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宠妃一路躺赢》第6/169页


  宗朔一来不怎么为谢小盈动气,二来也乐得让皇后做这个好人,毕竟她掌管中宫,御下妃嫔,谢氏若能领受恩德,来日乖顺服帖,于中宫而言也是少一桩心事。
  就此,宗朔终于挥挥手,“既然皇后为谢氏求情,朕便给皇后这个面子。不过谢氏顽劣粗鄙,皇后需费心教管一二,不可纵容她这样气焰。”
  一边说,宗朔的眼神一边对上顾言薇。两人多年夫妻自然默契,顾言薇知道皇帝是为她做脸面,因此低眉轻笑,很柔顺地应:“是,臣妾遵旨。”
  谢小盈也跟着磕了个头:“谢陛下,谢皇后殿下。”
  她余光看见皇帝从座位上起身,大抵是要离开。谢小盈生怕又出什么岔子,这次打定主意,就趴在地上,等皇帝走了再起来。她用余光看着那黑金靴子,由远及近,又往她身后走去,自己一动不动,只听脚步,想看皇帝什么时候出门。
  最先是皇帝的靴子消失,很快皇后也从她身边经过。身后一阵????的声音,大约就是随侍的宫人们逐一离开。谢小盈松口气,拍拍胸口,终于敢从地上爬起来。
  只她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刚一回身,皇帝居然抱臂立在她身后,好整以暇地望着,像是早猜到她在想什么。
  谢小盈被吓得,脸色当即有些发白。刚刚被皇帝叫住她都没这么心慌,几乎是条件反射,谢小盈膝头发软,又想跪下去。
  宗朔蹙眉,向前一步,眼疾手快地捞住了谢小盈的胳膊,他眉梢扬了一下,开口问:“刚看你伶牙俐齿,不是胆子挺大的吗?”
  “……没、不是……”谢小盈结结巴巴,实在无法判断,皇帝怎么突然杀了个回马枪。
  皇后与诸宫人都已离开,眼下殿内除了皇帝与她,竟只剩个立在一侧的莲月。谢小盈求助似的看了眼莲月,莲月却眼观鼻鼻观心地守在旁边,头都不敢抬。
  宗朔被她这鹌鹑样子逗笑了,摇摇头,松开手,“朕只是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谢小盈舒口气,垂眉回答:“妾名小盈,大小的小,丰盈的盈。”
  宗朔的目光顺着她的脸往下挪了一点,似是观察两秒,才抬头道:“确实是小盈,还能再长长。”
  说完,皇帝终于转身,扬长而去。
  谢小盈呆滞两秒,眨眨眼,等人影彻底消失,才敢扭头询问莲月:“……他刚刚是不是调戏我?”
  莲月尚未出阁,哪里听得明白。她有些茫然地近前扶住谢小盈,“娘子在说什么?刚刚真是吓死奴了,还好娘子反应快,陛下未多责难。”
  “回去回去,回去再说。”谢小盈也是一阵后怕,早没了御前的机智,只想赶紧逃回清云馆,姑且避世一晚。
  翌日清晨,谢小盈终于明白,自己躲清闲的好日子没有了。
  大约是怕谢小盈又忘了去拜见皇后,她刚梳洗,还没来得及传早膳,内侍省的常少监又赶来清云馆,还额外领了一个内宦,指着他道:“陛下怕才人在宫内迷路,误了拜会皇后的时辰,特命此奴今日来侍奉才人,为才人引路。”
  常少监的态度与昨日来传召时俨然不同,说话显得平和许多。谢小盈可算逮到机会,拿出一整根金条,亲自塞进常路掌心,“辛苦少监来跑一趟!”
  这金条烫手似的,常路刚接过就瞪直了眼,“这……谢才人重赏,奴不敢受!”
