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权谋天下》第199/305页


  但,之于情,她不敢多想,现在的她,已是一名有夫之妇。
  没那个资格再去招惹一个男人,惹下一生一世的孽债。
  然而,云定初不知道的是,即便是她不去招惹,某段刻骨铭心的旷世奇恋便不知不觉已经来到。
  她怎么会又会想到,在将来的日子里,这个名叫耶律丹的男子为了她可以舍弃所有,不止江山,还有他一条尊贵的命。
  这话已经很是明显地告诉她,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他愿意带着十几兄弟呆在危险重重的北襄,只是因为这儿有她云定初,只要她一句话,他便可以为她赴汤蹈火,说心里没有一丝触动是自欺欺人的,她云定初不过是一介普通女子,但,耶律丹这样做,只能是让她感动而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阿葛尔,麻烦你传话太子丹,就说定初在谢过他的好意,但,北襄正处于战事之中,说不定明白便就成为一片灰烬,所以,还劳请你给太子说一声,赶紧带着你们这些兄弟离开吧!”
  阿葛尔望着她,张口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只应答了一个‘好。’
  “那请云王妃好好保重,阿葛尔先走了。”
  “嗯!”
  阿葛尔迅速离开,大殿上就只剩下了身体微弱的芸娘与她,还有清莲,拼退了所有旁侧的宫女嬷嬷,三个人迅速抱在了一起,久久久久都不舍得放开。
  芸娘看着眼前这两个被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姑娘,想到了某个人,不觉悲从中来,哭泣不止。
  “怎么了,芸娘?”
  她感觉奶娘不对劲,徐声询问。
  “小姐,绿萼死了,绿萼死了。”
  芸娘想起了自己化了妆后被一名士兵用马车想混出城,正被卞梁城守卫士兵严查时,绿萼拿了皇上的一块腰牌才让她们顺利出城。
  出城后,绿萼要返回皇宫,可她怕苏氏见她被人救走,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便说服了绿萼随她们一起回北襄。
  然而,在进入象鼻山时,由于当时燕军人马太多,杀戮之时,绿萼不幸肚腹中中了一刀,肠子流了满地,她尖叫着几欲晕了过去,可那时,实在是敌军人马太多,黑压压一片,耶律丹只能拽着她死命往前冲,根本顾及不到一个宫女绿萼的安危。
  芸娘回头时,亲眼看到了万千将士踏碎了绿萼娇弱的身子……
  那是怎样一副悲惨不堪入目的一幕。
  至今回想,芸娘仍然心有余悸,除了悲痛,流下的便是悔恨自责的泪水。
  “小姐,是奴婢害了绿萼,要不是奴婢劝说她跟随着咱们回这里,绿萼也不会死得那么惨。”
  绿萼这个名字取得多富有诗情画意。
  这个名字她会深深地记住,要不是她,或许,她便今生不再有与芸娘见面的机会。
  而东陵凤绝这份恩情,她云定初也会铭记在心。
  如若没有他的腰牌,或许,芸娘已成为苏氏刀下亡魂。
  也许是因为太过于悲痛与自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在了雨花石地面上,绽放着朵朵妖冶的红花。
  云定初赶紧捞起她的手腕把脉。
  发现她的脉像很是微弱,脉像不稳不说,似乎还有一股不明的气息在乱窜。
  “芸娘,你这几天吃了什么食物?”
  芸娘摇了摇头,喘息着艰难地说着,“这两天都在快马加鞭赶路,脑袋晕得发慌,没吃任何东西,昨天早晨,吃了一个柿子饼。”
  “什么样的柿子饼?谁给的?”
  “就是普通的柿子饼,只吃了半个,是护卫给奴婢的。”
  “小姐,那柿子饼有问题吗?”顾清莲也怕芸嬷嬷出问题,见她吐了这么多的血,整个人都吓懵了,好半晌,才急切地问着主子。
  柿子饼是她们派出的护卫给的,按理说,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
  “回想一下,你可喝过什么汤之类的东西?”
  云定初思虑了片刻,终于再度问出。
  “对了,奴婢在养心殿做卞梁煎饼给皇上吃时,苏太后曾让她身边的嬷嬷端了一碗汤过来,说是要给我压压惊。”
  “怎么说?”
  芸娘将她在膳食房为太后做煎饼,而云雪鸢却来为难折磨她之事一五一十的地说了。
  云定初弯弯的眉头越蹙越紧。
  见小姐面色不对劲,顾清莲心口‘怦怦怦’地跳。
  “小姐,有什么不对劲吗?”
