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皇冠》第3/44页



犯人笑了一下,如同一头老虎一样露出一口又尖又利的牙齿。“我忏悔。我真他妈的后悔。”他看着曾被他撞了一下的那个法官,“那天晚上,你在床上操那个婊子的时候,我居然没有给你的后背来一刀。我看着你没穿裤子跑出来的样子……”

“亵渎!胡说八道!”法官又气又急,涨红了脸。他一脚踢在无法躲闪的囚犯脸上,打断了这番话,“冥顽不灵,不可救药!”他又一脚踢去,重重地踢在犯人的脑门上,几乎把犯人踢倒。那个巨大的枷锁控制着犯人,犯人摇晃了一下,却没有摔倒。

“不可理喻。”牧师明显十分理解法官的感受,“看起来你对死亡无惧无畏,但你会后悔的。”他眼里闪过一丝不引人注意的狡黠的光彩。四个面无表情、身材高大的卫兵走上来,去掉了犯人身上的枷锁。然后把那个麻痹的身体拖向旁边的一个小黑屋。在那里,犯人会被套上火刑犯特有的服装。如果犯人的亲属有足够的钱的话,他们可以贿赂士兵,在那个小屋里就把犯人勒死,免得在火刑架上承受多余的痛苦。但这一次显然没有这种黑暗交易。

市民们站得远远的,看着一个包裹在特殊的掺油服装里的身躯被拉上火刑架。刽子手把一个燃烧的火把向柴堆里一丢,火焰顿时腾空而起。转眼间吞没了整个柴堆。

在那个小黑屋里,塞文・阿杰斯正不解地看着外面燃烧着的大火。

第二章 委托

大殿空荡荡的。人走过的时候脚踩着地面发出空洞的回声,这声音不像是来自行人的脚下,而是来自遥远的异度空间。

不止一次的,自称为战神坦帕斯的牧师的使者转过头来扫视他的同伴,好奇地想看到这个男人面对如此不可思议事件的反应。他本来期望能看到惊疑、犹豫或者好奇,但最后却不得不失望了。刺客面无表情,冷淡得如同一块冰。他的脸丝毫也没有泄露他内心的感觉。他的眼睛甚至没有去看使者,而是在观察两边的建筑,在记忆他们所经过的路。这一切让使者开始感觉到不安。于是他停下了脚步。

塞文・阿杰斯也停下了脚步。

“这边。”两人彼此对视了几秒。使者再一次失败――杀手没有表露一丝一毫的情绪,反而在等着使者首先开口。在明白这个人不是任何外物所能打动的以后,使者用一句多余的话摆脱了自己的尴尬。其实他们面前只有一条通道。这条长长的通道上有六扇门,起码杀手心中的记忆是如此。每扇门前有四个卫兵看守。这些卫兵看到这个队列毫无反应,要么他们早已接到命令,要么这个战神坦帕斯的牧师使者是这里的常客。杀手更倾向前者。

他们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长到足够让杀手明白自己处于什么地方。如此规模的建筑群在这个城市不可能有第二个地方,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柯迪雅城的王宫。

通道的末端是一扇富丽堂皇的大门,用金子和银子作为装饰,雕刻着精美的浮雕。门的正中间是一个纹章――就算对家谱学、纹章学毫无概念的人都熟悉这个符号的意思。只要是在柯迪雅城里待过的人,没有不知道这个纹章的。这是柯迪雅统治者霍尔曼王子的家族纹章。

“进去。”使者发了一个暗号,四个守门的卫兵为他们打开了这扇门。

塞文・阿杰斯依言进入,伴随他进去的只有使者一个人,其他武装士兵都留在门外。这是个和外面大门相配的房间――墙上是用金线刺绣而成的大红锦缎,脚下是陷及脚背的厚厚地毯。代表主人狩猎成绩的老虎、狮子还有麋鹿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永远留在房间的高处。一盏魔法的琉璃灯悬挂在房间正中,明亮的光芒照亮了靠墙一张铺着罕见白色老虎皮的椅子和正坐在椅子上的人。

