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权谋天下》第198/305页


  “太后,周相已经跪一天一夜了,恐怕膝盖都肿了。”
  倪嬷嬷不忍周昌大雪天跪在冰凉的地面上,都快六十左右的人了,渐渐衰弱的身体如何能抵挡得住寒流的侵袭?
  “喜欢跪,便让他跪着。”
  用这种方式威胁她,想让她放秦氏出宫,简直是在做梦。
  她苏氏不是不计恩情,只是逼迫她放过敌手的方式报恩,让她狂怒到了极点。
  这一刻,她心里升腾起一缕强烈的憎恨,她恨那个早就黄泉东陵芷江,她与秦氏,窦氏等共同侍候的夫君,临死前,也这么摆了她一道。
  那心真是偏的厉害。
  他在世时,秦氏一生椒房独宠,风光无限,就连是死了,也为她考虑了一切的退路,如若不是她机智果勇,早早洞悉一切,做了周密的布署,恐怕今日落得最凄惨下场的便是她们母子。
  “太后……”倪嬷嬷欲言又止。
  “怎么?倪嬷嬷,你也跟着他造反不成?”
  见老嬷嬷一直替周昌说着好话,苏氏秀气的眉心陡地蹙紧。
  周昌在大风雪夜里,跪了整整一宿,膝盖处如椎心刺骨的冰寒与疼痛,让他牙齿打着颤。
  嘴唇也渐渐变得乌紫。
  “周相,太后传话。”倪嬷嬷苍老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周昌凝神聆听着嬷嬷即将出口的话,屏住气息等待着,期待着……
  “论公,你是封厥奉先皇之命辅佐燕王的周相,论私,你是对太后与皇上有过天大恩情的人,如果是私事,太后说,可以遂了你所有的愿望,但政治上,太后也有自己的立场,周相,天这样冷,瞧这寒气逼人的,咱老胳膊老腿就别再的腾了,趁太后还未动怒,赶紧离去吧!”
  “倪嬷嬷,太后有自己的立场,老臣也有,老臣不能辜负先皇所托。”
  这头倔驴,倪嬷嬷在心中暗嗤。
  “来人,将周相拉出华清宫。”
  “遵命。”
  两名禁卫军上前,一人抓住了周昌一支胳膊,轻轻松松便将他拉了出去。
  空气里只传来了周昌凄怆的叫喊声,“太后,老臣不能辜负先皇所托,如若有一日泉下与先皇相见,老臣无颜面对先皇啊!太后……”
  那低沉叫嚷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了华清宫大殿之上。
  倪嬷嬷摇头叹息,疾步进内殿向主子复命。
  苏氏不卖周相的债,拯救秦氏的计谋失败,东陵凤玉十分震怒,骑虎难下的他思量良久,最终顾忌母亲安危即时决定向北襄开战。
  大半宿过去了,云定初辗转反侧,怎么也不能安心入睡?原主心里牵挂着芸娘安危,自然会带动她的情绪,浅眠了一会儿,双眼无缘无故就睁开了。
  窗外的白雪似乎停止飘坠了,不过,由于白雪积得很厚,自然是将黑夜衬得雪亮。
  屋子里光亮似乎微弱了,视线瞥了过去,窗下,那两盆炭火正在渐渐熄灭,不过余韵的炭花星子还在,空气很是干燥,用唇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唇瓣,吞咽了一口口水,在现代时,由于居住的是豪华在都市,又从小生长在南方,她还真没见过北方人在零下十几度的环境中怎么样过日子。
  魂穿了,她到感受了北方人艰苦的生活。
  如若是在现代,还可以用取暖器考火取暖,而在这人迹罕至的北襄,就只能整天对着几盆炭火,炭火少了身体又冷,抵挡不住寒流侵袭,炭火多了,觉得自己的鼻子又难受的紧,特别是在空气是缭绕的炭火,她真是倒霉死了,穿过来是一哑子,好不容易哑病治好了,现在却又四面楚歌。
  身边的男人到好,睡得像一头死猪,似乎一点儿都焦虑即将来临的战事,听着他传来的均匀呼吸声,她就嫉妒得恨不能伸手用爪子将他掐醒。
  外面传来了吵杂声,凝神聆听着,不多时,窗下就传来了声音,“小姐,芸娘回来了。”
  是顾丫头的轻柔岂惊喜的叫嚷声。
  芸娘回来了。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云定初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掀开了被褥,下床穿上了鞋子,便不顾一切往外面冲去。
  她抑制不住内心那种亢奋激动的情绪。
  芸娘对于原主来说,是相当于娘亲的角色,不,应该说,比亲娘还要亲上几分。
