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电脑特务》第7/17页


傍晚,苏艾又看罗蛙电视台新闻。电视传声道:“哈利总统说你志大才疏,不辨菽麦,不识抬举,无声无臭,不伦不类,非常一般,马屎皮面光,里头一包糠。”苏艾传声道:“我喜欢一般,他咬我屁股一口,臭。牛大压不死虱子。”电视又传声道:“哈利讲,朽木不可雕,是驴是马,牵出来遛一遛,量实虾子没得二两血,他是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顿一顿,又道:“快马不用催鞭,响鼓不用重捶。”顿一顿,又道:“小塘能养大鱼,软绳能套猛虎。”顿一顿,又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一个小时后,罗蛙电视台播放故事片《绿卡》。电视传声道:“但愿你的护照能够得到!”苏艾想:“自己有护照,而且是大公务绿皮护照,出狱时,狱警自会退给自己。”
《绿卡》播完,接着又播故事片,讲一位茨冈男子和一位白人姑娘,冲破社会偏见和家庭束缚,产生了爱情。故事放了一半,那茨冈男子的头突然变成了苏艾的头,高个子、胖子、瘦子捧腹大笑。苏艾正在琢磨电视里偷梁换柱的技巧。电视传声道:“你除了个头,其它部位都不能用。”苏艾传声骂道:“妈的,我再丑,也是父母给的。”
深夜,苏艾头痛心慌醒来。那灯传声道:“你苟且偷生,我们都为你感到羞耻!”苏艾传声道:“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三灾八难,缠绵病榻。也不知如何才能芟夷大难,濒于绝望,早有看破红尘,厌世轻生的念头,可监狱里连把水果刀都没有,叫我如何去死?”那灯又传声道:“错,你现在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才对。”顿一顿,又道:“狱室里有把用勺杆磨成的刀,就在胖子床头笔筒里。”苏艾颓废,看不到一线光明,被灯一激,豁了出去,跳下床,奔到胖子床头,拈出勺杆刀,发狠想:“一死百了。”用力在手腕上划了一刀,勺杆顽钝,断为两截,手腕上被刲出一条红线,略微冒出几滴鲜血,心中骂道:“妈的,骗人。”那灯传声叹道:“叙利亚人讲,人到无路可走,赤手按住刀口。”
苏艾爬上床躺下。那灯传声道:“受了再大的凌辱,也要做到站如松,坐如钟,坚贞不渝,不屈不挠,泰山压顶不弯腰。你却压不住心火,只会寻死觅活,人头畜嘶,婆娘一个。”苏艾传声骂道:“妈的!”那灯又传声道:“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那灯又传声道:“你知道你每天头痛心慌的原因吗?”苏艾根究真相,传声道:“什么原因?”那灯又传声道:“那三个茨冈人在你面包和饭中加了药。”苏艾大惊失色,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传声道:“难怪自己有中毒的征象,原来是他们三人在背地里捣鬼!”
苏艾忍着头痛心慌,不敢打盹,好不容易盼到早晨六时发早餐,飞跳下床,抢着去领早餐。瘦子见苏艾在领早餐,心安理得地倒床又睡。苏艾想:“人是铁,饭是钢。”迅速爬上床,将一块黑面包吃得一干二净,喝完茶水。那灯又传声道:“怕死了吧。”苏艾传声道:“我不怕死,但我怕折磨。”那灯又传声道:“英雄好汉不怕折磨,婆娘不怕死。”苏艾懒得理会,倒床,希望能打个盹。那灯灯又传声道:“没有过不去的河,没有爬不上的坡,关键是你的心。”
白天,苏艾仍是头痛心慌,想:“是不是灯又在骗自己?”
