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结巴》第8/86页


  他着意加重了“我们”二字。
  宋宴初撇撇嘴,她素来与这麻烦精说不通几句话,可没想到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也是不要脸面的。
  她宋宴初的脸皮可是薄得很!
  她忙别扭地挣开了他的手,低着头本分地站好了。
  皇后与皇上对视了一眼,笑了一笑,说道:“昨日本宫与你父皇刚得到彧国皇上的回信,彧国上下都是满意这桩婚事的。信中还提到,既然承安王在岚国的三年质子之期未到,尚且还得待在岚国,婚期就得由我们先定下。等日后你们去了彧国再补一场更大的,按理说婚事本就应两头都操办才妥当。”
  宋宴初将唇抿得很紧,并未做什么应答。
  今日把她和蔺承安都招来,怕就是要说这婚礼的具体事项的。
  “钦天监原是挑了好些个日子的,不过本宫还是看着今年的四月初九这日子好,不如就将婚事定在那日,好让内务府早些去安排了——”
  “四月?”
  宋宴初吃了一惊,一直压着的气到底沉不住了,“芝妹妹与……与崔、崔侍郎,不都是明年开、开年的时候么?怎么、到我这就……”
  皇后敷衍地说道:“长幼有序,按照辈分,理应是你先嫁的,本宫瞧过了这一年也就这个日子好些。反正都是早晚的事,不差这几个月的功夫。”
  宋宴初气得整个身子都在发颤,面色发灰。
  蔺承安却往前一步挡住了她的身子,端着道:“承安多谢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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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宴初一离开上元殿,整个人浑身上下冒着晦气。
  柿子尽挑软的捏,她早就知道这理儿。
  可不想着她都爬上了皇后之位,还是如此得寸进尺、恣意妄为。
  不顾她的意愿强行要她与蔺承安在一起就罢了,连婚期也非得要按宋凝芝的婚期来定……
  “听说初姐姐可是赚了大运,这金龟婿都钓到彧国去了,怎么还走得如此脚不着地的?”
  宋宴初一不留神,就撞见迎面走来的宓安公主。
  宋宓安,正是这宫里头最早捏宋宴初这颗软柿子的人。
  她的母妃是万嫔,早些年也得过宠,只可惜没抓住机会,在后宫中混了十几年还只是个嫔位。
  万嫔得宠之后的一阵,宫中最得圣宠的就是巽妃。
  就是从那时候起,宋宓安总是逮到机会就要给不大会说话的宋宴初使绊子,好替她母妃出一口气。
  原因就是万嫔背后总埋怨当年是巽妃争了她的宠。至于当年巽妃一家获罪株连九族,想都不用想她万家定是插了一脚的。
  宋宴初没什么心情,又不愿意开口说话,只是低着头想绕路走。
  宋宓安又非要跟了过来,一手截住了她的去路,阴阳怪气地说道:“初姐姐现在好生骄傲了,连妹妹都不放在眼里了。以后真做了承安王妃,怕是更要高攀不起姐姐了。”
  宋宴初这才正眼看了眼宋宓安,她跟往常一样打扮得花红柳绿,有些艳俗,除了个子拔高了一些,并无什么长进。
  “不、不劳你费心了。”
  宋宴初一般不予理会,因为宋宓安至少还有个万嫔撑腰,万嫔这么多年多多少少在宫里还算有些人脉,宫外还有庞大的万氏一族,名望实力只亚于崔氏。
  可她一旦犯了什么错,没人会替她收拾残局。
  唯一一次气不过跟蔺承安动了手,最后还把自己给赔了进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忍就过去了。
  宋宓安却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喋喋不休:“不过承安王说到底是个外乡人,哪怕他身份再高,再尊贵,总归是不如留在岚国安心。这么说来,还是芝妹妹的命好,皇后一早就打算将她许给赫赫的崔家,崔侍郎又是京中百年少有的才俊。初姐姐你说说看,这姐姐妹妹都是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怎么差别就如此之大呢?”
