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帷红姣》第260/264页


“说什么呐,是我占到便宜了,用五年的等待,换取了和你相守的一生一世,要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一生一世,是充满荆棘艰险与自由受到禁锢的一生一世。”

“我懂!所以这五年,我要自由自在个够,无论我做什么,你不许干涉哦,笑什么?你这么笑我就当你是答应了哦,不许反悔哦!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来嘛,你躲什么躲,喂,不要跑啊,你以为你跑的掉啊!”

清晨人迹尚罕的大街上,两个嬉戏追逐的身影又放佛回到了他们少年时代,伴随着清脆的笑声响彻街巷,一抹初升的阳光越来越明亮的映照着历经数朝风雨洗礼的京都,于世事的沉淀中,城池愈发坚韧古朴,且充满了劫后重振的勃勃生机。

是年正月,瑞雪兆丰年,卓瑞桐临朝称制,登基为皇,改年号隆盛,被尊为孝威帝,举国上下一派欢腾。不久,卓瑞桐便开始大刀阔斧的整顿吏治,推行偃武修文的国策,大范围的兴修水利,发展农牧生产,并倡导世人修学治国,志气浩存。

远在西南边陲的景明寺,这天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带发修行的女尼慧镜,将客人引入寺中后院,慧镜沏了一大壶芳郁肺腑的热茶给客人斟上,两人在石桌旁坐了。

“他最近的情况可有好转?”来客问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 相守无悔

“还是老样子,恐怕这一辈子都是半疯半傻的了,行为表现就像个七、八岁的孩子,不过他很听我的话,也对我极为依赖,所以我们现在的生活很是恬淡平静,无风亦无浪!”慧镜答道。

“你真的准备就这样守他一生?不想再回京城了?皇上还让我带话给你,说你要是什么时候想回了,可以在京城为你单独置备一套宅子,哪怕你只是回去看看,短暂的小住一阵也好,或者你若是想通了,皇上也愿意为你另寻一位配得上你的好男人,至于娄训,咱们亦可以再想法子,反正他……”

“欢萦,别说了,皇上的心意我领了,回去之后,替我谢谢他,我现在跟娄训生活得挺好,虽然他尽不到丈夫之责,可我早已心若止水,而且当初带着娄训远离京城,也是为了避见故人,他树敌那么多,便是疯了,怕也不会被痛恨他的人放过,只有边陲之地,信息滞塞,交通不便,我们在此生活,没有人知道景明寺中负责洒扫的傻子就是娄训,所以此生,我们大概永不会离开景明寺了!”

“宁棠儿,你还年轻,娄训负你,你却为了他空误你的大好年华,值得吗?”

“不是值得不值得的问题,欢萦,我和他都曾尝尽世间冷暖饱受欺凌,他变成那样,自有他的可悲之处,我不恨他,便是我自己,不是亦有不堪的过去吗,现在的娄训半疯半傻,完全不记得前尘往事,只把我当作他的亲人一般,我和他相伴,同样不用再想起过去,对我们而言,在陌生的地方,开始崭新的生活,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好的结局?”

欢萦张了张嘴,还欲说什么,却见慧镜朝她的身后招了招手,“忆空,快过来,快来见过这位施主!”

欢萦回头一瞧,却见青衫布履头皮剃得溜青的娄训,呵呵的笑着,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腋下还紧紧挟着一根扫帚,娄训朝欢萦合什施礼,眉开眼笑,“见过姐姐,姐姐好漂亮!”

“忆空不得无礼!”慧镜轻声呵斥道,同时对欢萦歉然,“他是见到年轻女子就叫姐姐,就说人家漂亮,你别见怪噯!”

欢萦哭笑不得,嘀咕道,“他倒是真疯还是假疯啊!”

“是!”娄训依旧笑嘻嘻的绕到桌子对面,在慧镜的身旁放了扫帚蹲下,拉了慧镜的衣袖道,“姐姐,忆空饿了,要吃包子嘛,忆空好饿好饿!”

“好好好,我这就给你热去!”慧镜拗不过他,抱歉的对欢萦笑,“真不好意思,你看……”

欢萦站起身,不无欣慰道,“见到你们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既然你忙,恕我就不再多扰,宁棠儿,你们自己多多珍重,我且告辞了!”

景明寺外,两人三马,施风见欢萦一个走出来,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样,见到人了?”

“见到了!”欢萦走到自己的坐骑跟前,解下拴在树上的马缰。

“娄训呢,还是疯疯癫癫的?宁棠儿真的出家了?”施风满心好奇的追问着。

欢萦笑而不答,翻身上马,“走,咱们回京!”

三人快马轻骑,渐去渐远,身影最终消融在青山碧水间的万道霞光中。

两年之后,颉仓山春。

“走快点啊,皇上!日日忙于朝政,我瞧你的身子是该好好锻炼锻炼了!”欢萦笑嘻嘻道,“明显赶不上从前利落!”

“哪有!”卓瑞桐耳红脖子粗的强自争辩道,“朕可是天天三更起床练剑,从未耽误过,怎么就叫不利落了?不过……”

卓瑞桐喘着粗气,一屁股歪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上,“朕还真的是没法跟你比,两年的时间,你马不停蹄的跑遍了大江南北,甚至连卓元乐的南国也去看过,都不晓得你哪来的精神头!”

欢萦笑,“皇上的新政推行的过急了些,并不是所有的地方官吏都能接受,即便是接受,推行起来也未必尽心尽力,甚至还会引发其他一些矛盾,包括新政所存在的弊端,这些都需要实地了解才行,皇上留在朝廷,我自然就只好替皇上在民间跑腿咯!”

“是啊,你总是比朕想得周到,所幸通过两年多的努力,国政已基本稳定,萦儿,真是辛苦你了!”卓瑞桐此时喘得已没那么急了,遂起身,挥手道,“走,接着走!”

“嗯,咱们是得加快点速度了,不然天黑之前找不到落脚地儿,皇上如此金贵的身躯怎可受那风餐露宿?”欢萦依旧调侃不止。

“你,你就取笑朕吧,哼!”卓瑞桐不满的甩了欢萦一对白眼,“朕可从未忘记和你的约定,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乔装改扮溜出宫,陪你颉仓山春游,你不谢朕倒罢了,还只管一个劲儿的挪揄朕,朕到底哪里作错得罪你了?”

“皇上没有错,唉!”欢萦忽然收敛了笑容,低声嘟囔了一句,“可你毕竟是皇上了,不带侍从冒然进山,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叫我哪里担当去!”

“叹什么气啊?”由于隔着丈余远的距离,卓瑞桐并没有听清欢萦的嘟囔,“说朕没错,可看你表情,就知道一定又在腹谤朕什么!朕啥时候有你那么自由自在就好了!”

欢萦含笑不语,转首看看四周道,“瑞桐,我们是不是就快要到上回迷路的地方了?怎么看上去不大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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