后娘娘,实不相瞒……她就是臣的亲妹妹,蔺霜。”
  皇后蹙起了眉头。
  “哦?她就是你父皇的独女,霜儿公主?”
  宋宴初以前没怎么听说过什么江伊然,可蔺霜是蔺承安的妹妹,她多少有过一些耳闻。
  彧国皇上四十才得此女,宠爱备至,蔺霜是他膝下唯一的公主,故而骄纵蛮横,做事只求一个随心所欲。
  如此看来,便不难解释她之前的那些无厘头的行为了。
  “都是臣这个做哥哥的管教不周,一时疏忽就任由她在岚国宫中胡闹。可她所携带的那本入关的文书是真,她是彧国公主的身份也是真。纵然是她因为一时贪玩,冒充了江伊然,可还请皇后娘娘看在我父皇母后的面子上,对她网开一面!”
  他又是磕了一个响头。
  宋宴初听着心焦。
  “岚国素来一心想与彧国交好。你们兄妹蔑视我岚国,还将本宫玩弄于鼓掌之间,事到如今却想拿你们父皇来压本宫了,岂有这种道理?”
  皇后直直的刺了一道在蔺承安的脊背上。
  蔺承安尽管手心里汗涔涔的,可还是面不改色,极力想保出蔺霜:“皇后娘娘,霜儿她——”
  “皇兄,你别向他们求情了!”
  蔺霜挣扎着冲这边大声吼叫:“我看这岚国皇宫里头的人,没一个是好人!做公主的冷血无情,做皇后的心狠手辣,果然是亲生的母女!你跟她们讲什么道理?”
  “霜儿闭嘴!”
  蔺承安吼了她一声,可这话已经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
  公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挑衅皇后,她自然是气得不轻,没再说二话,就让人把蔺霜也带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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