整个房间没有其他人的气息,只有使者、房间的主人,还有塞文・阿杰斯自己。

房间的主人有一双阴沉的双眼,眼皮浮肿――这要么是纵欲过度,要么是操劳过度;他脸上铭刻着威严和轻蔑,证明这个人是习惯他人垂手服从的;他身材中等,不胖不瘦,穿着和房间本身的华丽极其不搭配的灰色披风,披风下露出的是浅蓝色内袍,布料考究。

使者上前一步,弯腰行礼,然后就默默退开一边,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让杀手和房间主人面对面。

塞文并不惧怕。尽管他手无寸铁,但一个刺客学习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当成一件武器。而且,此等情景他并非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密室正是他谈生意的所在。没有人愿意在一个容易被窃听的地方和一个杀手讨论细节。

“他是谁?”房间的主人开口了,不是对塞文・阿杰斯说,而是对使者说。

“塞文・阿杰斯,正如我上次告诉您的一样,‘剑刃’塞文・阿杰斯。他是他们这一行中最好的。他最近的一次生意,就是在一个晚上潜入柯文男爵的城堡,来去都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完成了任务。干净利落的手法令人赞叹。”

“柯文?”房间的主人眉头皱了一下,似乎回忆起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人,“好吧,我相信你的推荐。”他转过头,再次面对塞文・阿杰斯。

“你是谁?”这次轮到刺客发问。他冷静地面对房间的主人,那种居高临下的目光并没有让他退缩――事实上,凡是能在密室里讨论生意的人,大都带着这种目光。

“这一位是霍尔曼王子,柯迪雅全境的统治者。”使者开口解释。他的话并没有让塞文・阿杰斯感到意外。

“很没有礼貌……不过现在我不打算追究,我原谅你一次。”霍尔曼王子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既然我的手下选择了你,那自然有他的理由。”

霍尔曼王子开始仔细地打量面前的刺客。经过理发匠、牧师、化妆师这三类人的共同努力,此刻的塞文・阿杰斯一点都不像一个从刑场上被偷偷救下的犯人,也不像一个杀手。如果是一个完全无知的人和此刻的刺客偶然相遇,他大概会把这个面貌端正、脸带微笑、打扮干净整洁的男子当成一个家道殷实的小商人或者一个退伍军官,而忽略他那偶尔闪现凌厉逼人目光的双眼。不过霍尔曼绝对不是这类人。他仔细打量后,脸上浮现一个浅浅的微笑。他的部下这次干得不坏,找到了一个符合他需要的人――起码在外貌方面符合需要。

“抽烟吗?”王子向房间一处一指。沿着他的手指,可以看到一排放得很整齐的烟管,烟管颜色虽然不同,但却是清一色的象牙烟嘴而且上好了烟草,在它们旁边有一枝点燃的粉红色小蜡烛。

“不。”

“酒呢?”王子再问。不需要他做任何动作,每个走进房间的人都可以看到高橱里排列的那整列瓶子。

“也不。”

“你像个苦行僧。”

“也许是的。”

“但我想要的不是苦行僧……我会下令杀了你!”

“那么我只好划开你的脖子了。”

“你哪里来的武器?”王子饶有兴趣地问,“我身上没武器,他身上也没有,房间里没有任何武器,只有外面的士兵有。你可以依靠徒手打败那十几个士兵然后夺下武器吗?你也许可以用拳脚技术来和我较量一下,但徒手作战数量却比质量更重要,我们现在是二比一。而房间外面起码有十个我一声令下就会冲进来的人。”

“我身上没有武器,但武器就在我眼前。”刺客一动不动,然而他的目光让人绝对不会怀疑。王子吃惊地看着刺客的目光所指的东西,随即明白了刺客所需要的武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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