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帷红姣》第15/264页


“是,那奴婢这就去了,夫人你稍等,脆儿,脆儿!”畏儿转过头连喊了好几声后,另一个婢女出现在寝间门口。

“脆儿,夫人不舒服,你且先在这里照看夫人,我去喊人请蓟大夫”,畏儿将那张干净的帕子递给脆儿,“小心照看着点儿,我去去就来!”

“是!”脆儿接过帕子来到帷幔跟前,“夫人哪儿不舒服,好点了么?”

宁棠儿瞧见畏儿已经出了门,下楼而去,便虚脱般地说,“水,我要水,去给我倒点水!”

欢萦和小瓷暂住的阁楼下大堂内,卓瑞桐正踱来踱去,而两个女子则一站一坐,静待他的决定,片刻之后,卓瑞桐果断地摇摇头:“不,不行,本王不同意你们迁出王宫另找住处!”

“可是王爷……”欢萦站起身,“我们是担心王爷以及太后她老人家的安危,虽然目标并非王爷,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必说了!”卓瑞桐停下脚步,回身望着欢萦,“别说区区几个刺客本王根本没放在眼里,但就论安全,整个卫郡,还有哪里比王宫里更安全?欢萦,你是不了解卫郡的情况,这里比不得京城,由于地处北界,毗邻北戎,城内虽然看起来还算繁荣,可是商贾行旅贩夫走卒当中鱼龙混杂,身份背景可能都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将你们放入城中,本王更不放心,你们的安全也更难得到保护,所以此事不必再议,本王坚决不会同意。”

第十四章 莫名患病

欢萦见卓瑞桐的态度十分坚决,和小瓷相互对视一眼后,只得道,“王爷既然不允,那我们也不好再坚持,不过小瓷提供的,关于娄训手下死士的情况,王爷还请务必重视,我总觉得娄训这个人心机深沉歹毒险恶,他的死士没有回去复命,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没准还有其他的死士,就潜伏在卫城中呢。”

“你既然想到还可能有其他接应,就更不该提什么搬到城里避居!”卓瑞桐半是责怪半是疼惜地瞪了欢萦一下,“我堂堂卫王,难道连一个弱女子都保护不了么,你放心,本王既然能救你出宫,就早打算了要负责到底,天塌下来,自有本王扛着,你只管安心住在王宫里便是。”

“唉,安心,谈何容易?”欢萦叹了口气,做了请的手势对卫王道,“我们俩都坐下来说话吧,小瓷,王爷来了一口水都还没喝呢,你还不赶紧去沏两杯茶来?”

“喏,奴婢这就去!”小瓷拜了拜,赶紧离身去沏茶。

“其实自从閏启十三年先皇肃武帝日渐病重后,我想不止是我,天下很多人都再也没安心过”,欢萦看着卓瑞桐坐下,自己才跟着在茶几另一侧坐了,“你我都清楚,以前咱们的肃武帝是一个多么恢宏大气雄才武略的人,可是自从他沉疴缠身后,就变得多疑且暴躁,加上厉妃在他面前不停地搬弄是非,整个后宫,乃至朝堂,便一直乌烟瘴气不得安宁,厉妃伙同厉氏族人,陷害太子逼死祝屏祝皇后,更是令朝野上下一片哗然,我爹爹还有太傅齐先生他们这些老臣,因为质疑太子卓峦行巫蛊谋朝篡位之事的真相,也被厉妃找了各种借口革职回家赋闲清俢,直到閏启十三年秋末,先皇驾崩,朝堂上的老臣,除了趋炎附势转而投效厉氏一党的,几乎所剩无几。”

“对,我知道”,卓瑞桐沉痛道,“接到先皇驾崩的消息后,我曾上书恳请回京,为父皇举丧,谁知连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也被厉太后拒绝了,我好悔,连父皇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

“所以说有厉氏一党存在,天下如何安心?我就算不死,不被卫王所救,在那皇宫之中,又有哪一天是安的?”欢萦停了停,强抑住内心一触及往事,就一阵阵漫涌的悲凉,随后接着道,“既然天下无安百姓无安吾等亦无安,那还有何事可惧怕回避的?刚才提到娄训可能还有死士藏匿在卫城中,我忽然觉得,卫王何不令我作饵,诱出其他潜在威胁?最好是能抓住一个活口,那样我们就能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娄训所派,如果确为娄训手下,娄训是否又是受朝廷指使,还是别有目的?若是朝廷指使的话,朝廷对我的存在到底知道多少,他们打算如何对付卫王?等等之类诸多疑团,都是我们必须要解开的呀!”

