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要臣嫁,臣要回家》第117/243页


抬眼眺望窗外天色,阴阴沉沉,却并不下雪,着实看得人心烦得很,我想了想,转头朝暗卫吩咐,“可知君国哪里已经落雪?朕想观赏雪景,着你前去筹办。”
他俯身应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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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走后不久,我正倚着软榻昏昏欲睡,忽听大殿的门被人从外狠狠撞开,抬起眼来,便看到了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逆光而来。
我禁不住呆了一呆。
“连夜?”
声若蚊蚋,心跳静止,我几乎是喃喃地唤出了那个名字。
那人冷冷笑着,缓缓走近,我的视线渐渐清明,不由地冷了一整张脸。还有那颗几乎静止的心。
“你来做甚?”
卿安俊脸酡红,浑身酒气,他呵呵笑着朝我俯过身来,笑吟吟的,“我,我突然想起……你,你还欠我一事……”
“什么?”
“同,同我圆房!”




【122】雪山重遇

卿安想做什么,实在显而易见,可他醉了,我并不怕,他堪堪抬起左手,我便劈手去点他的穴道。孽訫钺晓
只是未曾料到,饶是醉了,他武功依旧比我要高,我的先发制人根本无效,反被他扭住了胳膊,稳稳摁在了软榻上面。
“君凰……”他醉意很浓,连带着声音都闷闷的,手脚抵住我的手脚,他压在我的身上,几近委屈地道,“君凰,你说,我,我究竟哪里不好?”
他这话问得莫名其妙,听得我更是怒火中烧,“你哪里不好?你没有一点是好的!”
我挣扎,被他摁下饫;
我大骂,他就来亲我的嘴角;
我拼了浑身的力气刚把他从我身上掀下,却不想竟把他给激怒,抬手就点了我的穴道。
昏暗的寝殿之中,卿安眸若星辰,亮得几乎可怖,他将我死死摁住,劈手就扯碎了我裹着的厚厚狐裘半。
寒意袭来,浑身登时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我终于察觉到力量的悬殊,忍不住尖叫着高声喊,“来人,来人,护驾!”
他冷冷一笑,“你的那些暗卫?”
他知道了?我既怒且惊,他打了个酒嗝,“他,他们早已被我的人引开,我劝你还,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我恨恨瞪他,“你,你敢碰我,我就死给你看!”
他显然不怕,不仅不松,反倒来扯我的里衫,上好的绫罗绸缎在他手中化成碎片,不消片刻,动弹不得的我已然是不着寸缕,赤裸裸地暴露在他的视线里面。
卿安眸色一黯,如同暗夜里凭空点燃了一团的火,我想要遮盖却都不得,羞辱的泪顿时就滑下了眼眶。
“君凰。”他怔了一怔,喃喃的俯下身来劝我,“不疼的,不会疼的,我轻一些……”温热手掌开始在我身上动情摩挲。
滚烫的手,冰凉的身,他四处在我身上点火,我却僵硬得一如死了。他边亲吻我的颈子边说,“连皇已然娶亲,可见是忘了你了,你我既是夫妻,为,为何不能快活?”
唇舌吻到我的胸前,我愈发羞辱,张嘴欲咬舌自尽,忽然之间,平地里起了一股邪风,殿内原本用来照明的烛火登时统统灭了。
“谁?”
卿安立时起身,酒意登时退了大半,他骑坐在我的身上,警戒而又提防地扫视着四周。
可是四周一片黑暗,唯有卿安重重的喘息声,和我无声的呜咽。
他以为自己听错,犹疑片刻,又俯低身来吻我,这一次,我瞪大了眼,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就在殿门口的方向,赫然有一人立着,他正手持弓箭,瞄准了卿安的背心!
我睫毛一颤,那人已拉弓放箭,利箭破空而来,尖利有声地呼啸着。
我蓦然之间眼眸眯了一眯,突然间抬起手来,死死地握住了卿安的胳膊。
我要他死,我要他死在我的身上!
我的反常,以及箭矢呼啸,终归没能躲开卿安的耳朵,他虽醉了,要挣开我也不是什么难事,一甩手给了我一个巴掌,他迅速朝一旁躲,利箭“噗”的一声钻入了他的胳膊。
避开背心,他不至于死,却也伤得不轻,我堪堪从榻子上爬了起来,满眼痛恨的要再戳卿安几下,又是一声箭矢呼啸……
“噗”的一声,利箭缠着一件玄色衣衫,擦过我的鬓角,射入了我身下的软榻。
箭尾隐隐颤动,我愕然抬起眼来,就看到那引弓之人远远站着,黑衣黑布,蒙了脸面,只露出一双黝黑如墨的眼来。
那双眼里,暗潮汹涌,怒气滔天。
我眼眶泛酸,心底发涩,嘴唇剧烈地颤动着,“连,连夜?”
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凌乱不堪的脚步声,隐隐还有人叫着抓刺客,那人脊背一绷,最后凝视我一眼,似痛,似恨,一转身便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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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夜,我开始变得失魂落魄。
照镜子时,总觉得有一双漆黑的凤眼在冷冷地看我,一闭上眼,那双眼就不见了。
我赤着脚披散着发,跑来跑去,亲自将殿内所有蜡烛都点燃了,可是,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跌落在床褥之中,又失望,又庆幸,面无表情,脸孔惨白,就像是一只被抽空了灵魂的布娃娃。
我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醒来时,天已熏黑,我拥被怔怔而坐。
暗卫鬼魅一般地出现,前来报说卿相伤势未好,昨夜又突然遭到刺客袭击,前去行刺的乃是一名死士,拼了性命突破重围将卿相伤得鲜血淋漓,他亦服毒自杀。
这样的事,我不用想也猜得出是谁做的……可他不肯见我。
他躲在暗处,躲在我看不到他他却看得到我的地方,又痛又恨地凝望着我。
这感觉让我觉得压抑,窒息,想见他,好想见他!
可又不能……我一闭上眼睛,耳畔就会响起临坠湖前陆笺对我说的那几句话。
“你爱他么?爱他就别毁了他!”
“兄妹乱伦,违背纲常,这事情若是传了出去,他怕是不仅会坐不稳皇位,还会万劫不复!”
我爱他。这世上,我最爱他。所以我不能见他,所以,我必须躲得远远的。
失魂落魄地抚摸着小腹上那道狰狞的伤疤,脑中回想着那个被我亲手扼杀的胎儿,我只觉心痛一如刀绞……
“啊啊啊啊啊!”
心痛得无法呼吸,我抄起身边价值连城的花瓶,径直朝地上摔去。
时隔将近两月之后,我揪紧自己的衣领,趴在寝宫冰凉刺骨的地上,终于歇斯底里地恸哭了出来。
为我,为他,更为我们那未曾出世便已彻底死去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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