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树庄的那些人和事》第41/103页


鸭子妈也坐下拿了饼吃,边吃边笑着看着小凤说:“将来我们家鸭子要是能找到你这样的媳妇,就算有福气了。”
小凤害羞地道:“就怕鸭子哥的条件高呢。。。。。。”
鸭子用胳膊肋子撞她一下:“我条件高你心哩!”
二黄喝了口酒,乐呵呵地道:“要是就这样一家四口子,将来再给我和你妈生个孙子。。。。。。呵呵,这哭树庄还有谁能有我们家满意啊!”
小凤不则声,饼也不吃了,脸埋到碗边只顾喝稀饭。
鸭子就一遥拿饼一手拿扇子转过身来给小凤扇着凉,说:“m爷啊,你都说得小凤不好意思吃饭了。在你面前吃饭的可是就要走进城市了的大学生哟!”
二黄也拿丫油旋饼在手里吃:“噢,二爷不说了,给你们好好吃饭。”
鸭子妈听了就鼓励儿子:“是呀,扳门(草门)对扳门,板门对板门。你知道人家是大学生自己就要好好干。”
鸭子把桌上小凤刚咬了几口的饼又塞到她的手里:“别光按稀饭喝了,这油旋饼是m妈专门打来招待你这大学生的呢。快趁热吃,多吃一丫子,到连云港就吃不到了。”
小凤拿起饼咬了一口,说:“好在不远,我星期六晚上来家星期天晚上再走。”
鸭子望了她一眼,道:“你丫头想的倒美。”
吃了饭,小凤帮鸭子妈收拾了碗筷,抹干净了桌子,鸭子妈老俩口就上社场上去了。
鸭子说:“走,上你家去,要不你妈还以为你给我拐跑了。”
小凤坐在那不动:“再玩玩的,我今晚就是要看你能把我拐那去。。。。。。”
鸭子就来拉她:“那个敢拐你呀,你那二爹在县里当公安局长,我就是把你拐到老鼠窟里也能被他给挖出来呀!”
小凤屁股和板凳上象绑着松紧绳,鸭子拉一下就离开点,松了就又贴到了一起。她的嘴也没闲着:“你真没用,就不能把我拐到那个也找不到的地方呀,一个就有m俩人的世界!”
鸭子不拽她了,也坐了下来:“上月亮上去?那里也有嫦娥和吴刚呢。”
小凤也不饶他:“就没别的星球了?火星金星天王星你都有去过?不想带我去就是不想带我去,别找理由!”
鸭子就坐下来,把小板凳拖到她跟前,一下子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道:“m那也不去,就在这里就好!”
小凤在他怀里幽幽地道:“我知道你嫌我没有别人高。。。。。。”
鸭子知道她指的是谁。自己也不知为了什么,当他把小凤搂到怀里的瞬间,脑海里就一下子跳出了罗倩倩那天浑身湿透地趴在自己怀里的情景。。。。。。难道小凤也感觉到了?
他在这一分神,小凤就推开他从板凳上跳了起来:“怎么样,让我说到了吧?”
鸭子无奈:“我说不过你行不行?你小丫头这二年个子没见长高,吃的营养全长嘴上去了。走上你家去,要不你妈该来喊你吃饭了。对了,我上你家还真的有事呢。”
小凤不依道:“你少来打岔,你上m家又有什么正经事?”
鸭子就正色道:“你还记得m妈和m爷结婚那天,不是有一帮小孩子在社场上念儿歌玩吗?当时县委刘书记和罗二爷正在门口,罗二爷听到了,刘书记也听到了,他当时还和罗二爷开了句玩笑。罗二爷事后很不高兴,就打电话给你爷叫他查查这象儿歌又象打油诗的是那个编的。你爷自然就把这任务落实到我的头上来了。”
小凤也给他说的来了兴致:“什么象儿歌又象打油诗的词让二爹生这么大的气?你念给我听听。”
鸭子就念道??
“今天一进城,
看见一个人,
脸上的麻子骇呀骇死人!
大的象笆斗,
小的象瓷盆
最小最小二斤四两整!”
小凤就笑得捂着肚子,眼泪都有流了出来: “哈哈哈哈。。。。。。m庄那个这么有材呀!哈哈哈哈。。。。。。还最小最小二斤四两整呢,跟他称过似的。。。。。。”
鸭子却严肃地说:“不管他称没称过,这个人只要是哭树庄的人,罗二爷就会认为是专为要他难看而写的。这个人就会倒大霉!”
小凤不笑了:“二爹不是这样子的,以前有好多人当面就叫他大麻子他也不会生气。”
鸭子道:“那是他没当公安局长之前。你没发现,他现在笑起来都和以前不一样。现在的笑好象画好贴上去的,根本不是从心里出来的。有时嘴里的笑声出来了,脸上的表情还没变呢。现在能当面这样喊他大麻子的,估计也就m爷一人而已。”
小凤想了想,说:“给你这一提醒,我也觉得二爹好象真的有点和以前不一样了。那一晚上我弄电筒给他照着上你家来找黄二爹,路上一条大白狗咬着往我们跟前冲。二爹站下来眼一瞪,喝声‘你找死!’那狗立马停下,也不敢出声了,夹起尾巴就跑回去了。我给骇得浑身寒毛一炸呢。当时以为是给那条大白狗骇的。今天给你一说,想起来了,就是给二爹那黑暗中发着寒光的眼神和那声断喝骇的!”
