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帷红姣》第22/264页
小瓷刚一出门,欢萦便顺手将杯盏中的水泼在地上,并拎起茶壶,将壶内剩余的水也一并泼了个干净。
待小瓷烧好水回来,见地上湿漉漉的一片,奇怪的问道,“夫人这是做什么,难道不小心打翻了茶壶么?”
“没有”,欢萦淡淡笑道,“我见这屋内灰尘味儿甚重,故而泼湿些,以压压气味。”
“可是,我出门前才打扫了一遍屋子啊,我怎么没觉得有灰尘味”,小瓷愈发不解,欢萦的举动怎么这么奇怪呢。
“你鼻子没我敏感嘛!”欢萦仍是没事儿一般笑着,招呼小瓷道,“热茶沏好了?来,陪我一起喝一杯吧。”
和欢萦、小瓷她们感觉的差不多,聂空收到的线报也是并无异常,但是负责留守在租住房屋附近的护卫称,晌午过后,有一穿街走巷的卖杂货的小贩和街口处卖煎饼的发生争执,引来不少人驻足看热闹。
聂空捏着线报蹙眉沉思良久,晌午过后,欢萦和小瓷应该还在城中心逛街,按理说这种市井里巷间的争吵每天都可能发生,不足为奇,可心里不知为何,总有着隐隐的不安。
换上平民百姓的衣服,聂空再次悄悄出宫,直奔溟沙营在城中的据点,骠骑将军陆子嵩是据点的负责人,聂空找到陆子嵩,将线报拿给他看。
“没有什么问题啊!”陆子嵩大略的瞟了一眼道,“线报是我整理的,这些内容我早看过了啊。”
“表面上是好像没什么不对,但是发生纠纷的时候却是最好的侦查时机,该出来的人,不该出来的人,探头探脑的人,闲的人忙的人,都会在一次纠纷中显影,我们不得不防啊!”聂空道。
“那属下亲自去盯着?”
“不行,我们在明对方在暗,就算在附近安置再多的人,也有防不胜防的时候,而且对方如果真有心行刺,必定会想出法子引开兄弟们的注意力,所以我想来想去,还不如做二重监控。”
“二重监控?怎么个监控法?”陆子嵩好奇道。
聂空招手让陆子嵩靠近,附耳郑重地叮嘱了一番,然后对陆子嵩道,“另外让你的人留心影夫人可有消息递送出来,不论什么一概立刻直呈给我!”
“是,属下记住了!”陆子嵩拱手道,“属下今夜就去,军师放心好了,属下就是不眠不休,也绝不会放过一只苍蝇。”
次日清早,小瓷提了两只水桶出门,到街口的大井打水,一个年轻的后生帮她摇轱轳,并顺口搭讪道,“晚上睡得好吗?”
“挺好的,很安静,一点吵闹都没有!”小瓷笑着回答。
“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后生打好水后,将水桶递给小瓷。
“好,下次吧!”小瓷拎着沉沉的两只水桶走远,后生望着她的离去皱了皱眉,这喻示着影夫人并没有消息递送出来,难道他们只不过是紧张过度庸人自扰?
第二十章 内有隐情
卫郡城偏北的一处隐秘民居内,两个黑影正对着忽明忽暗的烛火商讨着什么。
其中年轻一些的汉子,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纸包扔给了桌对面的年长者,并十分不满道,“不是说你的药很有功效么,如何一点异状都没有?我看你也是江湖郎中混饭吃的吧?”
“呸!”年长的人忿忿啐道,“老朽的药从来都是无嗅无味立竿见影,你自己行动出了差错,倒还怪起老朽的药来,真是脚底生疮怪鞋不平!”
“怎么可能,我明明算无遗策,你都说无嗅无味,若真是那样的话,谁会查觉?”汉子的脸色十分难看,“不管怎么说,行动失败,你在侯爷面前也脱不了干系!”
“老朽就从来没想过撇清干系!”年长者不屑地嗤之以鼻,“因为老朽和皇家势不两立!老朽做事不是为了你家侯爷,而是为我自己!”
“行了行了,甭管你是为了谁,反正你现在是听命于侯爷总没错吧,要么你再帮我想法投一次毒,要么就替我引开那些护卫,让我潜入进屋,亲自动手结果了那小娘们儿。”
年长者想了想,“结果谁不结果谁原本就是你的任务,跟老朽有什么关系?老朽素来只负责打探和传送消息,帮你想了个简单易行的法子还送了一包药粉,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你自己也曾赞老朽的法子巧妙,没有成功那怪得了谁?老朽看起来是帮不上你什么了!”
汉子气结,怒气冲冲地瞪了年长者半晌,忽而阴冷地笑了,“嘿嘿,没错,我是奉侯爷的密令执行任务,你呢,你就算不卖侯爷的面子,宫里的那位能饶得了你?我想你来卫郡之前的底细,恐怕早就被人家掌握的清清楚楚吧?若是惹怒了不该惹的,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向卫王或者卫太后泄露一点点,你全家老少被撵出卫郡,那都算是轻的!”
汉子的一番冷嘲热讽,引得年长者一阵面红耳赤,终于,他恨恨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让我回去考虑考虑,明天给你答复!”说罢,他两袖一摔,就欲离开房间。
“等等!”汉子见状,沉声阻止道,“我来之前,侯爷吩咐过,说半月之内务必成事,否则时机一过,要个死人也没用了,从我离京来卫郡算起,至今已过八日,所以你最好不要敷衍我,耽误了侯爷的大事,你以为你我还会有命活下去吗?”
“说来说去,你倒赖上我了?”年长者回身盯住汉子道,“你二人一来卫郡,我们就替你们安排好了一切,包括王宫的地形图、巡卫的换岗时间等等无一不周详,可结果怎样?笨手笨脚的蠢货白白送了命不说,还打草惊蛇,如今再想寻找机会,简直比登天还难,我说明日答复你,就是要回去好好想个法子,不然你用不着等侯爷处置,就跟死在宫里的那个家伙一样,直接上阎王爷那儿去报到吧!”
“老匹夫,你,你活腻了?”汉子大怒,拍案而起,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你也不用等侯爷处置了,看爷今儿就结果了你!”
“你敢动老朽一根指头试试?”年长者丝毫不惧地与汉子相互怒视,“虽然都同是为侯爷效命,我可是侯爷安插多年的棋子,你们就是十个也抵不上我一个对侯爷重要,如果你想被寸堞,那就照着老朽的胸口扎吧!”
汉子不语,只管怒目凝眉,因为他很清楚对方的话并非完全只是威吓之词,作为属下,就算彼此再看不顺眼,但没有侯爷发话,谁也没胆量擅动,除非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过了好一阵,汉子才勉强压下堵在胸口的恶气,“哼,我懒得跟你这老匹夫计较,反正你我现在也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无法向侯爷交差的话,谁也好过不了,你自己掂量着办吧,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