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飞燕》第21/266页


如果是太极堂的人所为,凶手应该认识他,那时他昏睡失去知觉,但呼吸仍在,凶手绝不可能不检查他,也决不可能不割断他的咽喉。

只有一个可能,凶手不是太极堂的人。

“我得先留在此地,打听官府验尸的结果,再向目击的村民打听详情,然后回武昌府城去查。”他向自己说,立即动身先远离现场再作打算。

府城平湖门内的三江船行,乱得一塌糊徐。

三天了,店堂里人潮仍满,一片愁云惨雾笼罩了这家倒霉的船行。

青龙帮的总舵设在武昌站色套,帮主兼总舵主龙王公冶长虹,带了人亲自与行主刘高协商善后事宜。

青龙帮本身也有人经营船行,但不驶长程客船。

三江船行不是青龙帮经营的,但直接受青龙帮的保护,每年缴交定额的常例钱。青龙帮怎能不参与善后?

如果仅是瘟疫肆虐倒也罢了,青龙帮可以不管。可是,船主与两名船伙计的咽喉,是被杀手行家所割断的,这一来,青龙帮麻烦大了。

青龙帮硬赔了五千两银子,案子轰动江湖。

令公治帮主咬牙切齿的是,三江船行是事发的第三天一早。才接到江夏县衙的传讯火签,才知道船发生了事故。

公文从大冶县衙转移江夏,所以需要时间。

而船行的掌柜,却发现旅客名簿失了踪,显然是昨晚被人窃走的,凶手的用意显然在湮灭证据。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谭家桥镇的事故尚未处理,目下又出了这可怕的大灾祸,青龙帮果真是流年不利,屋漏又遭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

敏感的人,已经想到可能与太极堂有关。

可是,无凭无据,总不能空口说白话与太极堂理论,只要对方说一声拿证据来,自己就下不了台。

晁凌风住在文昌门的江汉客栈内。

这是市面相当繁荣的大街,文昌坊向北伸展,大街的北端就是平湖门。街很长,而且有夜市。江汉客栈规模不大,因此反而不太引人注意。

他是事发的当天,一早自现场获得验尸的结果。死者全是时疫致命的。三具尸首喉间的小刀伤,仵作也查不出结果来。

反正刀伤是死后加上去的已无疑问,替这宗骇人听闻的大命案,平空添加了极端神秘的色彩。

接着,他访问了十余位当晚目击与抢救的渔民,证实昨晚那位村夫所见,大部分属实,这才以快速的脚程赶回府城,当天下午便投宿在江汉客栈。

那时,府城还没得到血案的消息,血案的公文还没从大冶的县衙发出呢!

他的落店,成为他事发并不在现场的铁证。府城距现场足有两百二十里,陆路需走两天。水路更慢,需三至四天。

他不是一个鲁莽的人,决定慢慢找出凶手来。

青龙帮群雄陆续赶来总舵,风雨欲来。

太极堂的总坛在府城东十五里左右的小洪山镇,镇东北是磨儿山,西面府城方向数里。是大洪山名胜区。

小洪山镇这几天,也忙得不可开交。

太极堂的堂主旱天雪冉大刚,也忙得焦头烂额。

府城内,稍有头面的江湖人,是不敢闹事的,甚至避免露脸。

这里有楚王府、有按察司、有市政使衙门、有府衙、有县衙……武职水陆衙门也不少,想在这时称老大充大爷,门都没有。

反而是那些小混混会权术,能交通官府里的紧吏役卒,城内城外吃得开兜得转,翻云覆雨神气得很,正是真正的城狐社鼠。

城外,尤其是望山门至海船窝,延伸至如鱼套,这一带才是江湖入的真正猎食场.堤内的长街长有三四里,这里什么都有。

这天申牌初,晁凌风穿了青直裰,打扮得像个吃水上饭的壮汉,进入长街东首的一条小巷。

小巷第七家正在办丧事,忌中人家,拜祭时辰未到,通常很少有人登门。

他提了香烛登门,有两位戴孝的年轻人迎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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