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帷红姣》第261/264页


“我们上回是在冬日进山,此时已春半,何况隔了这么多年,自然会有不少变化,但走得应该就是这条路没错!”卓瑞桐上行的时候并没忘了看一眼掉在后面的霍山,相比之下,背着干粮的霍山似乎攀爬的更吃力些。

两年过去,在蓟余广的精心调理下,霍山的脸伤和喉伤早已治好,大概是由于刮骨剔肉治疗的原因,霍山复原后的脸颊变得十分瘦削,下巴也是尖尖的,加上轻润透白的皮肤,卓瑞桐心里总不免笑他,若是画了眉眼,涂了脂粉,绝对是个比女子还女子的绝代佳人,最令卓瑞桐嫉妒的是,霍山虽每日忙着种花,风吹日晒的,却不知为何,一点都不见晒黑,“蓟余广这个老不死的,也不晓得给霍山弄了张什么脸皮!”卓瑞桐每每看见霍山,都会如此暗暗嘀咕上一句。

不止卓瑞桐,欢萦亦会笑霍山清俊秀气得比她自己还好看,后来欢萦干脆就改口,声声叫起“俏霍山”来,玩笑归玩笑,可整个皇宫,也只有欢萦口无遮拦,霍山才不会计较,换了别人,任是皇上还是宫人,谁若敢说“俏霍山”三个字,霍山那绝对是要逮谁跟谁急。

所以欢萦大喊大叫的时候,大家除了暗自偷笑之外,倒无一人敢随声附和。

“霍山,你的体力应该比朕好嘛,怎么也掉得老远?要不,把你身上的食物,分一半给朕背?”卓瑞桐不无关心地询问着霍山。

一直闷头行路的霍山,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在更高处等他们的欢萦,却并不答话,并接着埋头上行。

霍山的嗓子尽管好了,可通常你十问他能有一答就不错,除了欢萦,霍山与别人交流起来,总显得笨嘴笨舌,且十分不愿意提及自己的身世,他的仇家是谁,他是如何受伤,他怎么有那些奇异的花种,这些疑问,就连欢萦也从霍山口中套不出任何信息,时日一长,欢萦和卓瑞桐都放弃了探究霍山身世的努力,好在霍山似乎很满足于现在的生活,每天都是开心的样子,忙来忙去。

“灰兔儿,快看,有灰兔儿!”一个时辰后,三人在莽林中穿行,欢萦忽然惊喜的叫起来。

“哪里?”卓瑞桐循声望过去,果然见一条灰色的影子,从林子中倏然而过。

“萦儿你等着,朕今天一定要活逮一对儿,送给你!”卓瑞桐说罢取下肩上的弓弩,又从背囊中取出一枝特制的箭簇,搭在弓上,寻着灰兔的影子就要追去。

“诶,别啊!”欢萦追着卓瑞桐跑了几步,拽住了他的腰带,“别追了,再是活物,抱回宫中也没了自由,瑞桐,不要!”

卓瑞桐回身看着欢萦,脸上不免有失望之色,“朕怕你寂寞,琢磨了好久想给你逮一对儿,这不,还研究出这种特别的箭镞,不是射兔子的,只要射在兔子身边,就会蓬出一张小网,将兔子网住,一点都不会伤害到它们。”

“那也不要!”欢萦拉了卓瑞桐往回走,“我知你舍不得伤它们,可是就让它们生活在林间自由自在的,不是更好,你的心意我领了,瑞桐!”

“是啊,自由自在!”卓瑞桐心里忽生伤感,“宫中最缺的,就是自由自在,也难怪你一年到头,肯回宫陪朕的时间,还不到两个月,若除开年节团聚,只怕才一个来月呢!萦儿,咱们不可能总如此聚少离多吧,你知道朕虽表面没事人一般,心下却难受得紧呢!”

