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帷红姣》第42/264页


随后,聂空一行人带着蓟余广离开了墓地,回到卫王宫后遂又将蓟余广关进了之前那间屋子。聂空吩咐其他人退下后,顺手搬了张凳子坐下后,招呼蓟余广也于案桌前坐下。

“那你就先从你为何潜居卫郡说起吧!”聂空蹙眉道。

坐直身子后,蓟余广整理好情绪,开始交代:“其实这要从多年前说起了,那时候我还在京城行医并因医术不差颇有几分名气。一次,被一位高官招去给他母亲医病,怎奈我一时不慎,把药用错,几种药在体内中和后生了毒,结果那高官的老娘在当天晚上便毙命去了黄泉。高官盛怒之下将我抓了起来,关进狱中说是秋后处斩,几个月后就在临近秋后之时,我家里人打听到负责斩杀我的监斩官是我娘的一个远房亲戚,随后便花大笔银钱买通了狱卒、贿赂了监斩官,最后采用掉包计将我救出。”

“那接下来你就做了细作?”聂空听了他的讲述,问道。

“非也,死里逃生后,我便改头换面,换了姓名,最后带着行囊来到了远离京城的卫郡,想到在这偏远之地不必再躲躲藏藏,能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来到卫郡后,人生地不熟,为了生存,我只得用身上剩下来的盘缠开了一家小医馆,从此兢兢业业、细心经营。一段日子后,恰逢王府招募医官,我抱着一试之心参加了招选,结果有幸入选从此当上了王宫中的医官。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不知为何被京城的忠信侯娄训掌握了老夫的这个秘密。一天,老夫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将我的所有底细一一细讲了一遍,并以此要挟我听其指挥、为其卖命,无奈之下我别无他法,只得答应……就这样,我便成为了细作。”蓟余广讲完发出一声悲叹。

聂空详尽听完后,总算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思量片刻,聂空又问道:“那你这些年到底都给娄训报告了那些消息呢?”

“其实,我妥协成为细作后,娄训并没有交给我多少任务,只是偶尔派人来要些王府军力方面的消息,不过无奈我只是一个医官对军情并不清楚,故也没提供过什么有用的消息……倒是自从那影夫人来卫郡以后,我便频繁接到任务,要我配合派过来的死士杀掉影夫人。”蓟余广回道。

听罢,聂空又觉不解,故又道:“既然你跟那刺客本属一伙,意图杀害影夫人,那你为何又要给刺杀影夫人的刺客下毒呢?”

脑海中浮现出当时跟那刺客的争执,蓟余广于是回复道:“记得当日我与那刺客因小事起了争执,他威胁恐吓要杀了我,我一时气不过,被他激怒满肚子的火气才下了毒。”

“哦?争执,你们为何事争执?”聂空道。

“那毛头小子竟然说我是江湖骗子,怀疑我的药没功效,我一时生气便反唇相讥,结果他恼羞成怒,竟威胁说杀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想我一把年纪反倒被一毛猴子恐吓,实在是气不过!”蓟余广愤愤解释道。

聂空把玩着桌上一茶杯,继续追问:“那些刺客不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死士吗?你不下毒他也会在被抓后咬破齿间毒丸自尽而死,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见聂空将信将疑的盯着自己,蓟余广接着道:“其实,除了不甘于受他威胁以外,另一方面,我是为了保险起见才对他下毒的。一来呢,如果他能顺利杀了影夫人,完成任务回到约定的地点,我便会不动声色把放有解药的酒给他喝了,只要他喝下方可没事;反之呢,如果他没有赶回约定地点,则表明他出了事,那样的话,不论他是否自尽都将会死于九叶斑斓紫檞草的毒了,这样岂不更万无一失!”

聂空听罢,不禁在心中暗想:这蓟余广做事也真够狠的,怪不得那刺客在死之前喊“记,记……”了。忽而,他转念一想,一直虽怀疑蓟余广,不过却从未抓到他的任何把柄,而是处处滴水不漏,故而怀疑蓟余广背后还另有高人指点。于是,他接着问道:“这几年来,你行事如此周密谨慎,不露丝毫破绽,恐怕以你一人之力是做不到的吧?”

