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美食养家记》第343/399页


  那女人撇撇嘴,跟旁人咕哝道:“还没出嫁的大姑娘呢,养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孩子,看着像样儿吗?我还不是为了她考虑!”
  旁边的女人道:“可别这么说。人家然然才多大,这豆豆多大了,谁会去嚼这舌根子。”
  “哟,咱们不会,可保不准别人不会。”女人眉飞色舞地道,“最近单位里可有人传,这林然然以前在乡下就不安分得很,十三四岁就……啧啧啧。”
  旁人懒得理会她,把自家菜盆子挪远了。林然然在单位可是一把手,又跟主任夫人好得穿一条裤子,自己可没昏了头要去得罪她。
  林然然一进屋就忍不住冷脸,对着门外挥了挥拳头。打从豆豆跟她回家,林然然没少听见要收养豆豆的话。她还真没想到这个年代人们对于“儿子”和“传宗接代”的愿望如此强烈,甚至可以压过饥饿。明明自家那点儿口粮根本吃不饱,也要再往家里领一个半大小子。
  就像那女人说的亲戚家,明明已经有三个女儿了,还想要把豆豆领回家传宗接代,林然然就忍不住一阵鄙夷。
  豆豆和小景也听见了那女人的话,豆豆可怜巴巴地看着林然然:“姐姐,我会乖的,你不要把我送给别人。”
  “对!豆豆在我们家好好的,干嘛要把豆豆送到乡下去当儿子?”小景叉着腰,脸气得通红。
  林然然把豆豆拉过来,给他擦掉额头上的汗:“别瞎想,姐姐不是保证过吗?我不会把你送到乡下的,豆豆就是我们家的人。”
  “真的?拉钩。”豆豆伸出小手指。
  林然然伸出小手指跟他拉勾勾,拉完了又指使他们俩:“你们帮我剥蒜,晚上给你们做好吃的。”
  一听有好吃的,两个孩子可积极了。小景踩着凳子从门口摘了一挂紫皮蒜来,跟豆豆端着盆在门口认真地剥起来。林然然找出一些干香菇泡上,把弄脏的菌子重新冲洗了一遍,然后也坐到门口一起剥蒜。
  小景是常常帮林然然剥蒜的,豆豆学得也很快,三个人不多会儿就剥出了一大盆白白胖胖的蒜瓣来。
  小景深深吸一口紫皮蒜的辣味儿,期待道:“姐,晚上吃面吗?我要就着蒜吃!”
  林然然大笑起来:“你还吃上瘾啦?行,晚上姐姐给你们煮拉面吃。”
  这紫皮蒜是林然然从北方弄回来的,味道特别冲。北方人喜欢一边吃面一边啃蒜,小景听了,也闹着要吃,没想到这一吃就上瘾了,每到吃面的时候就主动去剥蒜。
  不过林然然和小秋都是南方人的胃口,吃面的时候顶多放一小点蒜酱,那生蒜的辣味儿太呛人,吃完后的口气也不清新。
  林然然从面缸里舀了几勺面,加点盐和水和成面团,表面抹上猪油,用湿布盖上开始醒面。
  看蒜剥得差不多了,林然然把两个孩子赶走:“你们下楼去接你小秋姐姐。她去参加学校的腰鼓队这会儿该回来了,路上经过杂货铺,打一斤酱油回来。”
  林然然的空间里有很多酱油存货,可家属楼里人多眼杂,林然然时常让小秋小景去打块豆腐,打瓶酱油的,免得让人怀疑她家酱油怎么用不尽。
  等小景拿了零钱和豆豆离开了,林然然就把房门锁上,进了空间。
  洗干净的菌子倒进盆里沥干水分,撕成片。林然然切了一些青红辣椒,金华火腿丁,还拿了一包茶干也切成丁,泡发好的香菇攥干水分,也切丁。又拿了一个擂钵,把一包香香脆脆的炸花生米倒进去捣碎。
  大锅烧热,倒入小半锅素油,等油烧热后把菌子倒进去,滋啦一声响,原本饱满的菌子被油炸得渐渐缩小发皱,颜色变得焦黄。各种各样的菌子在油里滋滋啦啦地响,香味混合在一起仿佛产生了化学反应,爆炸式地香,冲人脑门。
  林然然贪婪地呼吸着这香气,又把菌子捞出来沥油,把白白胖胖的蒜倒进锅里,又是不同于菌子的香,霸道地占据了感官。等白白胖胖的蒜炸成干瘪的金黄色,再倒入青红辣椒,金华火腿丁,香菇丁,反复煸炒。
  最后再倒入菌子,生抽、料酒、蚝油、糖,按照比例一一放入,味精是不需要的,菌子本身就是最鲜美的调味。等所有食材都变成了差不多的深褐色,油润发亮时,再倒入茶干翻炒。
  林然然的胳膊有些疼,炒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停手,额上挂了汗。满满一大锅材料只剩下小半锅,油已经完全浸入食材,深褐色的酱看起来油润发亮,比外头黑漆漆的酱卖相好多了,而且那股香气十分富有层次,勾着人的馋虫往外冒。
  林然然拿出一个暄软的馒头,挖了一勺子酱抹上,咬了口。
  这次的口感比今天给猴子的那瓶还妙,咸味把握得很好,更多了一层鲜甜的回味。而且茶干的加入令口感更富有嚼头,仿佛一个个小惊喜不断在口中爆炸。加入花生碎以后,香脆之余还增添了一层坚果的油香。
  林然然调整了一会儿味道,直至尝试到最完美的一种口感才罢休。
  林然然把花生碎加入一半的香菇酱里,另一半则没有加,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花生碎的口感的。一小锅香菇酱共装了八瓶,林然然把玻璃瓶塞得紧紧的,封口盖上一张油纸后再盖上瓶盖,拧紧。
  这几瓶香菇酱她不打算拿给猴子,而是留着自己吃和送人,里头的金华火腿可不便宜,如果放入干贝味道还会更鲜美。
  但是考虑到成本问题,下次金华火腿可以用普通猪绞肉代替,茶干也可以用普通豆干或笋干代替,味道一样鲜美,成本却能减少一半,芝麻油也可以改为菜籽油和胡麻油。
  至于定价和销售么,就交给猴子去考虑吧。
  林然然拿着几瓶香菇酱出了空间,时间也到了四点半,日色西斜。走廊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各家女人也都开始把煤炉子搬到走廊里,开始淘米洗菜。
  林然然把香菇酱放在桌上,先去洗了个澡,刚才炒酱炒得满身都是味道,她可受不了。林然然洗完澡,一身清爽地出来,在走廊上捅开煤炉子烧水。
  小景几个也回来了,把酱油瓶子往桌上一放,嚷嚷着饿。
  林然然问小秋:“小秋,今天腰鼓队练习得怎么样?”
