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要改嫁》第189/194页


  曲墨敲门进來时,他依然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消淡淡的睨了他一眼。“老板,”
  “走!”一个简单利落的字,他从不愿意多说话,本來就不是多话的人,至从当年之后,他的话似乎更少了。
  他本可以有更远大的志向,他本可以成就一番更辉煌的事业,但是他却独独守着苏氏,守着副总裁的位置,办着兼顾总裁的事情,更兼顾着董事会的全部事务。
  曲墨懂,他在执着什么?
  他不过是为了完成他心爱女人的要求,他不过是为了完成他心爱女人交代给他的事务,所以留在了苏氏,为苏抹筝,守着她父亲留下的基业。
  试想,堂堂黑帝斯,守着一个公司,守着副总裁的职位,传出去,这该是多可笑的事情?
  更别提,外界一直猜测纷纷了。为什么总裁是个女人,为什么他甘愿于苏抹筝的手下,做了副总裁。
  其实苏抹筝不懂,一个男人即使再坏,即使他做过多么可恶的事情。但是,他能够为她付出那么多,能够为她守着毕生必须守护的东西,这个男人的心肠,总不会太坏。
  对此,曲墨也懂,苏抹筝不是不明白,而是因为,有些东西一旦错过,期限会是永远。
  他想,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大概就是从未遇见过爱情。因为这种东西,实在太可怕了。
  “老板,想去哪里?”靳尊在临上车前顿下脚步,曲墨早已摸透了他的想法。
  他微弯身跨了上去,连姿势都不曾改变过。
  曲墨坐在驾驶座上,靳尊坐在后座,他总喜欢后座,仿佛那身边的位置,是专门为人准备的。
  靳尊看到曲墨从后照镜中望來的眼,略一沉思后,这才说道:“找一个有风,可以俯瞰这个世界的地方。随便哪里都可以,要安静。”
  “是,老板!”曲墨听言,立刻调转车头,车身朝着天桥那头开去。
  j市有座桥,下方通行道,上方安装了环形玻璃,站在上头,可以俯瞰底下的所有风光。
  那些通过桥底的船只,行走的行人,开往的车辆,大约,就是这个世界的所有面貌了。
  跟看一个国家的根基,就得从最底层的老百姓看起,一样。
  靳尊步上桥面时,这才狠狠皱了眉头,“我说过,要找一个有风的地方。”
  他享受冷风刮过面上的感觉,只有寒冷,才会让他感觉到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老板,您忘记了,您最近一直在咳嗽,吹风对您的身体不好。”曲墨笑着解释,并不怕靳尊的火气。
  至从苏小姐彻底的离开他的生命后,他抽烟也抽狠了,喝酒也喝狠了,來人给灌,就全部灌下去,一点也不知道珍惜身体,这样下去,可怎么行呢?
  靳尊依然皱着眉头,望着下方穿梭的人流,“只是一点小咳嗽,有这么严重么?”
  “就是因为小咳嗽,才更要严重看待。所有的大病,都是从小病引起的,若是不照顾着身体,那些隐疾,可不知道该有多少。”曲墨依然笑着解释,摆明了不能给他吹风。
  靳尊直摇头,然后笑,“曲墨,你跟在我身边那么多年,我怎么从未发现,你越來越像个女人了。”
  曲墨并未生气,“老板你要这么说,那我也沒办法。跟在强势的老板您身边,我这个小弟就只能委屈点自己,又当手下又当女人了,谁让老板你身边沒个贴心的女人呢?”
  靳尊的笑意,在唇瓣收住,继而僵冷如冰。
  这一切,曲墨都看在眼里。他不死心,仍跟着劝慰,“老板,听我一句话。苏小姐都已经结婚了,他们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们一家人现在,很幸福。他们都幸福了,那么老板,您是不是该脱身出來,去寻找您的幸福呢?”
  “难不成您要这样过一辈子?”
  “这样,并沒有什么不好!”靳尊侧过身來看曲墨,黑眸里的温暖,正在渐渐冷冻成冰。
  确实,这样,沒什么不好。他一个人过日子,一个人分享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再也用不着为谁悲伤,为了报仇而报仇。过去的日子里,他守着这份执念,才这样度过了过來。而今,那份执念满满的,只有后悔。他什么都失去了,也什么,都不要了。
  “老板!”曲墨着急的大喊,
  “曲墨,我当你是兄弟,不代表你可以忘记自己的本分!你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同样也是我的手下,你有什么理由,敢对我大呼小叫!?”靳尊扳了脸孔,面色很是难看。他的私事,不需要他人插手。
  “老板……”曲墨无奈的喊了一声。
  