“知道那条大白狗是那家的吗?”鸭子问。
“那条大白狗好象是老吹书记家的?对了,它夹起尾巴跑了时,二爹还在后边朝它骂一句,说明天看看你狗日的是那家的!呵呵,二爹他当晚就走了,早不知忘那八国去了。”
“知道他是那天当晚走的,我和你一起送他去你家的嘛,倩倩和她妈妈也都一起来的,是厚皮开的车。”
“就是呀,所以,这次二爷问那几句话是谁编的,也不会当真的,一时生气而已。对不对,鸭子哥?”小凤望着鸭子说。
鸭子往门外望了一眼,拍拍她的手,在她的耳边悄悄地问:“你这一节子还见过那条大白狗吗?”
小凤身上的寒毛又竖了起来,不由得一把抱紧了鸭子的膀子:“真没见过呢。。。。。。”
鸭子意味深长地道:“所以,你二爹现在的说的每一句话都不会轻轻地随风飘走。。。。。。”
鸭子从烂红眼家回来时已九点多了,刚开了门,周大吹子拿着芭蕉扇子从墙角的阴影里悄悄地走了出来,小声地说:“侄儿你回来了?”
鸭子给他骇了一跳,不高兴地道:“我说大爷你就不能站蹲亮堂点的地方吗?”
周大吹子跟在鸭子的屁股后头进了屋,等鸭子点着了灯,就自己坐到小板凳上,小心地问:“侄儿啊,你到马书记那是怎说的呀?没说那几句打油诗是我编的吧?”
鸭子道:“我要是今晚说了,就怕你明天的日子就过不安稳了!”
周大吹子嘴硬道:“他罗大麻子也不能不讲理吧,这哭树庄又不是就他一个麻子。。。。。。”
鸭子不屑地道:“那你昨晚就不该来找我呀,要不是看你是本家大爷的份上我才犯不着担风险跟你瞒呢。”
“侄儿你这样说就对了,我这要是给罗大麻子治办了,你脸上也无光呀,你毕竟也姓周嘛。不过,他就知道是我写的了,我还能该死罪啊?!”说着说着,周大吹子的嘴又习惯性地吹了起来。
鸭子没说话,盯着他看了一会。他被鸭子看得浑身不自在,就说:“你有话就说,这样看着你大爷干嘛?我说的还能不逗吗!”
鸭子看着他,沉着声一字一顿地问:“你家那条大白狗,那去了?”
周大吹子一脸疑惑地问:“m家大白狗没了和这事有什么关系?”说着就又激动起来,“要知道是那个狗日的逮去吃了,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鸭子冷冷地道:“谁吃了我倒不清楚,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它的失踪,就是因为某天晚上,追着罗二爷咬了两声。”
“这罗在麻子也。。。也太。。。太。。。狠了吧?”周大吹子浑身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骇的。
“更可怕的是罗二爷也只是在和人没事喝酒闲谈时,无意中说起那晚在哭树庄差点给一条大白狗咬了,就有人神不知鬼不觉中就让你家那条大白狗消失了。这次是他明确地表示了对这件事情的不满,要是确定这几句歪诗是你编的,哼哼。。。。。。”
周大吹子这下是真的不敢吹了,从叉口里掏出皱巴巴的香烟,抽出一支给鸭子,鸭子挡了回去。他就自己自己抖抖索索地点着了火吃了一口,苦巴就脸地央求鸭子:“侄儿啊,我好歹也是你大爷,你就帮我这个忙吧。要不,你大爷给姓罗的弄死了还真不知是怎么死的呢。。。。。。”
鸭子缓了缓脸色,道:“你的事我能不管吗?我刚才和马书记说了,这打油诗是从街上小学的孩子那里传过来的。我在放学的路上问过了,街上小学里的孩子都会念。我估计现在全公社的孩子早就都会念了,谁知道是你传他还是他传你的呀。你只要把你教的你门旁的那个小女孩的嘴封好就没事了。就是有人问她时,她只要说是上街玩时跟河那边的小朋友学的就是了。全公社的麻子何止上百人,再说如果再过十天半月,说不定全县的小孩子都会念了,就更没事了。”
周大吹子听鸭子这样一说,心也便就放了下来,吹的毛病也就又上来了,吃了一口烟说:“你大爷就是机会没跟上啊,就看我瞎诌几句诗几天功夫就流传起来的水平,哭树庄那个跟得上,他罗大麻子还是烂红眼?”
鸭子又好气又好笑:“你就收摊子吧!要是嫌死的太好看了就赶紧回去再写上几句流传流传。。。。。。”
周大吹子不乐意了:“侄儿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大爷呢?我不就是在你这发句牢骚嘛。。。。。。又不是没照你侄儿的话上来。”吃了两口烟又真心实意地说,“这次你帮我,你大爷也不会忘记的,往后我那个的话也不听,就听你侄儿的了。”
周大吹子出门时,看宅基上堆着几堆砖头,就说:“看这砖头盖屋又不够,侄儿是要砌个院墙吧?”
鸭子道:“是呀,m爷盖屋时剩下几方,又去大窑厂买了十方,砌个院子紧就些。”
周大吹子道:“那天动工了我也来帮忙。”
送走了周大吹子,鸭子去水池那冲了澡,躺到床上才想起今天忙了一天,口袋里下午收到的大头的信还没看。就赶忙拿过衣服掏出信来。
大头的信天高云淡,他说他们班上有几个三十多岁的四十多岁的的老大哥,天天跟在他们后边混感觉真好。他们不是老婆来就是孩子来,自己也就能经常地有好吃好喝的,呵呵。这帮老大哥不仅世事洞明还兼人情练达,和教授、讲师都玩得来,礼拜天没事就凑到一起喝上几杯小酒,神聊些国际国内大事,当然他大头也就会顺便潇洒它一回。
他对鸭子目前的情况感觉良好,说是一颗耀眼的政治新星将从哭树庄升起!
在信的末尾,大头轻描淡写的告诉鸭子,他在南京碰到了下放户心仪姐,她在灯泡厂里上班,已结过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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