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孤女》第80/108页
叶婉柔迟疑道:“那只猴子。”
“为何是它?”展云风笑问。
叶婉柔答道:“正常人怎么会只拿走半张?”
“爱妃猜它拿去了何处?”
这叶婉柔怎么可能知道,于是摇头道: “估计是被它扔了。”
“不会。”展云风一口否定,“一定是有人诱它从你这里窃取东西。”
叶婉柔看向厅外,发现今日一直未见大碗猴的身影,又想到自己的物品时常有被动过的痕迹,思索道:“莫非是有人让它从我这里拿东西出去,没用的就送回来,有用的就留下?”
展云风饶有兴味的看着她,仿佛在讨论一件趣事。
“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行窃,定要将此人找出来。叶婉柔的神色上难得的显现出了厉色。
展云风道:“这人自然是在我们府中。”
话音刚落,还不待二人进一步推敲,施俊便带着管家匆匆赶来。
刚一进门,管家便跪伏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2016年的最后一天,时间总是太快,转眼又是一年。
2016.12.31
第67章 远行西北
潜伏在厉王府中的贼人, 自然不是眼前这位年过五旬的老管家,老管家之所以如此这般的来认罪,只因那贼人是他两年前一时心慈收留进府内的乞儿。
那人在府中做低等的杂役, 沉默寡言,言行均不出众, 如今却在大碗猴交给他另半张图时被施俊当场捉住,那贼人本是想离开王府的, 只因贪念着后半张图, 才暴露了身份。老管家万万没想到,当初自己一时心软收留的半大小子,竟会武功,与施俊大打出手,百余招后才落了下风,见逃走无望, 那贼人咬破早设置在口中的毒囊, 瞬间殒命。
那贼人之所以有机可乘, 是因为大碗猴平日里在府内四处溜达,纵横无阻, 无人干涉, 久而久之, 也没人太去注意它。大碗猴性情还算温和,府中下人也会偶尔拿些吃食逗弄它,同样也没人去注意这些。
昨日午夜,月隐无星。
施俊尾随大碗猴来到府中前院, 见到大碗猴拿着一本书坐在假山后等着,可是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有人来。大碗猴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便跑去那人所住的屋子。大碗猴知道那人住在哪里,这点那人绝对没想到。
厉王也没有惩罚诚惶诚恐的老管家,让他退了出去。
施俊回禀道:“搜遍了賊人的房间也没有找到丢失的半张图。”显然已经被转移出了王府。
如果说神戟教早在两年前就盯上了厉王府,并安插了眼线进来这件事令展云风稍感意外的话,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就令他愤怒了。
沈芳菲被掳了!
沈芳菲是何人?
展云风有两个一母同胞的姐姐,大姐赵玉即前齐大长公主招了前齐宁国公的长子沈霁为驸马,婚后生有一女,此女名为沈芳菲。
前齐覆灭,前齐的两位公主是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大长公主赵玉随着沈家一起外迁去了西北。由于她生女后落了杂症,沈霁纳了侧室,大长公主失了皇家庇佑,府中又有生了儿子的侧室挤兑,日子不用细说也可想而知。
长姐的境遇展云风不是不知,只是说到底都是府宅内院的事,他不方便干涉,也找不到合适的明目去干涉。可眼下不同了,自己的外甥女已经被人掳走,此事他必须出手。
展云风一边派人先行去西北打探消息,一边进宫面圣,请辞西行。
一直以来,展云风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安王周炎烈和皇帝周沣身上,却没料到他在盯着别人的时候,已经有人狠盯上了他。
阎王爷好打发,小鬼难缠。神戟教的人已经将展云风的底细摸了个清楚,如今牵一发动全身,神戟教已无退路,展云风也不得不接招。
齐仁宗的藏宝图,绘制于一百五十余年前,所绘方位为今梁都西北,即西肃国与大梁的交界处。
这一百五十年间,西北地区发生过两次大的地震,地质迁移变化严重,山川塌陷,河流改道,地貌早已非当年绘图时的模样。这就是为什么展云风并不在意地图被人窃走,若是那贼人没暴露身份,展云风可以让他将整张地图都拿走。可显然神戟教也非愚蠢之辈,拿到半张图便看出了端倪,双方都有心让对方去做扑蝉的螳螂,自己做后面的那只黄雀。
面圣请辞西行很顺利,因为皇帝也有心派人去探望一下他的“贤弟”安王。眼下厉王表明愿替圣上探察边境,这不只是探察边境虚实,更是向他人表明厉王乃是皇帝的党羽,对皇帝和厉王来说,都是利大于弊。
展云风要动身去西北,叶婉柔自然想随其左右。
展云风起初有些犹豫,因为长途远行,难免辛苦,但细想之下,又觉留她一人在府,无论派多少人保护,自己都难安心,不如带在身边踏实。
未免太过显眼,二人除了必要的衣物和用品外皆是轻装。
叶婉柔带了四个丫头随行,展云风带了施俊与陈雄,临行前邓知轩来请命同行。展云风允了,如今他身边少了梁桐和杜锋两个得力干将,正是用人之际,邓知轩倒是也可以培养一下。
西行不足一日,夙风阁传来消息。
沈芳菲是被玉面狐狸所掳,这事沈家本还藏着掖着,可是根本藏不住,玉面狐狸在沈府围墙上留下狐狸画像的消息不足半日便不胫而走。
玉面狐狸又是何人?