  他嘴上这样说,眼睛倒是盯着金条,舍不得撒开似的。
  “少监千万别同我客气,往后还要多多劳烦少监关照。”谢小盈见他对金条这样垂涎,很是松一口气。毕竟他是皇帝身边人,与寻常宫人不同。
  可谢小盈万万没想到,那常路冷不丁把金条又往莲月手里一塞,转瞬便抱手施礼:“才人说笑了,奴还有差事,这便退下了。”
  说完,常路竟像逃命似的,扭头就从清云馆出去了。
  谢小盈愣着,根本没反应过来,等人走了都还在懵:“常少监这是什么意思?”
  莲月跟着皱眉,“兴许是陛下那边规矩严……改日奴换成旁的东西再试试。”
  凰安宫。
  昨夜十五,皇帝理所当然宿在皇后宫中。因有朝会,早早便离开了。
  凰安宫上下倒并没因皇帝的留宿显现出什么特别的雀跃来,帝后那是结发多年的情分,人人知晓,便也不以一晚的留宿显出什么特别的恩眷了。
  皇后用过早膳,循例又进了一碗汤药。她多年体弱,虽不见什么大病,但每逢操持宫宴,第二日总是难免气虚眩晕。奉药的宫人躬身退下,顾言薇召来尚宫李氏,““给谢才人的礼备好了吗?”
  李尚宫命女官用铺着红布的木盘呈上一枚赤金打造的缠花缀玉簪,有些犹豫地开口:“殿下,这礼……是不是重了一些?”
  顾言薇笑着睨她一眼,“怎么?李尚宫是不知谢才人的出身吗?一枚金簪罢了,本宫还怕人家首富之女,看不上呢。”
  李尚宫有些不悦地眉峰颦起,近前几步,压低声道:“皇后殿下,昨日奴观这位谢才人言行,很是狡黠精怪。陛下滔天怒气,她竟三言两语就能岔开了,实在是有些心机。她这么多时日都不曾拜见殿下,竟然离开清云馆一次,就能教陛下遇上,这件事奴怎么想都觉得很是蹊跷,不似偶然。”
  顾言薇闻言,非但不恼,反倒越听越发笑,她虚咳两声,无奈地说:“便是有心机,能是什么心机?不过想在陛下面前露脸罢了,内宫嫔御,你去问问,哪一个人没有这样的心机呢?算不得什么。”
  李尚宫怔了两秒,也跟着释然了,“殿下说得是,原是奴狭隘了。好在陛下心里只惦记着皇后殿下,自打杨淑妃诞下皇长子,礼聘入宫的世家女,陛下已极少再召幸了。最近一年,除了林修仪与金美人,陛下便只来凰安宫了。这些,确实不值得殿下提防。”
  顾言薇听到这样奉承的话,本该高兴,可脸上的笑意反而淡去几分。
  她拾起那枚金簪,在手指间转着看了一会,半晌方轻声斥责:“议论陛下,你失分寸了。”


第7章 百年老参 谢小盈真诚的炫富,让杨淑妃……
  谢小盈首次出现在凰安宫的大殿内,果然引得一众嫔御控制不住的议论纷纷。
  “这就是那个商贾女?”
  “是,豫王进献的……啧,姿容委实平平,真不知陛下怎么南巡就带回了她。”
  “你都说是豫王进献的,还不明白吗?”
  “看她那冒失样子,好没礼数,难怪进宫后从不见陛下召幸。”
  “可你看她裙子样式,倒是蛮新鲜的,是南方的绣法?”
  “暴发户而已……商人粗鄙,后宫多了这样女子,怕要教外朝笑掉大牙。”
  诸人议论的声音控制不住得越来越大,好在李尚宫很快从殿中屏风后绕了出来,沉声报禀:“皇后殿下到。”
  这下众人才息了动静,齐齐起身,朝屏风的方向俯身:“拜见皇后殿下。”
  顾言薇施施然自屏风后步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随口叫起,“没过来就听到你们聊得热闹,怎么?昨晚宫宴上,话还没说尽兴?”