  她们是患难与共,相互扶持,原主在相国府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与迫害,如若不是芸娘的庇护,恐怕她早就死过千次万次了。
  对芸娘的感情,原主始终是特殊的。
  西厢院大殿里
  头发散乱的女子,左脸颊上染着血花,脸色灰白,眼窝深深陷了下去,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听到从内殿奔出来的仓促脚步声,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的芸娘赶紧睁开了眼,在见到小主子的那一刻,眼泪哗哗从眼眶中滚落下来,脸颊上泪迹斑斑。
  喉头一阵哽咽,她几乎无法从酸涩的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芸娘。”
  胸口涨漫的痛如万箭穿心一般,她感觉自己的泪腺涨痛,似乎那一刻,就有一种想抱住芸娘大哭一场的冲动。
  看到芸娘,她也想起了自己的亲生母亲,早在她几岁时,母亲就得骨癌逝世了,死的时候,她五岁,弟弟三岁,后来,他的父亲又娶了妻子,那便是她的后娘。
  只是人世间并不全都是悲惨,自古后娘都是歹毒的,然而,她的那个后妈却是一个列外,嫁入她们家后,对她们姐弟俩好得不得了。
  眼窝处有一股子疼痛在跳跃,似乎要撕裂开她的眼皮。
  “你受……伤了?”
  当她看到芸娘左脸颊上的鲜红血汁,吓得手指颤抖。
  “芸娘,你哪儿受伤了?怎么伤的?”
  伤在娘身痛在儿心啊!
  原主是无法忍受芸娘受伤的。
  着急地为芸娘察看伤口,芸娘微微抖颤的指节一把握住了她的纤白素手,握得是那样紧,微闭了闭眼,摇了摇头,“没……事。”
  “她没受伤,她脸上的血是咱们太子的。”
  这声音有些熟悉,微微转头,入眼帘的是一张不算陌生的男性脸孔。
  不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南虎将军,可是,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在昨夜之前,她们在宣仪殿见过面,就是那个一直护在耶律丹身后,嗓门儿没南虎大,同样讥讽过窦氏与张统领的凶奴人。
  不芸娘的血让她放下了一颗悬起的心,可是,这血是耶律丹的。
  云定初焦急地问出,“你们太子没事吧?”
  “没事,咱太子身强力壮,只是小手臂受了一点儿轻伤。”
  “小姐,要不是太子不顾自身安危,拽着奴才杀开一条血路,将奴才拼死送进府里来,恐怕老奴今生再也没有机会与小姐相见了。”
  芸娘说得凄凄哀哀,语音断断续续,整个人似乎还沉浸在那场恐慌的杀戮中,两军交战,血流成河的恐怖场面,还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刀光剑影,吼杀声震天,刀砍入血肉的声音,以及两军战士相互的谩骂声交杂成了一片,不绝于耳。
  提到这个,阿葛尔英俊的脸庞展露了一抹笑痕。
  “是呵!咱们太子向来英勇无比,带着咱们经历的战事何止千万,但从未吃过败战,除了上次珊海关一役,那场战事,要不是卞梁那个老太婆耍了阴谋,联合咱们部族奸人,咱们也不会落到那般田地。”
  阿葛尔还说,是耶律丹带着十几个兄弟撕开了燕军主力军中央的一道口子,奋力誓死将芸娘送进了王府。
  “你们太子现在何处?”
  “他与南虎等人已经退离了象鼻山,在王府外等候,他让小的传话,说如若云王妃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尽管吩咐,为北襄效命,只等你云王妃的一句话。”
  这话的暖昧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虽然,她与他见面用指头都能数过来,可是,有时候,男女之间的缘份便是如此。
  仅仅只是一眼,便会一生一世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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