此人乃是西北地区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毁了不知多少闺阁女子的清誉,最可恨的是玉面狐狸每次做恶后,还要堂而皇之的在人家府中留下一张雪白狐狸的画像,唯恐旁人不知他来此做过恶事。
沈芳菲原本将于下月初成亲,亲事是儿时宁国府荣华尚在之时所定,男方郑家在前朝时曾位居大理寺执事,大梁开朝后不知做了何等钻营,如今已做到了越州节度使,即行军司马的位置,地位远高于现今顶多算得上乡绅的沈家。
在郑家看来,这沈家是越来越上不得台面了,自沈老爷过世后,沈家原本还有所遮掩的买卖营生做得越发无所顾忌,完全成了个商贾之家。
郑家碍于颜面,有心退婚,却找不到正当理由,如今沈芳菲出了这等事,郑家得知后,第一时间大张旗鼓的前去退婚。
赵玉因女儿的失踪而大受打击,但对于郑家的退婚,却是不以为意,直言道:“退得正好,两不耽误。”这话难免又引来一番嘲笑,一个落魄户的失节女子,还说什么看不上旁人的话?
赵玉早已失了在丈夫沈霁面前的话语权,可如今她茫然四顾,除了沈霁,她实在是找不到可以求的人。可是沈家如今能力有限,何况已经被人糟蹋了的女儿还找回来做什么?
对于丈夫的冷漠,赵玉早有预料,心灰意冷的同时却不放弃对女儿的寻找,可她如何能找得到?
展云风听闻了这些消息后,素来息怒出显的脸上也露出了怒色。他调动了自己在西北地区所有的力量,下令务必在一日内捉到玉面狐狸,找出沈芳菲。
夙风阁与罗刹门培养出来的人自然不同凡响,不足一日便活捉了玉面狐狸。可那歹人直到最后受不得酷刑咬舌自尽,也没有说出将沈芳菲藏到了哪里。害得一干人等在日落后跪在厉王面前请罪,各自领了二十鞭刑。
连厉王的人都找不到沈芳菲的踪迹,那么,沈芳菲到底是被藏到了哪里呢?
西北邢州,贺兰将军府。
贺兰威傍晚时分从军营回到府中,才刚一踏进自己的房间,就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待走进卧房,吓得他险些惊叫出来。
“你是何人?怎么在我房中?”
要死了!要死了!哪里来的大姑娘被五花大绑的扔在他的床榻上?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可怎么说得清楚?贺兰老将军非军法处置了他这个逆子不可!
贺兰威好一会儿才使自己冷静下来,小心靠近床榻,对满脸泪痕的女子说道:“我现在给你松绑,你不要吵。”
女子口被布堵着,她急切的用点头来回应贺兰威的话。
贺兰威先取下了她口中的布,又解开了反绑着她双臂的绳子,然后便退到一边,看着小女子双手颤抖着解腿脚上绑缚的绳子。待绳子解开后,二人就那么不知所措的彼此对望着。
眼前的女子大概十六、七的年纪,眉目清秀,面容白皙,是个俊美的女子,可惜此时形容狼狈,发丝凌乱,身上还只穿着白色的亵衣裤,让人不敢多看。
贺兰威今年二十岁,从小到大,除了他姐贺兰殊,他还不曾这么细看过一个女子。
女子也意识到了自己衣着的不当,羞怯地随手拉过床榻上的被子,将自己的身子包裹起来。可是这样,更增加了遐想的空间,看上去更令人浮想联翩。
贺兰威不知不觉紧张得喉咙发紧,勉力问道:“姑娘可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到的这里?”
女子摇头,昨夜照常就寝,一切无异,可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被绑缚在了这里。
贺兰威又问:“可记得是几时来的?”
女子思索道:“大概晨时。”
贺兰威心中诧异,那岂不是自己刚起床去了军营,她就被人送来了。
“你饿不饿?”贺兰威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废话,不等答复便抬脚向外走,口中又道:“姑娘等我,我去去就回。”话音未落,人已经走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