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结巴》第33/86页


  听着蔺霜胡扯蛮缠的叫声越来越远,宋宴初听着都有些揪心。
  直到蔺霜的声音听不见了,皇后这会儿幽幽地走到了蔺承安面前,居高临下:“承安王,本宫唯一留给你们彧国的面子,便是只先扣霜儿公主一人。希望承安王你回去之后,能好好思过,好自为之。”
  她轻瞥了蔺承安一眼,便搭着易香的手背起驾回宫。
  大部分人也都随着皇后走了。
  蔺承安却还跪在地上,宋宴初迟疑地看着他,也被元顺劝着先回宫。
  她一边走着,一边看着一动不动的蔺承安,就看到他的双手握拳在地上隐隐地发力,猛地就往地上狠狠一捶。
  宋宴初的心也被这一拳猛地提了上去,挣开元顺的胳膊便冲到了蔺承安的手边,蹲下身子,一把捧起了他的手。
  手关节处磕满了血,不断地往外渗出来。
  “你没事吧……”
  蔺承安望见宋宴初。
  黯淡的目色莫名柔和了几分,将手从她的手中自然而然地抽了回来,若无其事道:“没事。”
  宋宴初尴尬了片刻,忙从领口拿出了自己干净的白帕子,又一次去主动抓起他的手,仔细缠绕在了蔺承安的手上。
  包扎完后,她的脸颊不觉有些绯红,忙脱开了他的手,呆呆地低下头。
  蔺承安低头看着那纯白的帕子,上面只用粉色的线绣了一个“初”字,竟然莫名的一阵心安,笑了一笑。
  宋宴初见他笑了,心里也稍稍放松了些,深深吸了一口气,总觉得自己与他之间的气氛较之以前,有些不大一样了。
  她只知道这几日自己对蔺承安的气,此时此刻都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霜儿公主她被被带到了内务府……该……该如何?”
  蔺承安淡淡一笑,假意洒脱地对她道:“我父皇一向最宝贝霜儿。她若是少了一根汗毛,我父皇能直接从彧国都城打到岚国来,皇后就算是真生了气,可也应当明白这两国之间的权衡利弊。”
  宋宴初若有所思。
  元顺在一旁突然冷笑了声,“那是承安王低估了咱们岚国的这位皇后。她固然是明大义晓道理的,知道什么轻,什么重。可她最看重的,是自己身为皇后的威仪,若是有任何人冒犯她权威之处,她能在她力所能及范围之下做出什么,可就不一定了。目前姑且只能保住霜儿公主的命。”
  宋宴初听到元顺这话,不能再认同。
  她的这位母后……的确是这样的人。
  只要触及到她手中的权利,连亲生的儿女都可以抛弃不管不问,甚至反目成仇……
  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蔺承安也沉默了片刻,心中却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宋宴初见他皱眉莫展,又见他手上的伤势越来越严重,愈发着急,低声说道:“你还受着伤,要、要不你先到我的宫中上药……”
  元顺听了,没由来地紧张了起来,忙阻拦道:“公主,宫外应当还有马车在候着承安王。何况这么晚了,你将他一人带回初宁宫,恐怕不大妥当——”
  “有何不妥当的。虽说冒犯到了皇后娘娘,可小王与宴初的婚约还在,自由出入初宁宫的身份也还在。谁还敢在背后诟病什么?”
  蔺承安爽朗地笑了两声,便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精神气也多了几分,与方才那样判若两人。
  元顺黑线,冷冷地看着蔺承安,只得憋着,跟在两人的后面一起回初宁宫。
  -
  御医已来到初宁宫上,替蔺承安敷了些药。
  宋宴初身上也有一些被蔺霜抓伤的痕迹,不过御医检查了一番后,说了也没什么太大的妨碍,不会留下疤痕。
  清朗来到初宁宫向蔺承安通报了一次,说打听到霜儿公主在内务府地牢中,只是被关押着,并未施刑,还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蔺承安听了也能稍稍安心些。
  宋宴初呆呆地坐在一旁,想着今日所发生的这一切。
  她瞥见那沾了血的初字帕子正被搁在蔺承安身边,伸手就想去拿回来,却被蔺承安先夺了过去。
  “嗳,你这帕子方才已经给了我了,送人礼物,又哪有收回的道理?”
  宋宴初有些无奈,也揪着那帕子的一角,“那是借、借你的,我好让人去洗洗这……”
  蔺承安勾唇一笑,“反正我只当做是你送我的了。何况这帕子是我弄脏的,自然是要我亲自去洗。你这宫中的帕子如此之多,给我一块又有什么妨碍了。”
  宋宴初撇撇嘴,仍是不肯放手,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这帕子是我我……我亲自绣的……”
  “亲自绣的?那可就更不能还给你了,”蔺承安看着那方帕子,又笑了笑,无奈道:“可不能让霜儿白白去内务府地牢受一趟苦——”
  宋宴初一愣,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突然间,蔺承安那边的手便猝不防地松了一松,失去了平衡,宋宴初扯着那块帕子便止不住地要往后倒去。
  她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闭上了眼睛,很快却被一个坚实的臂膀给抵住了。
  她缓缓睁开眼,只看到蔺承安的一只手已经环住了自己的腰身,将她彻底失去平衡的身子索性依附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那方沾了血的白帕子被宋宴初失手抛到了空中,这会儿才慢悠悠地从房顶落了下来。
  她怔怔地抬起头,看着他正冲自己邪魅笑着,连炙热的呼吸都一阵一阵地打在自己的脸颊上,愈发滚烫。
  她的心都忘记跳动了。
  蔺承安这才伸手缓缓地拿起了落在宋宴初脑门上的帕子,利索地藏到了腰间,笑道:“这会儿,人和帕子都是我的了。”
  门口传来一声匆忙的关门声,才让宋宴初的思绪稍稍回复正常。
  她红着脸匆匆往门外看了一眼,似乎方才是元顺来过,应该是来送宵夜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宵夜还没送到就走了。
  蔺承安眼下还抱着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你不害臊……”
  她忙低头挣开了他,低着头离他坐到了屋子内最远的位置。
  蔺承安幽幽地抿了一口茶,看着她笑。
  她低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静默无言。
  她忽的抬起头,快速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也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拿起身旁已经凉透了的茶,一口便灌了下去。
  天色已经很晚了,再过一会儿就要宫中宵禁了。
  宋宴初也不想着催他回去,索性就开始找起了话题聊天。
  “你说,霜儿公、公主,她她是为什么要冒充江……江伊然的……”
  蔺承安淡淡一笑,冲她招了招手,“你得挨着我坐,说话利索了,我就告诉你。”
  宋宴初被他这句调戏弄得愈发羞了,嘟嘴道:“不说便……不说了!你就早些出出宫去!”
  “我说,我说!”
  蔺承安笑着殷勤地起身,自个儿过去挨着她,宋宴初别扭地挪了挪,他又靠近了一些。
  直到宋宴初无路可退。
  他凑近了她的脸,她被逼着对上他的视线。
  他柔声苦笑:“霜儿想要冒充江伊然,这还不是因为你,小结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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