  小秋抿着嘴笑,小景大声道:“老师说小秋姐打得好,要她当领头的呢!”
  “是吗?”林然然欣喜道,“小秋真厉害!快去洗手去,姐姐今晚给你煮面条,庆祝你当领队了!”
  小秋高兴得脸颊红扑扑的,领着豆豆和小景去洗手了。
  林然然先煮了一锅杂菌汤,又把刚才醒的面团拿出来,重新揉匀擀平,拿到走廊上煮。
  邻居笑着招呼她:“然然,今天做啥好吃的呢?”
  林然然把面切成手指粗细的条,捏住两头轻轻一拉,放入开水锅里,笑道:“今天吃拉面。”
  “不煮点好菜?”邻居拿着把菜凑到林然然门口摘。
  家家户户都安了电灯,可不是谁都舍得这么早开灯的,邻居就爱凑到林然然门口蹭灯光,顺便窥探林然然今天又煮了啥好吃的。
  林然然大大方方地揭开锅盖让邻居看,里头只有白开水和面。邻居笑道:“我这白菜给你一点儿?”
  林然然笑道:“谢谢婶子,我今天有炸酱拌面。”
  “啥炸酱啊?你也没炸酱啊?”邻居探头探脑的。
  林然然神秘地一笑,不吭声了,专注地拉面。这副讳莫如深的样子让邻居更好奇了,她靠在一边摘菜,安心要看林然然待会儿吃啥炸酱。
  不一会儿,一大锅白生生的面条就捞出锅来。那新麦子的香气扑面而来,看得邻居咕嘟咽了口口水,含酸道:“然然,你家的伙食是真好,别人家一个月也就吃顿细粮开开荤,你家倒好,天天都是白面。”
  林然然笑道:“我不是出差几个月嘛,家里的细粮都没动。吃完了这顿,我也得吃粗粮啦。”
  邻居听了,心里平衡了一点,开始用过来人的口吻劝谏她:“你年轻,得学着过日子,粗细粮掺合着吃。像你这一锅面,掺着粗粮能吃一星期呢!像我们家,我……我……”
  邻居直了眼,嗅着那股诱人的香味儿,话含在嘴里都忘了咋说。
  只见林然然把面条分在四个大碗里,再拿出一瓶子黑乎乎的酱,各挖了一大勺放在面条上,那酱被面条的热气一冲,发出股难以言喻的香美味道来,再一拌,油汪汪地把面条染成了酱色。
  三个孩子端着面条,往嘴里吸溜,腮帮子鼓鼓的嚼着,香得眯起眼来。那一锅杂菌汤都没人去碰了。
  “然然,你这……酱……”邻居咕嘟一声吞了下口水,急着问,“你这是什么酱啊?”
  不光是她,周围的几个邻居也陆续围了过来,都急着问林然然:“然然,这什么香味儿啊?你们家吃啥呢?”
  林然然一脸为难,支支吾吾道:“没啥,就是普通的酱……”
  邻居急着问:“你自己做的?”
  “还是你从上海带回来的?”
  “这闻着像菌子的味儿,可菌子没这么香啊。”
  朱玲玲也捧着碗米饭风风火火挤过来了,“干啥呢干啥呢?”
  她还以为有人欺负林然然一家子呢,等挤到最前头被那香气冲得也是一愣,吞了下口水道:“然然,你吃啥好吃的?”
  见了跟自己要好的朱玲玲也来问,林然然才半吐半露道:“我在牌楼后头买的……我答应了人家不说的。”
  临安城的黑市喜欢在牌楼后交易,这是大家对黑市心照不宣的称呼。
  “嗨!原来是去牌楼买的。”其他人纷纷道,“那有啥,谁不在那边买东西?”
  “就是。”众人心里火急火燎的想知道怎么买这酱,纷纷宽慰林然然。
  “没错儿,你有这好东西应该跟大家分享啊!多少钱一瓶啊?在谁那儿买的?”
  林然然就是咬定了不肯说,只分给了朱玲玲一点儿。朱玲玲把酱拌在热米饭里,扒拉了一口,眼睛都直了,抓着林然然的手:“然然,你这瓶卖给我吧!”
  林然然把这瓶酱抱紧了,道:“那可不行,这酱可贵了。那人卖得就剩下最后一瓶,我好不容易抢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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