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想开了》第56/231页


  病得拿不动,也拿不走。
  薛放离嗅着少年身上那股清甜的味道,心中却升腾起无尽的烦躁。
  此时此刻,江倦还趴在桌上,帷幔也没有取下,轻纱垂落,堆叠在手肘处,恍如云烟,他的一截皓腕若隐若现,单薄得好似一樽琉璃美人,易折也易碎。
  看了他许久,下一刻,薛放离放下杯盏,他拨开那层轻纱,又捏住了江倦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你喜欢的,就是你的,”薛放离缓缓地说,“你拿不动,也有本王为你拿。”
  顿了一下,薛放离又问他:“那只茶盏,你怕日后拿不动,不想要,那安平侯的信物呢?”
  薛放离垂下眼,神色晦暗不已,“你保留着什么信物?”
  “本王送的东西,你转手就可以不要,为何安平侯的东西,你却要保留?”


第32章 想做咸鱼第32天
  江倦眨眨眼睛。
  信物……
  刚才安平侯提及,他都没想起来,现在王爷也在说这个信物。
  是什么玩意儿来着?
  江倦陷入了沉思。
  啊,是那块玉佩!
  江倦思来想去,终于记起来了。他刚穿书的时候,那位尚书爹就往他身上砸了一块玉佩,还说什么婚约已解,玉佩无需再保留。
  婚约解除不解除的不重要,主要是那块玉佩太漂亮了,江倦不忍心看它碎掉,就收了起来。
  江倦如实相告:“我只是觉得那块玉佩挺好的,当时它差点被砸碎了,我觉得太可惜,这才留了下来。”
  他穿书以来,行程实在是太满了,刚收下玉佩就又被送来离王府,江倦便把玉佩交给了兰亭,让她放起来,放好没多久江倦又去了别庄,玉佩就这么被彻底遗忘了。
  薛放离闻言,并未说什么,但神色却是缓和了不少。
  江倦想了一下,这块玉佩象征着他与安平侯的婚约,再留在他手中确实不太妥当,江倦便问薛放离:“王爷,改日回了王府,我把玉佩找出来,你让人帮我拿去当了怎么样?”
  薛放离:“……”
  他眉梢一动,缓缓地开口:“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
  江倦是识货的,那块玉佩,小归小,可是放在他生活的时代,拍上七位数都不成问题,江倦笑眼弯弯地说:“王爷,我当侯爷的玉佩养你。”
  薛放离:“……”
  少年望着他,眼神亮晶晶的,薛放离的那些不悦、滋长的晦暗,就这样消散无踪,片刻后,他也轻轻一笑,状似漫不经心地开了口。
  “碎了可惜,拿出去当了也没必要,不如收进王府的库房吧。”
  “好啊。”
  江倦很好说话地点点头,薛放离为他取下帷幔,头也不抬地吩咐道:“不去别庄了,回王府。”
  江倦:“?”
  怎么就回王府了?不去别庄了吗?
  江倦茫然地抬起头,薛放离瞥他一眼,口吻平淡道:“天热起来了,别庄太吵。”
  也是,山上虫子多,天一热叫得此起彼伏,吵得实在是厉害,王爷睡眠又很浅,比起来还是王府清净一点,江倦便信以为真,“这样啊。”
  不过既然王爷提起了夏季,江倦本来就担心夏天太热还没空调,过于痛苦,连忙追问薛放离:“王爷,你夏天都怎么办啊?”
  “嗯?”
  “会不会很热?”
  江倦忧心忡忡地说:“我好怕热啊。”
  薛放离望他几眼,江倦眉尖都拧了起来,他悠悠然地说:“有冰块给你用,若你想去避暑山庄……也无妨。”
  江倦一听,他这条咸鱼终于放下心来,不用再害怕夏天翻面被烤熟了,江倦快乐地说:“那我可以了。”
  高管事:“……”
  他本要说什么,手已经掀起一角帘子,听见里面的对话,又火速收回了手。
  冰块还好,王爷要多少有多少,但是避暑山庄……
  这想要,只得去问陛下讨了吧?
  他可不敢去。
  高管事心有戚戚然。
  正想着呢,马车内,男人的嗓音平淡地响起:“高德,晚上抽空进宫一趟。”
  高管事:“……”
  唉,他忍了。
  离王府太费人,开出的俸禄是最高的,王爷还经常给他打赏,实在是――给得太多了。
  到了王府,兰亭不在,江倦只好自己翻箱倒柜地找玉佩,好一会儿才摸出来。
  “王爷,给你。”
  玉佩是上好的玉佩,江倦却没什么不舍,他一交出玉佩,就跟没骨头似的趴到软榻上了,薛放离把玉佩握在手中,却也没看一眼,只是望向高管事。
  “王爷,奴才这就收进库房?”
  薛放离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收好。”
  高管事一愣,试探地问道:“奴才把他收好?”
  王府的库房,自然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往里放的,薛放离“嗯”了一声,高管事懂了,当即乐得合不拢嘴。
  这水头,好东西啊!
  高管事接过玉佩,恨不得亲上两口,不过他向来守不住财,还没焐热呢,已经想好了这块玉佩怎么处理。
  这几日他在别庄,没空去红袖阁,红玉肯定又要同他闹别扭,这玉佩一送,天大的火气也浇灭了。
  高管事直咧嘴,只觉得王妃真是个活菩萨,自打他来了王府,王爷发火少了,赏得也多了。
  高兴归高兴,高管事也是有眼力见儿的,王爷说要收进库房,那怎么都做足样子,高管事忙道:“奴才这就把它收起来。”
  他行了礼,急急退出厢房。
  江倦懒趴趴地窝在软榻上,抬头看了一眼,见高管事走了,他便把鞋袜都褪了,舒服地把自己摊平。
  薛放离望他一眼,目光忽而一顿,若有所思地摩挲起了手腕上的小叶紫檀佛珠。
  江倦奇怪地问:“王爷,怎么了?”
  薛放离没说话,江倦只好自己坐起来,低头看看脚。
  “好多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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