日中,苏艾打会盹醒来,小方桌上摆着午餐,不敢下床去吃。傍晚,苏艾又错过了发饭时刻。
晚上,罗蛙电视播放新闻,一条小白狗东跑西看。电视传声道:“那条小狗便是你,东看西看等于鸡蛋。”一位男人跟在两个警察身后,走了一条街,两个警察都没察觉。电视又传声道:“警察身后的男人便是你。”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手中高举着录相带,电视又传声道:“那小男孩是耶鲁,小女孩是里那,他们说,他俩都有录相带。”一位老年夫妇推着一位坐轮椅的男子。电视又传声道:“那夫妇便是你父母,坐轮椅男子便是你。桑榆暮景,将在轮椅上度过忧患余生,尽其天年。”苏艾不吱声。接着是广告,一位男子和女子坐在啤酒馆喝酒,男子起身头撞在货架上,出啤酒馆,望见对面街一位美女,又撞在路灯杆上。电视又传声道:“那男子便是你,喝了‘啤’酒,还在撞头。”广告结束,接着放故事片,一位白人青年,翻墙入院,与一位白人女子幽会。电视又传声道:“那男子便是你,那女子是秘密警察翻译官。”顿一顿,又道:“你未经捷克驻中国大使馆许可,翻墙进入捷克,吃了果子忘了树,在岸上急,上了船不急。”不知为何,那男子想离去,女子却掏枪对准那男子,俄而,女子平抬的手慢悠悠放下,男子又翻墙而出。电视又传声道:“女翻译官饶恕你,让你回中国。”一只鹦鹉从窗外飞入屋中,站在铁花床头尖叫,惊醒了梦中女人。电视又传声道:“那只鹦鹉便是你,没头没脑,别人说什么,你便说什么。”良久,一位男子握着手腕尖叫。电视又传声道:“大家挖苦你,割了几滴血便说是自杀。”苏艾缄口。
电视结束,苏艾两顿颗粒未进,肚子饿得乱叫,想:“肯定是灯捉弄自己。”顾不上有毒没毒,跳下床将中午冷饭吃得一干二净,视死如归。
高个子将音乐台调出,睡去。苏艾听见再美的音乐,也刺耳头痛,下床关掉电台。高个子醒来骂道:“婆娘!”苏艾指着头,解释道:“痛。”高个子打开电台,向苏艾挥动拳头,又睡。
苏艾更觉电台歌声刺耳,只得强忍。曲毕,电台好像在播天气预报,一个声音对苏艾道:“希望你的护照能够得到!”此话苏艾已听得耳生老茧,处之泰然。那声音又道:“抱着娃娃找娃娃。”
夜里,楼外烟花爆竹噼里啪啦,搂内砸凳撞墙,欢呼、嘘声不断,此起彼伏,喧嚣经久不息。那灯传声道:“因为你写了《捷克需要死刑》,在捷克引起轩然大波,今天捷克恢复了死刑,死囚犯们砸凳,砸门,砸窗,声嘶竭力,表示抗议。支持恢复死刑的捷克人在外冲着你所住囚室,放烟花炮仗表示庆祝。他们抗议把你关在狱里,说不定,迫于外界舆论,监狱明天便会特赦你,平地一声春雷,又是一番新的气象。还有件事,抗议人群中也有绿热林和里那,她俩要等到你出狱,才肯离去。”势态瞬息万变,苏艾耳食,信以为真。那灯又念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苏艾望穿秋水,一夜未曾闭眼,盼到天亮,直至发放午餐,都不见监狱释放自己。高个子拿着一张购物清单让苏艾看,苏艾想:“自己今天要出狱,购买些烟和肉留给狱伴也好。”看也不看,便道:“好。”
高个子手里拿个大香蕉,笑咪咪走到苏艾床前,问道:“喜不喜欢?”那灯传声道:“香蕉有毒,你别吃。”苏艾想:“关在监狱人不人鬼不鬼,真是生不如死,蝇营狗苟,还不如死了的好,用自己的鲜血为捷克恢复死刑洗礼。”抢过香蕉吃下。





全文 第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0-3-4 8:52:27 本章字数:5234