  第四卷 幸福最晴天 第十八章 帝那个叫黑帝斯的男人2
  
  难道他要这样过一辈子吗?像个行尸走肉的一样过一辈子?他真的不明白啊,哪怕苏小姐千好万好,为了一个女人玩玩了这一辈子,值得么?到底值得么?
  “曲墨,你不懂的……”他沉沉的叹了口气,背过手去,看着这万千山河。
  他年幼的时候,无知安乐;他享受无知安乐的时候,发生了家变。一夜之间,父亲成了人人喊打的贪官,被判了死刑,母亲跟着去了。一夜之间,他所有做过的梦,全部破灭。
  小小少年的心里,开始长进了一个恶魔的影子,他随着那个恶魔的影子开始变幻,不断的叫嚣着,他要变强,努力变强,他要让害死他父母的人,为此付出代价。
  于此,他做到了,所有害死他父母的人,都付出了代价,他终于坐上了人上人的位置,付出了一切代价,包括灵魂,包括良心,更多不齿的事情。他成了黑道人物,与他父亲背道而驰的人。
  可是,等他坐上了这个位置的时候,他才知道,世界之大,何处都不是家。
  他开始怀念,当初她为他洗手作羹汤的日子,她一个千金大小姐,从未学过下厨,为了他,去报名了烹饪,从日本菜到泰国菜,凡事他任意刁难说难吃的,她都拼了命的去学好。
  直到,那双纤纤玉手,成为了一双最普通不过的手,切破了皮,留下了伤疤,他全当看不见。
  更甚,他将她亲手做的东西,全部倒进了垃圾桶。
  其实他忘记告诉过她,她煮的东西,他很少吃过……
  这一切的一切,皆是因为,她是他仇人的女儿。
  那一天,他问她:如果我说我爱你,可是却迟给了时间,那么,就留到下一辈子去,你会等我吗?我再也不会迟到,更不会早退,也不会再遇见昕卉之前遇见你……
  他忘了加上:我们不会再做敌人,我沒有恨过你,你也不曾恨过我,我们都沒有伤害过彼此,像个人世间的红男绿女一样,普通的遇见,短暂的相爱,一辈子深刻的铭记……
  “老板,我一直都记得,当年,也是在这样的天桥下,你捡到了我,然后,你收了我……”
  当年,他走投无路,沦为了街头艺人,也会在天桥下表演,几乎算是乞讨了。
  那一天夜里风很大,他看到了一只黑色的皮鞋站在他的面前,他傻傻的抬起头,撞进那双深幽的眼瞳里。
  他告诉他‘是个男人,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來。’
  他高高在上的看着他,问他愿不愿意跟他走,要么成为人上人,要么成为一堆尸骨。
  那时候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傻傻的点头答应了,只当是有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再也不用风餐露宿,再也不用被人用脚丫子踢,他可以活着,像个人样。
  靳尊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给了这个男人一条活路,同时也给了自己最衷心的左膀右臂。
  曲墨或许能明白了,他为什么守着苏氏,守着苏抹筝父亲的产业,只因为靳尊是个男人,从哪里跌倒,他要学着个男人样,从哪里爬起來。
  所以,他守着对苏抹筝的承诺,因为,这是他欠她的。还完了这一世的债,來生,他才能干干净净的,去见她。
  所以曲墨也明白了,因为他像他,所以他才收留了他。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曲墨,我当年肯收你,就因为,你是个聪明人。”靳尊满意的点头,“你明白什么事情该干,什么事情不该干。很好,很好……”他跟了他那么多年,他知道,他理解了。
  他从未将他的心思剖开來过,他却,理解了。
  这是家古色古香的饭店,桌椅全部沿用着过去时的红木桌椅,大抵是刷漆的,却依稀能看出年轮。
  门上悬挂着些许红色的绢纱,像是仕女犹抱琵琶半遮面般,欲语还休。
  听饭店的老板说,他们的祖上还是明清时期赫赫有名的厨师,祖祖辈辈流传下來的厨艺,到这年代,大抵都沒了七七八八。说这话的时候,依稀可以看出老板懊恼的神色。
  但这都不影响靳尊的心情,他包下了这一整个饭店,但却只要了一个包厢。
  包厢内,居然还有一扇屏风。
  开桌沒多久,早有人推了门进來,将一个个漂亮的碗碟放在了桌面上,上方还盖着透明的盖子,防止了热气的消失,却依然能看出菜肴的精致程度。
  红红绿绿,很是养眼。
  他跟曲墨两个人,分了半边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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