“对不起!”欢萦揽着卓瑞桐的胳膊肘,满心歉然道,“我知是委屈你了,不过咱们不是说好了么,五年为期,你可不许反悔哦,这才过了两年,怎么,就对我忍无可忍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守护幸福

“哼哼”,卓瑞桐牙痛般的吸着冷气,“忍无可忍又有什么办法,朕若是不遂了你的心愿,你岂不更不肯回宫陪朕?唉,朕的命咋就这么苦啊!”

“嘁,你主内我主外,别人想都想不到的贤外助给你白捡了,你还叫苦?”欢萦嬉笑着掐卓瑞桐的胳膊,当然,是轻轻的,她才舍不得下狠手呢。

“快到猎户的小屋了,你们还闹?”霍山猛不丁的出了声。

欢萦和卓瑞桐两人回脸一看,霍山正把头扭向一边,表情极为尴尬,欢萦不好意思的冲卓瑞桐吐了吐舌头,两人迅速分开。

走了两步,欢萦突然醒悟过来,瞪了眼睛盯着霍山道,“猎户小屋?你怎么知道这附近有猎户小屋?你来过颉仓山?”

“我猜的嘛!”霍山扬着下颌,满脸无辜道,“你看我们正在朝山坳里走,那坳里的林子中,不是若隐若现有一小片屋顶吗,不是猎户的小屋是什么?”

“噢?”欢萦凝神张望了一阵,“怎么我瞧不清哪里是屋顶?”

卓瑞桐走过来,“好像的确就在那个方向啊!走吧,别光看了,走过去,不就知道有没有了?”

“呃!”欢萦疑惑地又盯了霍山一眼,每次都是这样,她越是想从霍山身上捕捉到蛛丝马迹,霍山却总能不经意的让她刚起的疑心又风吹云散,但不知为何,两年中的无数次试探和猜测,都没有结果,她偏仍是不能消除对霍山的怀疑。

三人慢悠悠的往山坳中走,此时时辰尚早,离日落至少还有近两个时辰,眼看就快要寻着猎户小屋了,故而倒也不急着赶路了。

山路看似很近,其实会绕的很远,又走了近一个时辰,三人才下到山坳中,果然,欢萦他们少年时曾经借宿过的木屋,依然一点没变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其实不是一点没变,走近之后,欢萦才发现木屋似乎荒弃已久,原先的窗户早已破损,只剩窗框斜挂着,欲坠不坠,而木屋虚掩着的门也好不了多少,门板歪斜,费了好大劲才推开,还发出吱吱嘎嘎特别刺耳的声音。

欢萦失望的呆在门边朝里张望,屋内到处都是巨大的蛛网和沉积已久的厚厚的灰尘,“瑞桐,我们怕是不能在这里过夜了,这儿怎么住啊!”

卓瑞桐在欢萦的身后,深深叹了口气,“真的是日久年深了,隔了这么多年,想要旧物一成不变都没可能,不过没关系,打扫一下,应该还是可以勉强歇宿一夜的,再说附近也没有别处可去,要下山,怎么也得等明天了。”

又费了一个时辰,三人才总算将木屋给清理出来,卓瑞桐累得满身大汗,坐在柴垛上直喘气,“看来朕早该派人来把此处打扫打扫,谁晓得早物是人非了?”

“别啊!”欢萦提了从附近的溪中打的一壶水,湿了帕子拧干递给卓瑞桐擦脸,“你说难得当一回普通人,怎么刚辛苦了一下,就琢磨起摆皇上的谱了?”

卓瑞桐笑,“是啊,在这山中,咱们就是普通人了,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另拧了一张帕子,欢萦又递给霍山,霍山白润的脸因劳作而白里透红,更显得像个姑娘家,“俏霍山!”欢萦笑,“你别种花了,以后随在我身边当个常侍吧,和你结伴出行,人家定当你是丫头,当我是公子,嘻嘻!”

霍山闻言,脸色更红,一边拿帕子轻轻拭去脸上的汗,一边道,“我哪有资格跟在夫人身边,常侍?皇上会不高兴的,你就别瞎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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