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有鬼之白骨变》第150/220页


杜重被这句问话噎了一下,装模作样地假咳了两声,尔后似是踌躇了片刻才道:“你忽然提白先生作什么?”

白晓谷回道:“大家……把我当作……他……”

言毕,杜重也重新打量了一番白晓谷,颔首道:“的确有几分肖似……不过白先生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你这傻东西又岂能同人家相提并论?”

白晓谷抿了抿嘴,不甘心地又问及白先生种种,杜重却闪烁其词道:“老夫被封在骰子里整整十载,人间的事许多都记不太清楚了。”

白晓谷不依不饶地追问,杜重不胜其烦,挥了挥手:“这些老夫怎会知晓?你同别人打听去!”

在场众妖都当自己是“白先生”,又有何人能问?白晓谷委屈地瘪起嘴,忽而想到段珂,估摸那道人兴许知道些什么,忙回头去寻他,却不见段珂踪影。

“那牛鼻子之前不是说要寻人吗?大概是混进人群中去了吧,莫要管他。”

听杜重这般道,白晓谷颇感失落,再看群妖宴饮,固然热闹,自己却像是多余的。

这般念道,他垂下头来,再去望那镜湖,也不知李岫现在身在那里?忽然好想他,好像立刻就回到他身边去!

“镜湖的水面是非常脆弱的一道结界,若是碰了它,结界就会破碎,你会掉到另一边去的……”

忆起麻团儿先前的警告,眸中灵火微微一窒,白晓谷身随意动,自行除了鞋袜,露出一对雪白的双足,尔后撩起下摆,坐到了圆盘边上。

杜重见状一惊,问:“傻东西,你想作甚?”

白晓□:“我想云生……我要回家。”

说罢,不容杜重阻拦,缓缓将双足伸进了水里……



李岫不谙水性,陡然被那金树的小枝拖拽到湖中,呛了好几口水,身子就像铅块一般,不受控制地缓缓往下沉去,旋即意识被渐渐抽离、消弭……李岫睁着双眼,却只能看到一团漆黑,仿佛自己正置身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

吾命休矣……

李岫脑中蓦地闪过一抹白色的影子,他想起家中的白晓谷,胸中登时涌起一丝不甘――

倘若自己就这般葬身湖底,还有谁会照顾那个痴儿?

这般念道,李岫拼命挣动了一记,忽然感觉四体恢复了一些知觉,他仰头朝上望去,只见深渊的上端有什么正发出淡淡的银辉,引导着自己游向那里。李岫奋力游得近了,方才发觉那原是两条雪白荧洁的小腿,纤细修长,宛若玉石雕琢的一般,此时正随着水流轻轻摇摆。

一时也顾不上轻薄不轻薄,李岫一把抓住那不盈一握的足踝,就像攥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而小腿的主人似是被这突如而来的一记惊到,猛地缩了回去,就这样李岫顺势被拖出了水面!



白晓谷刚把双腿探入水下,一样滑腻柔软的东西就顺着他的小腿爬了上来,白晓谷骇了一跳!

原来麻团儿被李岫放了之后就重新潜进水里,想按来时之路回到镜湖的那一头,正苦无进入之法,恰在这时瞧见水面上伸下来一双白腿,便顺着那儿蹬了上来。

待白晓谷看清那爬到膝上趴着的物事,原来是只喘着粗气的白蛤蟆,方才松了一口气,他唤了一记“麻先生”,麻团儿却惊魂未定,柔软圆胖的身子兀自在白晓谷的膝头瑟瑟发抖。

见他这般怯懦,杜重少不得开口讥道:“瞧你也有数百年修行,怎么胆量比鼠辈还小?”

麻团儿此时缓过劲儿来,刚想开口说话,可他才刚说了“老朽”二字,白晓谷只觉得沉在水面下的脚踝一紧,像是被什么人狠狠拽住一般,白晓谷使劲缩回了双腿,可这一缩,却从水下带出来了一个人来!

那人一袭青衫,披头散发,浑身被浇地透湿,一只手还紧紧握着白晓谷的脚踝,白晓谷吓得惊慌失措,就欲挣脱那人,不料对方手上劲道十足,竟似铁铸的一般。就在这时,灵火莫名一颤,白晓谷撩开那人的湿发,细瞧他的眉眼――不是旁人,正是李岫!

“怎么会是李县尉!”一旁的杜重见状,失声叫出声来,白晓谷也呆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瞪着脚边――怎么自己方才还在想他,他就真的从镜湖的另一端掉了进来?

白晓谷回过神,再看李岫此时双目紧闭,一身狼狈,忙一把将其搂进怀中探了探鼻息,李岫气若游丝,面色青白,白晓谷无措地望向杜重,杜重也适时蹦到李岫面上,翻看了一阵,吁了一口气,道:“还好,他只是暂且晕厥过去,性命无虞。”尽管杜重这般道,白晓谷还是忧心李岫安危,附在李岫耳畔不住呼他姓名,可无论怎么叫唤,李岫始终双目紧闭,人事不省。

“有人在这里!”

“人……我嗅到了人的气味!”

“吃了他……把人吃掉!”

白晓谷正一颗心系在李岫身上,浑然不觉此时鬼宴正因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气氛陡变,直到群妖聚拢过来他才惊觉身后异动,蓦然回首,只见大伙儿正虎视眈眈瞪着自己身前的李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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