“你,你在胡说什么呀欢萦,拿你作饵,你把我卓瑞桐看成什么人了?”卓瑞桐闻听欢萦所言,顿时急红了脸,恼道,“我宁肯拿我自己作饵,也绝不会将你置于危险之中!”

“你看你,急什么呀!”欢萦没想到卓瑞桐的反应这么大,暗暗吃了一惊,劝道,“我这么做又不全是为了你,同样也是为了我自己啊,虽然我没有卫王你武功那么高,却也不算手无缚鸡之力吧,再有你另派人手暗中保护,巧做安排,我们何愁不能引鱼上钩?可以一举兼得的事儿,为何就不能一试?如果对方的目标是卫王,卫王要作饵我也是不拦的,但昨晚的刺客显然是冲着我而来,你作饵又有什么用?”

“这,你……我实在不能冒这个险,就像你说的,不怕一万还怕万一呢!”卓瑞桐心知欢萦说的不无道理,可他就是接受不了。

“欢萦早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万一啊!”欢萦努力的冲卓瑞桐笑了笑,“再说了,便是躲在你这卫王宫里,不也有个万一吗,瑞桐,事已至此,你就当是再帮我一个忙,让我不用天天担惊受怕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成吗?”

卓瑞桐凝视着欢萦,看到欢萦眼中充满信任和坚定的微笑,最终长长的叹息道,“此事容我再想想吧,最好得跟聂空商议一下,将一切布置的周详些妥当些,又不能露出破绽,否则鱼儿非但不会上钩,反而会被其利用。”

“嗯,这点我同意,不过卫王要尽快拿主意,以免夜长梦多,再生出些其他枝节来!”

卓瑞桐点点头,刚想再说什么,此时小瓷端着茶盘进了大堂,替二人摆好茶盏后,向卓瑞桐禀道,“主上,刚刚有个仆役过来,说是聂大人喊他来此,请主上立刻回去一趟。”

“回去?”卓瑞桐纳闷道,“我与聂空早上才见,此刻又叫我回去作甚?那仆役没说什么事么?”

“没有,他现在还候在外面呢,主上要不要喊他进来?”小瓷道。

卓瑞桐想了想,“算了,聂空知道你们二人不便抛头露面,不会无端遣人来这间阁子,那欢萦,我先过去看看,要没什么大事,我会备齐你们的需用再一并带过来。”

“卫王且去忙吧,不必着急,一切以正事为重!”欢萦站起身来相送,“正好,王爷可以将我刚才的提议和聂总管商讨商讨。”

“嗯,我有数,放心吧欢萦,可是我……”卓瑞桐想说的是,可是他真的不愿意这么做,然而话到嘴边,硬是没能出口,因为他很清楚,与其做无力的争辩,还不如在保护欢萦的安全上下功夫。

卓瑞桐苦笑着摇摇头,“唉,先不说啦,我走了,小瓷,照顾好夫人!”

目送着卓瑞桐离去,欢萦愣神了半天,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小瓷,你们主上在卫郡四年,恐怕早有家眷了吧,为何从未听他提起?”

“嗯?”小瓷也怔了,“家眷?夫人是指……?”

“你知道卫王后是谁吗?我们躲匿在卫王宫中,如何瞒得过王后?可是,迄今为止,除了卫王,我们只见过聂总管,平静的似乎有些令人意外。”

“奴婢……奴婢没听说卫王册立了王后啊,当然,奴婢只负责传送皇宫中的消息和接收卫王的指令,对卫王的生活详情,也实在不甚了了,可夫人如何想起来问这个?”

欢萦回转身子,在原位坐下,端起小瓷新沏的尚还未喝的热茶,揭开盖子拢了拢漂浮的叶末,道,“我也不晓得怎么忽然想到,只是刚刚一个念头闪过,我在想,或许问题不是出在京城,而是卫王宫呢?”

“卫王宫?夫人不会是怀疑卫王后吧,卫王后有没有还两说呢!”小瓷瞪大眼睛啧怨道,“没影儿的事儿,夫人是不是想太多了”

“也许是吧,我现在也变得多疑起来了,呵!”欢萦自嘲地喝了口热茶,“当我什么也没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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