  这么多年宋宓安当然知道宋宴初的心病在哪,说这些话无非是想让她难堪。
  而宋凝芝与崔家联姻,势必又将压了她母亲那边万氏家族一头,她心里有气,却不敢找宋凝芝出,只得又找机会欺负宋宴初泄愤。
  倩儿实在是忍不下,就护住宋宴初对宋宓安喊道:“我们公主的事,皇后娘娘自有安排,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倩儿话音刚落,宋宓安便一巴掌往她脸上甩了过去,“那何时又能轮到你这贱蹄子教训本公主了!”
  宋宴初心头也像是被狠狠一击,忙扶住了倩儿,见她脸上分明的红印子,手指尖掐着肉都快溢出血来。
  “宓宓……安!”
  以前宋宓安也只是动动嘴皮子上的功夫,还不曾嚣张到这个地步,宋宴初再难听的话都听过了,又怎么会咽不下这么几句故意惹她生气的。
  可倩儿眼下是她最亲近的人了……
  宋宴初当初尚且能为一个不相识的小太监动手,这回无论如何也要为她讨回个公道!
  她紧攥着拳头,卯足了劲闭上眼想替倩儿打一巴掌回去,却偏偏打空了。
  整个人直直地往前倒去,差点没扑空,最后却出乎意料地落入一个坚实的胸膛之中。
  她睁开眼睛,发现宋宓安已皱着眉头心不甘情不愿地跪在了地上。
  嗅了嗅,这味道有些似曾相识,才发现她下巴搭在蔺承安的肩膀上。
  她忙退了一步,满脸疑惑地望着蔺承安,又莫名飞红了脸颊。
  蔺承安也没说什么,幽幽地回过身子,望着地上的宋宓安勾唇笑了笑,邪魅如斯。
  宋宓安看得有些发怔,心想这世上的男子还有痞得如此好看的!
  可察觉到自己还跪在地上一动不能动,忙回过神来,对蔺承安吼道:“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蔺承安不以为意地道:“不过是用石子点穴的歪门左道,不足为奇,要不了你的性命。”
  “那你还不把本公主给放了!”
  “放了你不难,不过你要向宴初与她的宫女道歉。”
  宋宓安凶神恶煞地盯着宋宴初与倩儿,“让本公主向一个贱婢道歉,疯了么!”
  蔺承安慵懒地捋起绣着云纹的袖口,露出极白皙的手腕,悠悠然地说:“好说好说!就让宴初打你一个耳光回来,扯平了就好说。只不过这小结巴向来没什么力气,公平起见我可得在背后帮她一把。到时若是小王的力道控制不稳,万一不留神将宓安公主这张花容月貌的脸蛋给打出一个洞来,可别怪我们——”
  “你!”
  宋宓安气得整张脸涨得比当头的日照还红,这十几年来,还是头一回宋宴初带着别人来对付她!
  蔺承安催命一般:“到底是道歉,还是不道歉?听说宓安公主还未许过驸马,这可要思虑清楚了——”
  宋宓安咬咬牙,没脸抬头看宋宴初,还是狠下心极快地糊弄说了句:“本公主不应当动手打人。”
  “没听清。”蔺承安悠哉地斜着身子。
  宋宓安的脖子都气得发红了,身子止不住的发颤,可还是放缓了声音,又说了一次:“是本公主错了,不该动手!”
  蔺承安似乎还不大满意。
  宋宴初扯了扯他的衣袖,咬了咬牙,用极细地声音羞愧地说了句:“罢了。”
  他看着宋宴初,眼角居然也笑开了一片。
  微弯下腰,凑到了她的耳边哈气说道:“你可知,这是你对我说过最温柔的话了。我爱听。”
  宋宴初一怔,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那时若是有地缝她就钻进去了!
  蔺承安一笑,抓住了她的手就无视宋宓安,绕着她就走开了。
  宋宓安见他们要走,心中愈发捉急,忙高声追问:“承安王,你还未解开我的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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