苏艾静静躺在床上等死,霎时,双腿酥软,失去知觉,接着麻痹慢慢延到上身,感到生命濒危,想:“好啊,快死吧。”闭上双眼,盼着这一时刻的来临,毫无恐惧。双腿麻木不仁一刻,又逝去。苏艾想:“灯又在捉弄自己。”那灯传声道:“一只香蕉药力不够,你敢不敢下床,把胖子床下所有香蕉吃完?”苏艾被一激,跳下床,见高个子、胖子、瘦子正在午休,机不可失,奔到胖子床前,一口气吃完了七、八个香蕉,又爬上床静静等死。高个子望着苏艾,竖起大拇指,夸道:“漂亮!”那灯传声道:“他夸你视死如归,洵属可贵。”
一个钟头过去,苏艾没任何反应,知又被灯玩了一次。瘦子跳下床,对胖子喊道:“中国人吃完了所有香蕉,妈的。”胖子一脸无奈,道:“算了。”
那灯又传声道:“你怕死,只是嘴硬。”苏艾传声道:“你们还没玩开心,怎么会让我去死,操!”那灯又传声道:“你右手边便是窗户,你敢不敢砸玻璃,拿玻璃碎片自尽?”苏艾陷入绝境,被激得心脏快要崩出来,感到已日暮途穷。喝道:“人死留名,豹死留皮,早死早投生。”右拳紧握,狠命朝玻窗打去。
只听‘砰’一声大响,窗玻璃碎片撒了一床,苏艾捡起块大碎片,朝左腕动脉狠命抹去。高个子、胖子、瘦子搉门大叫着狱警,把苏艾拽下床,夺去玻璃碎片,硬摁在地板上。
‘哐啷’一声,狱门打开,高个子三人把苏艾架出狱室,狱警对苏艾又吼又骂,命苏艾立于通道。苏艾欲割自己左腕,却只拉出一条血线,冒出一小股鲜血,心中后悔道:“我真笨,怎么没想到抹颈?”又过几分钟,一位瘦高的捷克美妇人从通道经过,看了看苏艾左腕。几分钟,又一位捷克男人从通道经过,道:“等得太久!”苏艾脑子里一团乱絮,不知何意。灯传声笑道:“苍蝇掉在酱盆里,胡里胡涂。”
苏艾被罚站通道半日,再次回到狱室,狱室被打扫,窗玻璃也换成了新的。电视里传出悲怆的音乐,远远又望见那荡秋千的女子。灯传声道:“胶柱鼓瑟!懒婆娘的裹脚,又臭又长,等得花儿都凋谢了!”苏艾不答,灯又传声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迟打的谷子一包糠。”后又传声念道:“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苏艾懒得听,那灯又传声道:“抱起琵琶进磨房,对牛弹琴。冷水发面,没多大长劲(进)。”
傍晚,苏艾看电视,一男两女在别墅大厅里闲侃。电视传声道:“那男子便是你,捷克政府决定从轻发落,把你终身软禁在一幢别墅里,不过,你别怕,会选两位美女终身与你为伴。”片刻,插播新闻,一位老人叽哩咕噜,不知讲些什么。电视又传声道:“那老人讲,你这位中国人很可怜,从轻发落,教育一下便行了,多用启发和诱导的方法,他山之石,可以为错。”苏艾身处何年何月都不知,哪能分辨真伪,浑身寒颤。
又是个不眠之夜。深夜,那灯传声道:“我给你讲个故事,清朝末年,一位道士穿裰戴帽,去朋友家喝酒,有人故意捉弄他,在他辫子末端系一根细线,拴一片笋箨。道士酒足饭饱回家,途中经过一个坟场,望见鬼火荧荧,心虚起来,加快脚步,听得身后沙沙作响,停下步来,后面声音顿时停止,又走,声音又起,停下,声音也停,想:‘我是不是撞鬼了’惊出一身冷汗。遂朝家里飞奔而去,一口气跑回家敲门。妻子将门打开,道士已倒在门前气绝身亡。”苏艾如数家珍,想:“妈的,自己水深火热,它却有闲心讲故事。”那灯传声笑道:“喜欢吹牛的人,见到纸老虎也害怕。”
那灯传声又道:“中国有一个懒汉,平常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家里扫帚倒了也不扶一下。有一次,他老婆想回娘家,怕饿着懒汉,于是烙了足够五天饭量的饼,用线穿在一起,挂在懒汉的颈上。三天后,妻子回家,发现懒丈夫已饿死在床上,嘴巴下面一块饼啃了一半。”苏艾传声道:“去你的,世上哪去找如此懒惰的人?”那灯传声笑道:“不难找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苏艾便是。”
