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要臣嫁,臣要回家》第75/243页


“那之后啊……”秋月回答,声音更加不解得很,“那之后他便去了正厅,也不知他和太师都说了什么,两人在正厅里对峙很久。厅门紧闭,太师他不许任何人靠近,守卫的崔哥告诉我说,他听到里面好像有茶盏坠地的声音……”
我只听到了这里就坐不住了,抄起鞋子穿上,我踉跄直奔门口,“我找爷爷问问!”
到得正厅,爷爷果然还没回房休息,正同李老爷子在对坐闲聊,我急急施了一礼,开门见山地就问,“顾朗去了哪里?”
爷爷原本正笑,笑容陡然一窒。
我只觉不好的预感更加浓郁,转头看看李老爷子,他朝我投以复杂眼神,想来是知道顾朗发生了何事。
我正待要再次追问,就听爷爷冷哼一声,嗓音沉沉,“那个孽障!小小年纪,胆敢同老夫叫板,如此目无尊长,以后还能了得?你莫再找他,找不到的!我已将他关在石室闭门思罪!”
石室?
顾府的石室严密得很,总共有三把铁锁锁着石门,自然需要三把钥匙才能将门开启,而这三把钥匙除了爷爷手中一把,另一把在连夜手里,还有最后一把,连我都不知道究竟被谁拿着。
石室我从未进过,即便小时如何犯错也都不曾被处罚到那一步,我从未进去,却也不止一次听年迈一些的老仆人提及,说那里面如何如何阴森,如何如何恶劣……
总之就是呆不得人。
顾朗究竟犯了何错,竟至被处罚到这一步?我拧眉张嘴欲问,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事,不由地浑身一绷。
难道……难道是欺辱连嫣的事?!
我抬眼看向爷爷,见他眉眼里尽是勃发的怒气,只觉后背冷汗涔涔――爷爷乃是两朝老臣,对连家,对皇室,他都有着无人能敌的忠诚与护卫之心,倘若确然是他知道了顾朗教训连嫣的事,盛怒之下的他会将顾朗锁进石室,似乎也不无可能……
脑中思绪飞速地转,额头上更是渐渐有冷汗滑了下来,我“噗通”一声便朝爷爷跪了下去。
“爷爷息怒,爷爷明鉴!”我一边叩头一边焦声哀求,“哥哥是因我才会做出这等错事,绝非他故意为之!爷爷,爷爷要罚,该由风雅与哥哥共同承担,不能让他一人受罪!”
我自认自己的认错态度很是诚恳,却不知因何就激怒了爷爷,他不仅没有消气,反倒怒气更盛,甚至手腕一抬便将手边茶盏拂到了地上去,“因你而做?共同承担?你既要嫁于陛下为妃,如何再能与他牵扯不清?!”
牵扯不清?我不明白爷爷为什么会说这个词语,于是我脱口而出便问,“此事同陛下有何关系?”再一想,因为顾朗打的是连夜的妹妹?可,可他们兄妹两个素来关系并不好啊。
“爷爷!”我膝行向前,跪着爬到了爷爷的脚边,内心的担忧与惊惧将我的酒意彻底地洗清殆尽,我几乎是张皇失措地求着,“石室阴冷,不能呆人,哥哥前几日才为风雅重伤在身,如何能再经受此罪?”
爷爷无动于衷,甚至冷冷地哼,“他不听话,就该给他些教训!”
“爷爷!”我叩头一如小鸡啄米,将额头磕得生疼生疼,“恳请爷爷息怒,恳请爷爷开恩!”
爷爷没有息怒,也没有开恩,他冷冷地站起身子,丢下一句“他糊涂你竟也糊涂不成?!”,紧接着,拂袖便离开了当地。
我直起腰杆欲追,被李老爷子拖住了手臂,他一脸复杂,朝我摇了摇头。
我捉住他的手臂追问,“李老您可有求情?”
“求了。”李老爷子沉沉地叹,一脸的力不从心表情,“你爷爷的脾性,你自然了解得很,他认准的事情,岂有转圜的余地?”
我不信!
我挣开他,拔脚就往外跑,李老爷子在我身后焦急地问,“你去哪儿丫头?”
我要去找连夜,我要拖他来求情!
爷爷不是最疼他吗?顾朗打的又是他的妹妹,倘若他来求情,爷爷一定会听!
顾朗是为我才会朝连嫣动手,他有错,我同样也难逃其罪,一个为我出头的人被关在阴森不见天日的密室,要我怎么成亲?!
我跑得很快,顾不得喘不上气,顾不得鞋丢了一只,我刚洗了发,没来得及束起,就那么披头散发地直奔皇宫。
我没想到,不过是太师府通往皇宫的短暂路程,我竟会遇到意料之外的人。
而且不是一个……是一群。
那之后发生的许许多多的事向我证明,这场看似猝不及防的遇见,竟又是一场宿命的相逢。
终于得一良人,肯爱我,珍我,疼我,我即将同他成亲了,却遇见他们……
你看,我早说过,我没那般好命。