  “好个歹毒的苏后。”
  她已经诊断出,芸娘是中了乌头混杂着马钱子之毒,这两种药都是剧性毒药,一定剂量会立刻要了一个人的性命,可是,少许量再拌渗着桂花粉会让一个人中毒而不自知,天长日久,这些药量会一寸寸渗入人的血脉,骨髓,最终取其人性命。
  不用说,苏后原来早就料定了一切,或许她已经知道了她们已经派出四千精兵为抢芸娘而夜袭皇宫,便早早就给芸娘下了毒。
  不会立即毒死芸娘,可是,芸娘身上的毒,只不过是苏后给她的一个警告而已,让她们抢回来也只不过是一个活死人。
  见小姐满脸疑云,面色阴沉,芸娘心里‘咯噔’了一声,终于记起了,那老嬷嬷端补汤过来时,为了不让皇上为难,她接过汤碗,仰头一口便将汤整碗喝尽。
  当时,皇上的面色立刻笼罩上了一片阴霾。
  现在,她终于明白东陵凤绝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了。
  因为他知道,那汤不是一碗普通的补汤,作为儿子,他太了解母亲的脾气与心性。
  “小姐,快说,到底芸娘中了什么毒?”顾清莲吓得心肝儿乱颤。
  这件事,定初不想让她们知晓,再说芸娘好不容易与她们团聚,为了她,芸娘近几个月在卞梁皇宫吃尽了苦头,她不想让年迈的她再受折磨了。
  “没事,只是一点小毒,有方可解的。”
  有方可解,只不过是欺骗眼前这两个对她忠心耿耿的仆人罢了。
  事实上,只有她心里最为清楚,这毒无法可解,她就只能看着毒素攻入芸娘心脏,最终闭上双眼与世隔绝。
  苏氏好缜密歹毒的计谋啊!
  黛筱悠,绿萼,包括现在中了剧毒的芸娘,以前的她是清楚了,但是,现在的这一笔笔的债,她云定初对天发誓,会一笔一笔慢慢向苏后索讨。
  听主子说此毒有方可解,顾清莲提到嗓子尖口的心才落回了肚子里。
  芸娘便不再说话,可是,即便是听到了主子的话,她的脸上也未曾再出现过一丝的笑容。
  轻轻执起了主子的玉手,极温婉地道,“小姐,能看到你开口讲话,奴婢已经很知足了,即便是到了那边,奴婢也有脸对你娘亲讲,小小姐身体日渐硬朗,而且,已经逃出了相国府那些毒妇的魔掌了。”
  “芸娘。”云定初的面色极温柔。
  “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前半生,你为我与清莲吃了太多的苦,以后,我会让你好好地生活着。”
  相互凝望,无语凝噎,这种朝夕相处的主仆之情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升华成了一种无法言喻,或许连骨血亲情都比不上的一种特殊感情。
  那夜,云定初将奶娘安置在了北襄王府西厢院的上等客房里,并让顾清连带人为她准备了一切过日子所需的物品。
  虽说燕军与梁军联盟一路向象鼻山进攻,外面的战事如火如荼,说不定,明日便会传来襄军大败的消息,说不定这北襄王府便会在一夜间化为乌有,可是,即便是还有一个时辰,她也要为芸娘准备一切舒服的东西,这辈子,她欠这个女人太多,太多,多到她都没办法去细数,多到她没办法去偿还。
  一个人,无能力偿还的,最难的便是情份二字。
  芸娘喝过了顾丫头熬过的汤药便睡下了,待她休息了两个时辰后,顾丫头便爬上了她的床榻,与她盖了同一张被子,两人说尽了分离这几个月以来相互经历的人与事。
  在芸娘与顾清莲在上等客房中相谈甚欢之时,云定初却呆在自己的厢房中夜不能寐,安顿了芸娘,返回婚房时,床榻上便空空如也,她出去时还在床榻上熟睡的男人无影无踪,看来,他一直是在假寐,只是不想吵配她而已。
  也是,面对最后一战,这一战关系着北襄的存亡与否,他身为北襄的执政者,心系十几万将士与百姓安危,他又如何能睡得安稳?
  在厢房中来回踱着方步,思索了一会儿,她果断地拿了红色披风披上肩,出了西厢院,踏着碎步,迅速向宣仪殿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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