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想开了》第57/231页


  有疤倒也没什么,只是江倦皮肤白,这几道疤的颜色又太深了,实在是显眼。
  薛放离看的却不是这几道疤,而是江倦脚踝上的红痕。
  他肤色白,脚腕又细得很,好似瓷做的一样,偏偏又沾上一点艳色,仿若雪山映澄霞,美不胜收。
  “好好上药。”
  薛放离说完,复又问他:“脚踝怎么红了?”
  江倦心不在焉地回答:“蹭到了吧,应该一会儿就好了。”
  他懒到鞋袜也不想动手脱,是在软榻边缘磨蹭下来的,连带着脚踝这处也蹭红了。
  薛放离“嗯”了一声,却还是没有挪开目光,他看得久了,江倦疑惑地抬起头,“王爷?”
  薛放离这次没应声,只是从手腕上取下一物,戴在江倦的脚踝上。
  润泽的佛珠,还留有体温,颜色是带点紫调的深棕。
  江倦拨弄两下佛珠,问他:“王爷,你的手串怎么给我戴上了?”
  薛放离垂下眼,小叶紫檀佛珠的颜色很深,江倦的脚踝又很白皙,好似浓墨重彩的一笔,就这么肆无忌惮地落了下来。
  珠子又偏大,与江倦这截纤细的脚踝并不合衬,但也正是因为珠子偏大,才多出了一丝别的意味来。
  ――它是被人刻意戴在少年的脚踝上的。
  “还你。”
  过了很久,薛放离才这么回答。
  江倦茫然,“啊?”
  薛放离平淡地说:“你给本王一块玉佩,这串小叶紫檀,就当补偿了。”
  江倦觉得不用什么补偿,毕竟王爷也送了他不少东西,他斟酌着该怎么说,下意识往软垫上一倒,立刻轻轻吸了口气。
  “……好疼。”
  江倦被迫坐直了,手也往背后摸去,指尖碰到的地方,疼得厉害,他再也顾不上手串了,对薛放离说:“王爷,你快帮我看看。”
  昨日扎完针后,他的后背就开始疼了,江倦背对着薛放离,低头解开衣裳。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晚了。
  丫鬟们悄无声息地掌了灯,晕黄的灯下,江倦衣衫半褪,肩头往下,肤色玉润,细腻如瓷,突出的肩胛骨漂亮不已,只是横生了一片淤青。
  看着看着,薛放离抬手触去。
  “王爷,怎么样了?”
  江倦忍着疼问,薛放离道:“淤青还在,要热敷。”
  江倦“哦”了一声,薛放离吩咐道:“打盆热水。”
  丫鬟领了命,忙不迭准备热水,薛放离又对江倦说:“趴好。”
  江倦回头望他,“王爷,你帮我敷吗?”
  “嗯。”
  江倦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地趴好,没一会儿,丫鬟就捧着热水回来了,她放好盆,又取下帕子,薛放离接过。
  帕子不够细软,还浸了热水,敷在背上本就又烫又疼,而除了热敷,按揉也有助于化瘀,所以薛放离有一下没一下地按揉,江倦就更觉得疼了。
  “王爷……”
  “忍一下。”
  江倦那么怕疼,根本忍不了,他难受得又想咬手了,薛放离望他一眼,把另一只手给江倦,“别咬自己。”
  江倦胡乱地摇头,本想推开他的手,结果指尖堪堪相触,薛放离又揉了一下他的背,江倦下意识抓住这只手。
  他皮肉细嫩,薛放离力道放得再轻,也觉得受不了,不过这一次江倦没那么丢人地哭出来,只是睫毛凝着水汽。
  背上实在疼,薛放离又一下按揉,江倦扬起了白皙的脖颈。
  几绺乌发被濡湿,湿漉漉地贴在脖颈处,他轻轻地喘着气,与薛放离十指紧扣,攥得很紧很紧。
  薛放离垂下眼,随即动作一顿。
  江倦疼起来,不止手指攥得很紧,圆润的脚趾也蜷了起来。
  而在那截白皙的脚腕上,深色的小叶紫檀佛珠晃动不止。


第33章 想做咸鱼第33天
  这串小叶紫檀佛珠,在照安寺供养了许多年,质润而清透,沾满了香火气,寓意为消除业障。
  江倦平日又是一片洁净。他身似菩提、心若明镜,仿佛一不留神,就会立地飞升。
  可现在,江倦伏在软榻上,他因为太疼,在不停地乱动,通身都是潮湿的水汽,身上的气味又莫名甜腻。
  而他脚踝上的小叶紫檀手串――象征着圣洁与沉静的佛珠,衬着那白皙的肤色、蜷起的脚趾,无端显出几分颓艳之感。
  此时此刻,少年再不是那个不惹一丝尘埃的小菩萨,他是自身难保,被佛珠扯入了万丈红尘的泥菩萨,业障丛生。
  他本是就是业障。
  不渡苦海,偏要渡人入欲海。
  “王爷,好了吗?”
  薛放离很久没有动作,江倦忍不住出声询问,薛放离盯着他的脚踝,指尖触上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似在摩挲什么。
  ――他握过这一截脚踝。
  细瘦、不堪一折,明明没有用力,也会留下指痕。
  倘若他用力握紧呢?
  妙灵寺内,他滋生的诸多欲念,终于在此刻明晰。
  “王爷?”
  还是没人理他,江倦回过头,一下子对上薛放离的目光,暗色涌动,眼神令他捉摸不透。
  江倦看不懂他的时候太多了,不过他确信王爷对自己没有任何恶意,所以也不觉得害怕,只是自顾自地说:“好了吗?”
  他坐起来,慢慢地把衣服理好,低头拨弄起戴在脚踝上的小叶紫檀手串。
  乌发堆在肩上,江倦轻声抱怨:“难怪脚踝也有点疼,被硌到了,王爷,你看。”
  他把手串往上拉,珠子硌在细嫩的皮肉上,留下圆润的红痕。
  怎么什么都能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薛放离向他伸来一只手,抚上江倦的脚踝。与记忆中的触感一致,他垂下眼,几乎不自觉地想要用力――“好痒啊。”
  江倦忙不迭地缩回脚,无辜地看着薛放离。让人看脚踝的是他,不许多碰的也是他。
  薛放离与他对视,江倦不疼了,那股笼着的潮气也淡了,他眼神洁净,气质纯然。
  什么业障、什么欲念,他浑然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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