【092】歇斯底里

堵住我前方去路的人,以卿安为首,一律着玄色锦衣,衬着身后那迷离绰约的月色,几乎和夜幕融为了一体。蔺畋罅晓
看到他们,我只愣了一下,第一反应便是转身。我撒腿就往太师府的方向狂奔。
可卿安既然来了,自然不允我再继续逍遥,他只轻轻抬了抬手,也不见怎么动作,我的腰间便缠上了一条链子。
卿安邪笑勾手,链子猛然一紧,我不可遏制地朝他所立的方向趔趄而去,脑袋后仰,直直便跌入了他的怀里。
身子撞上他的胸口,硬硬的,他抬臂搂住了我,我脸色大变,当即便骂了出声,“姓卿的,你放开我!崆”
他不放,且笑吟吟地在我臂间捏了一捏,凑近我耳畔吹了口气,“风史,我分明说过过几日便来接你,可是忘了?”
说话间,链子缠绕几番,将我双手绑住,他邪笑着朝一旁黑衣男子示意。
“送皇女上车。哦”
黑衣人领命就要拉我,我心下一急,转头就朝卿安怒道,“知道我是皇女还敢如此对我?你,你就不怕君帝拿你处置?!”
“我不怕。”卿安勾唇直乐,“你担心?”
我呸!
“你,你敢捉我,我,”我怒瞪着他,几乎将银牙咬碎,“我爷爷不会饶你,连夜也不会饶你!”
“连皇?”卿安抬眼望了望皇宫所在的方向,唇角笑意敛起了几分,他喃喃道,“你说得对。”
我以为他怕了,心下忍不住一喜,正待再威胁他几句,就见他朝另一名黑衣男子点了点头,“祁遇。”
我尚且未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就见一俊朗星目的男子朝我走来,腕子稍抬,一个手刀劈了过来我便沉入了茫茫一片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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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醒来,是在一辆疾行的马车里,身旁没有卿安,没有玄衣男人,也没有任何看守。
我虽被人敲昏,却也记得自己是被卿安劫持,此等逃跑的绝佳良机,我委实不想失去,睁开眼扫视一眼四周,之后便作势欲起。
可我没能起来,我尝试着动了一下之后,便发觉自己浑身没有丝毫力气。
腿脚完全使不上力,软绵绵的,甚至,包括我的手指。
饶是我武功不好,也知道江湖之中盛传一样东西叫化功散,卿安他,他果真卑鄙!
动弹不得,我逃不能逃,遂睁着眼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依稀听得到有“得得”的马蹄声,且不止是一匹,心下断定我们一行该是往君国去。
想到君国,再想到卿安,我忍不住在心底冷冷地笑,我是君国皇女,尚不急着回去,他这个君国第一名门的少当家的,作甚如此着急?
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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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不得,我又技不如人,只能好生呆着,只是每逢用饭之时,卿安挑了帘子笑眯眯地进马车来喂我,我一张脸冷得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吃。
“吃。”
卿安递了一枚葡萄到我嘴边,狐狸眼里尽是笑意。
我冷冷看他,一霎不霎,嘴唇却是抿死了不肯开启。
卿安看了看我,忽然就叹起气来,他将葡萄丢进自己的嘴里,咬了咬,咽下去,嘴里喃喃说着,“我是为你好啊风史。”
为我好?
把我绑架、喂我吃药、搅乱我已和连夜相约好的婚礼――如果说这就是对我好的话,那我可真是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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