早晨,苏艾精力枯竭,睡去。高个子摇醒苏艾,叫道:“回家。”苏艾惊喜若狂,没想到自己真的获得了自由,与高个子、胖子、瘦子握手后,没挈包袱,便出了狱室。
狱警带苏艾下到二楼,通过一个长长的走道,去到另一幢楼,在二一四狱房前停下,打开门,命苏艾进室。苏艾想:“不对啊,说让我回家,只不过换了间狱室。早知如此,带条烟在身。”也因此感到自由遥遥无期,心中着实害怕,脸上渗出了毛毛汗。
狱室里有三个茨冈人,个子都比自己矮,苏艾放心了许多,忙与三人打招呼。三人客气地请苏艾坐下,其中一位胖子递只烟给苏艾。一刻时间,铁门‘哐啷’打开,掼进一个包裹,苏艾打开,全是自己的东西,坚信高个子骗了自己。包裹里有两包万宝露香烟,苏艾想:“那三个家伙良心发现,给了我两包烟。”抬头见靠窗上铺空着,问道:“可以吗?”三人齐道:“可以。”
苏艾铺好床,两只凝滞的眼珠望着窗外,欣赏雪景,好久不见天日,又见到了放风的圆形瓣和自由翱翔的鸽子,又见到了太阳的光华,脸上露出舒心的微笑。
中午,三个茨冈人摆满一桌佳肴盛馔,邀请苏艾入席,苏艾问道:“为什么?”胖茨冈人说了,苏艾不懂。胖茨冈人拿笔在纸上写道:“3、1、1997。”苏艾刺笆林中的斑鸠,不知春秋,恍如隔世,扳着指头掐算回去,那晚放烟花爆竹原来是狂欢夜,岁序更新。心中骂道:“妈的,说捷克恢复了死刑,撒豆成兵,骗我。”
苏艾美美吃了一顿,爬上床,又观窗外雪景,想:“我离开了那灯,便离开了人权组织的保护,这三个茨冈人会不会害我?”头顶那灯传声道:“没事,我跟着你。”苏艾望着天花板顶灯发愣。那灯又传声道:“你放心,这间狱室灯罩里也有摄像头。”苏艾放心下来,观赏雪景累了,便倒床和衣睡去。
傍晚,胖子摇醒苏艾,递一盘意大利空心粉上床,空心粉里加了不少煎过的德国肉肠丁。苏艾搓搓手心,一阵狼吞虎咽。那灯传声笑道:“饿狗掉进茅坑里,饱餐一顿。”
吃完晚餐,苏艾好久没好好睡一觉,倒床又睡。
深夜,苏艾醒来,头昏眼花。那灯传声道:“你要时时刻刻想着捷克共和国和捷克共和国的姑娘,头便不昏了。”苏艾心中不停的念道:“我爱捷克共和国,我爱德曼 #8226;里那。”叨念半个小时,头更昏了。那灯又传声道:“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顿一顿,又道:“癞蛤蟆垫床足,鼓起来的劲。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你试试中国那条路通没有?”苏艾念念有词道:“我爱中国,我爱妻子和儿子。”念了半个小时,没有一点反应。
头盔里有了声音,道:“三十三,回中国;三十四,去美国;三十五,去台湾;三十六,去澳洲;三十七,留捷克;三十八,去德国;三十九,坐牢。二十一,两个国家选一个;二十二,两个国家选两个;三十一,三个国家选一个;三十二,三个国家选两个;四零四,不死还得死。”苏艾奇道:“什么玩艺,不是脑筋急转弯吧?”头盔又道:“你要牢记这些数字,别去错了国家。”
头盔又道:“二十一,布拉格;二十二,布尔诺;二十三,比尔森;二十四,可林;二十五,熬什特罗瓦。”苏艾传声问道:“怎么数字又变成捷克城市了?”头盔又道:“看看你最喜欢捷克哪座城市,出狱后,捷克政府便在那个城市买一套大别墅送你。”苏艾想:“凭什么买套别墅送我,天上会掉下来一个馅饼?”想起将被终身监禁在别墅,打了个寒噤。
头盔又开始念那些枯燥乏味的数字,念得苏艾心烦意乱,不能入睡。
