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想开了》第149/231页


  倘若江倦接受道歉,就说明他已经彻底放下了一切,对安平侯无爱亦无恨,更没有半分挂记,但他不接受……
  爱也好,恨也好,总归会记得他,自己在江倦心中,也永远有一席之地。
  “好,你不接受,好……”
  安平侯语无伦次,“你可是恨我?你若是恨我,我会尽力为你补偿,过去你受过的委屈,你心中的怨恨,你大可都在我身上发泄,你……”
  “你在说什么?”
  江倦越听越不解,忍不住打断了他,“我恨你做什么?”
  “我不恨你,”江倦认真地说,“太浪费时间了,有空恨你,我宁愿多睡一觉,况且……”
  “我为什么要恨你?”
  江倦奇怪地说:“你不知道我有心疾吗?我不能生气,更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你又不值得我心疾复发,除非是王爷做了这些事情。”
  不过江倦对王爷很有信心,他又补充道:“王爷虽然讨厌,但他才不会像你这样,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不值得。
  江倦说了很多,可安平侯听入耳中的却只有这三个字。
  他不值得。
  少年竟然连恨也不愿意给他。
  也是。
  从一开始,少年就不想要他的补偿,并对他避之不及。
  可为什么是离王?
  为什么是他?
  他隐忍多年,离王却行事恣意。
  他肩负苦海深仇,离王却逍遥快活!
  凭什么?
  安平侯咬着牙问他:“你就这么相信离王?”
  江倦蹙起眉心,“我不相信王爷,难道相信你吗?”
  心中的愤懑喷涌而出,安平侯质问他道:“他究竟哪里值得你信任了?”
  “你总说离王是个好人,那我问问你,哪一个好人只因一句话的冒犯,就要了他人的性命?哪一个好人动辄砍手、剜眼睛、割舌头?哪一个好人只要疯病一发作,就肆无忌惮地伤人?哪一个好人,他……”
  “啪――!”
  江倦一巴掌甩过去,他是真的生气了,“王爷的事情要你管?”
  他这一下,打得太用力,江倦手指都在疼,安平侯的脸上更是留下了指印,他怔怔地看着江倦,咬牙切齿地问:“即使这些事情他都做过,你也觉得他是个好人?”
  也许是手太疼,也许是太生气,江倦的声音都在发颤,“王爷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我与他日夜朝夕相处,难道我还要从你口中听你说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吗?”
  安平侯问他:“你可知有这么一个词?无风不起浪,离王倘若当真如你所说,京中对他的传闻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日日哄着你,宠着你,你就真的觉得他是个好人了?”
  安平侯吼道:“他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江倦太生气了,他真的好生气,气得浑身发抖,本想再扬手给安平侯一巴掌,可是手还没抬起来,就被人轻轻握住,又拉入了一个怀抱,男人安抚似的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后背。
  薛放离看着在他怀里打颤的江倦,平静地说:“侯爷,你说本王只因一句话的冒犯就要了他人的性命,你这又是冒犯了多少句话?”
  “今日本王不要你性命,当真是对不住你说过的话。”


第78章 想做咸鱼第78天
  安平侯一僵。
  他缓缓抬起头,薛放离神色很冷,好似覆着一层薄冰,寒厉刺骨,安平侯的积郁与愤怒在片刻间被抽空,只觉得如坠冰窟。
  离王说得出来,更做得到。
  想到这里,安平侯面色一片苍白,心中只剩下恐惧。
  “王爷。”
  从安平侯失控起,苏斐月就置身于事外,只冷冷地看着他,好似在看一场无关痛痒的闹剧,直至薛放离要取他性命,苏斐月才终于出了声。
  “照时,是我与扶莺没有教好。”
  苏斐月眉头紧皱,艰难地说:“他确实多有冒犯,但……”
  薛放离嗓音冷漠地问他:“驸马要为他求情?”
  苏斐月苦笑一声,“他再如何让我失望,也是我的外甥。”
  苏斐月的态度很明显,想要保下安平侯,他无奈地说:“王爷,给我与扶莺几分薄面吧,今日之事,我们也必定给你一个交待。”
  苏斐月语气诚恳,薛放离嗤笑一声,“给本王一个交待?”
  “本王要什么交待,需要别人给?”
  薛放离油盐不进,甚至眼皮子都未曾抬起一下,他语气漠然,“来人,给本王取了他的性命!”
  侍卫领命,走近安平侯,他们从腰侧拔出佩刀,寒光一闪而过,安平侯惊惧不已,“舅舅!”
  再如何失望,苏斐月确实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今日丧命于刀口,情急之下,苏斐月只得道:“王爷……”
  苏斐月看了一眼江倦,提醒他道:“莫要吓到王妃了。”
  薛放离动作一顿,低下头来,江倦还在他怀中,白皙的手指轻轻抓着他的衣袖,少年的睫毛沾了水汽,好似有话与他说,可犹豫再三,只是抿了抿唇,安静得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薛放离望着江倦,他并不在乎驸马与长公主,也一分薄面都不想给他们,但他却又不得不顾忌江倦。
  ――他不能在江倦面前取走安平侯的性命。
  不知道过了多久,薛放离终于开了腔,神色厌烦道:“驸马,记住你说过的话,本王要一个交待。”
  苏斐月如释重负道:“是,我与扶莺,定会让王爷满意。”
  薛放离面容微嘲道:“把他们赶出去。”
  此举实属不给面子,也几近于撕破了面皮,但苏斐月还是感激地拱了拱手,“谢王爷留照时一命。”
  薛放离却不再理会,侍卫纷纷驱逐起驸马与安平侯,薛放离眼皮也不掀一下,又缓缓地开了腔:“安平侯,这一次是你走运,若是再有下一次――”有江倦在,薛放离没有把话说完,但他浑身的戾气大得惊人,若是再有下一次,安平侯的下场会如何,不言而喻。
  “王爷放心,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死里逃生,安平侯尚在手脚发凉,他的嘴唇动了半天,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还是苏斐月替他做下了保证。
  侍卫一路推搡,“砰”的一声,离王府的大门被合上,他们被驱逐出府,苏斐月回过头来,神色复杂不已。
  “舅舅……”
  安平侯闭了闭眼睛,嗫嚅地唤出一声。
  这是他头一次被人驱逐,仿若过街老鼠似的,他这舅舅,想必也是头一遭被人如此对待,安平侯心中倍感不安。
  苏斐月没有看他,只是平淡地问道:“你可知我为何让你上门来道歉?”

当前:第149/231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