面对聂空的质疑,蓟余广不得不感叹聂空心思之缜密,所有细枝末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都被他考虑在内。沉默良久后,他回答道:“聂总管果然不愧是军师,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老夫得以潜伏在王宫多年不被识破,全仗着宁姬的掩护了!”

大惊之下,聂空颓然:原来果真是有人另授机宜,只是万万没想到此人竟然是宁棠儿,这宁棠儿究竟有几重身份呢?想到这里,他不禁继续追问道:“这宁姬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她跟娄训又是何关系?”

蓟余广听罢聂空的追问,摇摇头道:“宁姬的真实身份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接到消息,说在卫郡的一切行动要听命于她,平时行事时也没见她表露过身份,她只是下命令要我照命令执行罢了!”

见蓟余广不像是在撒谎,想他可能的确是不知道宁棠儿的真实身份,便没再接着问下去,只觉得此事非同小可,甚为复杂,遂命人将蓟余广收押入狱中,并派人严加看守,自己径直去了卓瑞桐那儿禀报。

佛堂内,自寿宴结束后,宁棠儿便整天吵着要见卓瑞桐,只是卓瑞桐忙着清点寿礼款额以及买马事宜,根本无暇顾及她。加之佛堂周围都是看守,使得文简没半点机会接近,故她在佛堂内急的焦头烂额,寝食难安。

这边欢萦知卓瑞桐、聂空事务繁忙,遂自己每天相约蒋之道商讨赴裕兹国购马之事以及督促陆子嵩找寻老猎户的下落。流觞宫内,欢萦一脸失望的对蒋之道说道:“听陆统领说,已打听到老猎户的下落,只是他不愿意再出山。”

蒋之道随即道:“还是我亲自去找他一趟吧,我相信他一定还记得我,只要道明情况,我想他会答应带路的。”

“怎么道明情况呢?你也知道的,这件事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啊!”欢萦不禁担心道。

“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我所说的道明情况是指想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说服他为我们带路而已!”蒋之道笑着对欢萦道。

欢萦也轻轻一笑,道:“那就好,这件事就有劳大哥了!”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啊!”蒋之道说完,接着便离开了流觞宫去找老猎户。

聂空见到卓瑞桐,告诉他整个审问蓟余广的经过,卓瑞桐听罢甚是震惊,却也跟聂空一样对某些地方深感不解。聂空于是道:“这个娄训,原本只听说是个见利忘义、阴险狡诈之徒,没想到根本不止这么简单,看来,此人很难对付,他的势力不可小觑啊,日后我们更得多加防范了!”

卓瑞桐皱着眉毛道:“如果这个娄训真的只单单是厉太后的爪牙,那他如此精心安排下这一切,并且处处布置周密,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朝廷?恐怕没这么简单。”

一边听卓瑞桐说着聂空一边继续思考,待卓瑞桐说罢,他随即道:“此人连蓟余广的陈年老底都能轻易查个一清二楚,然后加以要挟利用,如此神通广大之徒在这战火连天的时势下,你觉得他真甘心被厉太后招入麾下、由她驱使吗?”

“嗯,确实如此,以目前掌握的情况,我们只能推断出此人绝非善类并且高深莫测,绝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卓瑞桐看着聂空道。

踌躇片刻,聂空另道:“不过主上,你那美丽善良的宠姬宁棠儿也着实不简单啊!”

卓瑞桐不悦道:“你个聂空,休要开我玩笑!”

“呵呵,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她可的确是复杂的很呐!”聂空继续道。

卓瑞桐将袖子一甩,一脸怒气道:“哼,她潜伏在王府这么多年,除了是北戎细作,居然也跟娄训有纠扯,这阴险邪恶的女人到底是有几重身份啊?”

见卓瑞桐气的吹胡子瞪眼还兼拍桌子,聂空忙劝道:“她的身份的确复杂,可主上何不想想,她的身份越是复杂就代表她知道的越多,只要我们控制住她,掌握了她的一举一动,这对我们是有利而无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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