也不知念了多久,苏艾睡去,梦见自己躺在一张特大床上,一群女子一丝不挂地奔来,有的娇艳欲滴,有的丑陋不堪;有的凶悍泼辣,有的温柔敦厚;有的白如皑雪,有的黑似焦炭;有的高大威猛,有的短小精悍;有的满脸皱纹,有的细皮嫩肉。女子们轮番上阵,苏艾犹如身临其境。
那灯传声道:“那些女人是我输给你的,都是克格勃女人。”苏艾一惊非同小可,差点‘啊,呀’呼出声来。那灯又传声道:“你不知道,苏联有两所克格勃学校,一所在俄罗斯,一所在捷克。设在捷克的便是你现在蹲的这所监狱。新政府将所有克格勃人收监,如果你爱上所输女人中的一位,将在监狱里与她共度余生,不能离开监狱半步。”
苏艾大惊,浑身哆嗦,忙传声道:“我不爱她们,我没爱上她们中任何一位。”那灯又传声道:“蒸熟的鸭子飞不了。”后又哭道:“我便是收监的克格勃女人,和你一样,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苏艾想安慰几句,又觉得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不知说什么好。那灯又传声道:“那些女人中,有白种大美人,要是我,为她们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何惧坐牢!梁山的军师,无用。”
苏艾不吱声,头盔又念起了数字,烦死人了。那灯传声道:“占着茅坑不拉屎。”
清晨,一只苍蝇在玻窗上‘嗡,嗡’乱窜,搞得苏艾更烦。那灯传声道:“那只苍蝇便是你,如蝇逐臭。”苏艾从床上爬起,扑打五、六次,才将苍蝇打死。那灯又传声道:“你打死了你自己。”苏艾传声骂道:“打死了你妈。”那灯又传声道:“什么是捷克需要死刑,便是把你这样的中国人绳之以法,踢出去,便是你们中国人说的两个山字叠起来,请出。”
没多久,狱警打开铁门,有囚犯进室倒掉垃圾。那灯传声道:“那垃圾便是你,扫地出门。”狱警关门,‘懂’一声。
头盔又念那些数字,烦得苏艾恨不得钻地三尺,心中叹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白天,苏艾昏昏沉沉,因体力透支太大,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休养。那灯传声道:“你试着选择国家,选对了,窗外便有太阳。”苏艾想:“这办法比背枯燥乏味的数字强。”传声叫道:“我爱中国,我爱自己的祖国,我爱妻儿。”话毕,俄而日出,窗外金色的光芒斜射进来,落在苏艾脸上,暖洋洋的。那灯又传声叫道:“恭喜你,你选对了。”顿一顿,叹道:“哪头炕热往哪头钻,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苏艾不答。那灯又传声叹道:“墙上一棵草,风吹两边倒。”
五、六分钟,那灯又传声道:“你试试捷克共和国,更能证明你的选择。”苏艾不明其用意,传声叫道:“我热爱捷克共和国,我爱德曼 #8226;里那。”昪亮的阳光又透过窗户玻璃映射进来,由于铁栅遮光,室内外阴阳相隔。苏艾骂道:“妈的,骗人。”那灯又传声道:“你试试美国,一切都会真相大白。”苏艾不肯,头盔‘嗡,嗡’作响。苏艾传声叫道:“我爱美国,我申请引渡美国。”晃眼阳光又彪炳进来。苏艾叹道:“戏弄人,懒得理你。”打开窗扇露条缝隙透风。那灯又传声道:“哪壶不开提那壶。”良久,那灯又传声道:“捷克人讲,在两棵树上筑巢的小鸟是得不到快乐的,听别人说话要多用脑子,少用耳朵。”
