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无色》第85/179页
舒棠自己没受损,又听人解释得在情在理,当下全没怪罪,还送了两小坛沉棠酒给曹升夫妇。
倒是云尾巴狼,这几日又活得极有内容。这回来南俊许久,一直绕着一些杂事转悠,除了调侃司空司徒,没处寻乐子。这回他得罪了一个梁佑,又送上门一个胡通,尾巴狼兴致高昂,精神焕发起来。
本来梁佑只废了一只左手,可没隔几日,临江街头便起了个传言。传言很简单,就有点儿偏离,把左手换成子孙根,说梁佑的下面被人挑断了筋,从此以后,硬不起来了。
再往深点胡说八道,又说梁佑的筋虽被挑断,但索性没伤及血脉,传宗接代也不无不可,就是日后闺房之乐,恐怕享受不到。
这则流言虽则猥亵,但小老百姓间,最爱传诵的,也不过就这点儿事儿。加之那日有不少人看见梁佑一身是血哭天抢地地被人从临江客栈浮出来,不出日头,这流言便成了临江街最红的一则八卦。
八卦传久了,人们便相信了。众口一致,饶是当事人也百口莫辩。梁佑气得紧,又怕人指点,不敢出门,派人出去打探,得知这流言的源头乃是云尾巴狼,便放狠话说,从即日起,东门茶铺便和棠酒轩杠上了,这临江街,有狼没他,有他没狼。
这话传到云沉雅耳里时,尾巴狼正在盘算着要搞垮梁佑的生意铺子。小厮跑来将这话跟他一说,云尾巴狼“哧”地一声便乐起来。
此时,白贵正坐在云沉雅对面,看到这只狼乐成这副样子,知道必定会有天灾人祸。是以,他又埋头打算盘,做出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怕自己受牵连。云沉雅扣指敲敲桌,问:“算好了吗?”
白贵做出一脸苦相,道:“大公子,这帐委实没算头。这棠酒轩才开了不足月,盈利也就上百两银子。凭咱们的财力,何必执着于这顶点儿蚊子钱,大公子你若想端了他东门茶铺子,也就一炷香的功夫。”
云尾巴狼“啧啧”两声:“一炷香端了他的铺子,就没意思了嘛。”
白贵顿时语塞。
云尾巴狼又道:“凡事你得寻个乐处,钝刀切肉,疼得最厉害,是为上上策。”
白贵默默无言。
云尾巴狼又乐起来:“而且得罪人,一定要有个原则。这个原则,你想不想听?”
白贵悲催道:“很想听。”
尾巴狼兴致勃勃地说:“这得罪人的事儿,最忌讳半途而废。一旦得罪了人,一定要将他上上下下得罪个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赶在今天更新了~~~
唉,眼看着白色情人节就要来了,咱们应该搞点什么破坏才好呢?
下更,2011/03/10
第47章
见两只獒犬扑来,云尾巴狼朝一旁挪动几步。莴笋白菜扑了个空,正预备着再接再厉,谁想上头扫来一道清淡目光。
云沉雅看了它们两眼,勾唇一笑。莴笋白菜即刻退了几步,戒备地将他望着。
舒棠从客栈里追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和谐光景――云尾巴狼单手托着酒坛立在客栈外,莴笋白菜于不远处,犹如乖乖兔一般温顺地蜷着。
舒棠见了云沉雅,不由诧然。她往前走了几步,似是没敢相信:“云、云公子?云公子怎的来了?”
她今日穿着粗布衣裳,这副模样,就像从前那个小傻妞。
云沉雅一愣神,不由抬手摸了摸鼻子:“闲着无事,便将结好的账目送来,你也好对一对。”说着,他又道:“上次你送来了三坛果酒,这小坛子不易买到,下人将酒水运出来,我便顺道给你捎来。”
舒棠听他说罢,忙不迭接了小酒坛。寻了一处将坛子安放好,舒棠便将云沉雅请进客栈。
穿过小廊子,舒家客栈的后院还跟往常一样。唯一的不同,便是多了几株海棠花树。
午后的风拂过葡萄架,团团绿藤,翠色逼人。云尾巴狼在葡萄架下的石桌坐了,看着舒棠对账目。她本是聪颖,做事又专心,算珠拨的哒哒响,一副熟稔的模样。
云沉雅看久了,便不由勾起唇角。浅淡温和的笑意挂在脸上,他觉得这些年来,她像是变了,又像是没变,幸而一直都在他心底。
两只獒犬在后院打着圈,这会儿,又小心翼翼地靠近它们从前的主子。
舒棠对好账目,抬头对云沉雅一笑,说:“云公子做得账目都是对的。”
说是云沉雅做得账目,也就是个泛指。可笑靥如花,一时乱了他的心神,云沉雅怔了怔,愣然道:“不……不是我做的账目。”
此话出,他便觉察出不对劲。云沉雅尴尬地咳了两声,又将语锋一转,说:“小棠姑娘好些日子没来棠酒轩做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