  几个宫嫔左右对视,皆不敢答。唯有领头一女子毫不在意地开口:“回禀殿下,臣妾等人头一回见谢才人身影,姐妹们觉得新鲜,随便聊了几句而已。”
  “淑妃说得是,后宫难得进新人,倒也不怪你们惊喜。”皇后一句话就把众人先前议论,定性成了“惊喜”,她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谢小盈身上。经过方才议论,顾言薇本以为谢小盈脸上多少有些难堪,却不料谢小盈很坦然地坐在位置上,见她视线过来,甚至还有心思冲自己笑了笑。顾言薇顿了须臾,柔和道:“谢才人入宫来身子一直不爽利,才没能与姐妹们见上。今天她头回来,是该好好叫诸位认识认识。她年纪小,你们做姐姐的,以后要多关照她。”
  谢小盈循声起身,在位子前躬身一礼:“妾谢氏,见过诸位姐姐。”
  淑妃只是扫了谢小盈一眼,并不怎么在意似的,只同皇后讲话:“后宫进新人又有什么用?陛下心思又不在我们身上,除了臣妾有大皇子需要照拂,平日里还勉强算丰富一些吧。”
  谢小盈敏锐地从她说话口吻里品出了一丝“凡尔赛”的味道。据她所知,今上登基五年,至今膝下只有一位子嗣,便是来自这位杨淑妃。淑妃乃是英国公杨守嫡女,杨守又官拜中书令,位同宰执,实打实的世家贵族出身。淑妃最初礼聘入宫时就被封作九嫔之首的昭仪,承宠不到半载,便有了身孕。谢小盈不禁感慨,这位不仅仅是投胎高手,也是实打实的运气好。
  诞下皇长子后,杨昭仪便晋位淑妃。因此皇后之下,便是她了。
  皇后闻言,虚笑了笑,随口东引祸水,“陛下的心思也许不在淑妃身上,但未必不在其他姐妹身上。昨日陛下还同本宫称赞了林修仪的点心,说很是可口。林修仪有这样手艺,本宫竟不知道。”
  林修仪闻言忙起身,很谦逊道:“是陛下谬赞了,若皇后殿下赏脸,妾明日便进点心到殿下这里。”
  谢小盈立在中间,听她们打嘴仗,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坐回去。
  她试探性地抬头张望,冷不丁便与皇后的目光撞上。
  顾言薇看她小鹿似茫然的眼神,总算真心实意的笑了。亏李尚宫还觉得她有心计,这谢氏看起来连基本的进退礼数都拿捏不好,想用什么手段迷惑皇帝,那真是高看她了。顾言薇怜悯的把话题带回了谢小盈身上,“谢才人今日头回与大家见面,理当教谢才人多说说,叫姐妹们与你好好认识一下才是。”
  谢小盈如获救命稻草般,赶忙道:“启禀皇后殿下,妾初次拜见殿下,不知如何表现,因此特地备了一份薄礼,请殿下笑纳。”
  说完,她从莲月手里接过带来的锦盒,双手并奉。顾言薇命女官下去接,自己笑着问:“才人太客气,你自江南来,不知带了什么珍奇玩宝,能教本宫开开眼呢?”
  谢小盈闻言有些赧然,“恐要让殿下失望……妾备的是一根百年老参。”
  “……”皇后脸色微僵,列席众人亦是俱显惊奇。人参本就是名贵药材,百年老参就更价值不菲。
  等女官奉来锦盒,为皇后打开一观时,诸人便纷纷倒吸凉气。这人参极其肖似人形,只怕这一根老参,即可胜过千金。
  顾言薇有点笑不出来,这礼太重了,重得像一个下马威。饶是她知晓谢小盈出身,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株价值斐然的老参震得有些发懵。
  诸嫔俱是沉默,唯有杨淑妃大胆,倏地一笑,“哎呀,谢才人不愧出身江南首富之家,初次拜见皇后,便送这样大的礼。知道的说是妹妹忠心,不知道的还以为谢才人有意让殿下难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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