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床》第15/43页



麻醉针打进了邢中天的肩膀,只见他双膝往地上一跪,匕首跟着从他的指尖滑落,掉在了易向行的身上。捡起匕首往远处一扔,易向行推倒神情逐渐涣散的邢中天,然后靠着墙壁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瘸着拐着挪到罗汉床跟前。

仔细看着床上那一团血肉模糊,易向行联想到邢优拍下的诡异照片。这就是真相,有关这张凶床,令人匪夷所思的真相。易向行不禁猜测陈实与这女人也是一样遭遇。用衣袖擦了擦脸上涔涔的汗水,他长吁一口气。

突然,易向行感觉背后有人猛地推了他一把,站立不稳间,他直直摔向罗汉床,身体立刻陷进那一堆滑腻、粘稠的尸块之中,血腥味直冲鼻腔,眼前到处是飞舞的金色丝线,易向行吓得全身发软,拼命想爬起来的时候,丝线已经开始勒入他的皮肤。

“呵呵……”

强忍着麻痹感站起来的邢中天发出几声毛骨悚然的冷笑,易向行死了,他的秘密就能得以保存。看着被金丝裹住的男人,他嘴角带着笑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啊!!!”

易向行陡然惊醒,大叫着从床上弹身而起。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陈设,神经质地将自己的卧室仔细打量了数遍,他才慢慢缓过劲来。抚着胸口压住内里狂跳的心脏,他已经记不清刚才的噩梦究竟是什么内容,只有心悸的感觉久久不散。

抬手擦了擦满头的大汗,易向行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去浴室冲洗一下。谁知,他的脚刚踩到地上就感到一阵巨痛,低头一看发现他的左脚脚踝上竟然肿得像个大馒头。

隐约想起了什么,易向行单脚跳到房间的穿衣镜前。镜子里,平素完美的脸孔上分布着数条细小的伤口,看上去就像被很薄的利刃割伤的。不光是脸,手臂、胸膛、小腿,那伤口落在了全身各处,从衣服的破损处露出来。易向行慢慢皱起了眉头,这时,他发现镜中的自己居然穿着一套全黑的夜行衣,而且衣服上还留有大片明显干涸的血渍。

对了,昨天夜里他去了邢家……就像记忆出现了断层,易向行突然想不起自己昨晚经历了什么。身上这些莫名其妙的伤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是什么时候回的家?还有……

Ring──

电话铃声将易向行从回忆中拉了出来。他三跳两跳挪到话机前,提起了听筒。

“是易向行先生吗?”

“我是。”

“我是国仁医院,你的妹妹易向心小姐昨晚出了车祸,正在我院进行治疗……”

放下电话,易向行出现了片刻的呆滞,直到完全消化刚刚听到的内容他才开始慌乱起来,顾不得脚伤,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了门。

国仁医院离易向行所住的社区不远,是城中最大的一所公立医院,颇具规模的白色建筑群上,远远就能看见分外刺眼的鲜红十字标识。

进了医院,易向行被告知妹妹因为颅内淤血陷入了深度昏迷,已经从急诊室转到了脑外科。强撑着几乎被噩耗击倒的身体,易向行找到了脑外科的加护病房。看着妹妹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被一大堆冰冷的仪器包围着,那么单薄那么孱弱,易向行只觉眼眶一热,视线便开始模糊。

“你是易向行先生?”一个略显低沉的女声打断了易向行的悲伤。

闭目平复自己的情绪,易向行应了声:“我是。”

“我是令妹的主治医生师从恩,请跟我去办公室,我会把她的病情向您做个详细的说明。”

清爽利落的短发,年轻干净的脸,这位主治医生看起来就像某所医科大学的在读生。

“你几岁?”易向行不相信这样的人能治好自己的妹妹。

闻言,师从恩挑了挑眉,反问:“有问题吗?”

“我要请最好的医生来治疗我的妹妹。”

“我就是最好的。这都什么年代了,易先生难道还相信‘医生要老’这种黄历?”没有半点迟疑,师从恩直截了当地声名了自己的地位。同时,她还不忘指示一旁的护士给易先生准备一副拐杖。

一路上几乎都是靠单脚走路的易向行看上去摇摇欲坠,的确是需要一副拐杖的样子。护士们见师从恩就这么给了无礼的易向行一个下马威,纷纷忍不住偷笑。

“师医生真的是这里最好的脑科大夫,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而且她还非常尽责,你可以放心把妹妹交给她的。”最后有位年长一点的护士长看不下去了,过来为易向行解了围。

接过拐杖,易向行面无表情地看着师从恩,师从恩也不慌不怵地回视他。四目相接,本应是火星四溅的局面却突然沉寂下来。易向行身上的戾气收敛速度之快,几乎让师从恩以为他对她的异议只是错觉。

易向行并不是突然认同了师从恩,而是正在走近他的人让敏感的他下意识地掩去了自己不愿轻易表露人前的一面。

“张警官?”师从恩也发现了来人。

原来是昨天在警局见过的重案组队长张锐,易向行暗自站直了身体。

“早,师医生。”冲师从恩点头打了个招呼,张锐把注意力放在了易向行身上,“易先生,你可出现了。”

“你找我?”易向行问。

当前:第15/43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