良久,那灯传声道:“我们来玩四川的歇后语?”苏艾想:“这还有点意思。”那灯接着传声道:“扁担上睡觉。”苏艾传声道:“想得宽。”那灯又传声道:“飞机上挂口袋。”苏艾传声道:“装疯。”那灯又传声道:“半天云中伸出个巴掌。”苏艾传声道:“高手。”那灯又传声道:“耗子掉进书箱里。”苏艾传声道:“咬文嚼字。”那灯又传声道:“耗子掉进面粉里。”苏艾传声道:“白眼看人。”那灯又传声道:“脱了裤子打屁。”苏艾传声道:“多道手续。”那灯又传声道:“脱了裤子打老虎。”苏艾传声道:“又不要脸,又不要命。”那灯又传声道:“老太婆半夜起来照镜子。”苏艾传声道:“装**。”苏艾虽对答如流,但却感到句句都在挖苦自己,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忙传声道:“不好玩,不玩了。”
灯又传声道:“我们玩对联?”苏艾传声道:“对联我是一窍不通。”灯又传声道:“我出的上联简单,文盲也能对。听好上联:‘娇女细腰大臀短花蕊。’”苏艾略加思索,即兴发挥,传声道:“猛男宽肩修腿长竹盈。”苏艾想:“哎呀,不对,我自投罗网。”灯又传声笑道:“横批:不男不女。”苏艾传声骂道:“无聊,真的不玩了。”
灯也没再吱声,头盔里又背那些数字。
深夜,苏艾睡了两三个小时,又醒。那灯传声道:“你写了捷克需要死刑,罪大恶极,自作自受,明日便杀了你,用你的鲜血,为捷克恢复死刑洗礼!”苏艾传声道:“别烦了,让我死之前美美睡上一觉。”想:“中国死囚犯在临刑前能大吃一顿,说不定还能喝上一碗酒。”那灯又传声道:“你起床,瞧瞧你脚那边。”苏艾起身,见脚边有个塑料盒,弯腰拿过来,打开一看,是一盒烟熏排骨,不客气用手拈出便吃,排骨老而不绵,入口清香,回味悠长,赞誉道:“这还差不多。”那灯又传声道:“尤大的晚餐!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没吹熄人家的火把,却烧了自己的胡子。”





全文 第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0-3-4 8:52:27 本章字数:5166

良久,那灯又传声道:“里那讲,从现在开始,如果你下床跪到明日天亮,她便原谅你,救你脱离苦海,便是你们中国人所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苏艾传声道:“我男儿大丈夫,岂能给女人下跪,不行。”灯不答。
不知又过了多久,苏艾梭下床,面对铁门跪下,心中念道:“里那,原谅我,我爱你,求你救我出苦海。”顿时,头晕得要死,大腿酸痛难忍。苏艾坚持一个小时,满脸流汗,起身,传声道:“我宁愿去死,也不受这般折磨。”灯传声笑道:“没用的东西,还吹牛皮说自己是男儿大丈夫,洒脬尿照一照自己。”
苏艾爬上床躺下。那灯又传声道:“你得自选一种死法?”苏艾边吃边传声道:“欧洲杀人用电椅,我选坐电椅。”那灯又传声道:“捷克废除死刑时,把电椅给砸了。你可选上吊、割腕、撞墙、淹水、还有被克格勃女人玩得虚脱而死。”苏艾想:“上吊,没有绳子;割腕,没有刀;撞墙,不仅痛,而且撞不死变成傻子更惨;淹水,没有水池;被女人玩死,荒唐龌龊。”
那灯又传声道:“你想什么,我全知道。你把室中洗手盆放满水,试试?”苏艾轻脚轻手滑下床,慢慢放水,避免吵醒狱伴。等水放满,憋着气,将头伸进去,淌了一地水。盆太小,脸在水里,两只耳朵在外。坚持两分钟,窒息难受,举头喘着粗气,摇头道:“水池太小,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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