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有鬼之白骨变》第155/220页


李岫只当自己还身在梦里,猿臂一伸就欲将那人带进怀中,却不料来人颇具份量,沉甸甸地趴在他胸前,压得李岫几乎喘不过气来。

“呆子!你在做甚?我可不是你家那心肝宝贝!”那人怒叱道,在李岫额前赏了两枚爆栗,李岫顿时清醒过来,松开来人,此时才瞧得分明――对方乃是自己的挚友罗瑾,却不是心心念念的那人。

怎么一觉醒来,他又不见了?莫非之前那段旖旎缱倦只是夙夜梦寐?

回想起怀里曾经拥过的轻软的身躯,李岫只觉得鼠|蹊一紧,那儿流蹿过一丝甜意,仿佛梦里的温存种种还没有完全消逝。

“咳咳。”头顶上传来罗瑾不耐的轻咳,李岫一抬头,罗瑾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李岫顿觉赧然,面上臊地通红!

“……昨晚艄公送你回岸边,不想你却醉倒在船上,他也不知你住在何处,只好又将你送回画舫。”李岫问及罗瑾昨夜种种,罗瑾便这般作答,顿了一下又道:“昨夜不知怎么回事,我同薛矜才刚浅酌了一循,两人俱腹痛不止,在茅厕里闹腾了数个时辰……明明咱们三人吃的饮的都是一般,为何就你一个安然无恙?”

李岫听罢,隐隐记得昨夜那儿的确有一阵子翻江倒海,不过一会儿便消停了,他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指尖却勾到了一件异物,提起来定睛一看,乃是一根细细的银白丝绦。

李岫心念一动,蓦然想起这丝绦的主人――正是白晓谷!

百鬼夜宴(十二完)

为什么他的发带会粘在自己身上?

莫非昨晚那些并非梦境?真的有人同自己缠绵了一宿?而那人不是旁人正是白晓谷?

不可能,若真的是白晓谷,这痴儿久居深宅,如何出得家门来到此地?

李岫这般寻思,一边难以信服地摇着头――这一刻,他胸中百转千回,一边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而见李岫面色有异,罗瑾忍不住推了他一把,李岫这才返过神来,猛地想起昨夜那不祥的预感,“霍”地一下站了起来!

这番也顾不上整冠束发,李岫丢下罗瑾,独自一人租了一叶舟子划回岸边,又从驿馆取回了座驾,一路打马回了城中。

此时宵禁已过,日头高悬,街上还似往常一般熙熙攘攘,人山人海。李岫牵着马好不容易回到宣阳坊,眼看家门不过咫尺之遥,胸中再度忐忑起来:李岫自己也不知道匆匆赶回究竟是为了确认什么,可他唯一期望的事家中教他挂心的那人,千万千万不要出事……

李岫走近叩门,门没开,心中一紧,又急急敲了几遍,还是无人相迎,他只得自己摸索了钥匙出来开门。

“吱嘎”一声,斑驳的大门缓缓开启,金色的阳光顺势照进里头,落在雕镂着“马上封侯”的古旧斑驳的影壁之上。李岫绕过影壁,眼前遂呈现一方小小天地,老榆正宁立花畦中央,依然苍翠蓊郁,树干上则伏着一只鸣蝉,此时正“知了知了”唱个不休。

小宅一切如旧,只是李岫置身其中,头一回觉得它变得空旷起来。

“晓谷!晓谷!”李岫一边疾呼,一边进入内找寻,可除却西厢内垮掉的床榻和满地的狼藉,屋内各处遍寻不着白晓谷的身影。

白晓谷从来没有像今次这般不告而别,而房中现下又如此凌乱,宛若经历了一番争斗――难道是自己离家的这段时间,家中遭逢了什么变故?

李岫胡思乱想着,在老榆下来回踱步,他正急地满头大汗,转念想到若是白晓谷出事,在家负责看顾的侍童难辞其咎,可眼下也未见小桃踪迹,莫非白晓谷失踪真同他有何瓜葛?

念及此,李岫心急如焚,他扭身刚冲出家门,只是才刚踏出门槛,便同一人撞了个正着。

来人乃是万年府中一员皂役,他见着李岫,忙拦了他,道:“少府大人,且留步。”

李岫微微一怔,又听那人接道:“桃哥儿昨晚犯夜,被府里的差人拘了起来。有人识得他是少府大人的侍童,便押着没有动刑……大人现下能否拨冗去一趟衙门,领他回去?”

李岫正愁没有家人的下落,此时听得小桃被人拘了,又惊又喜,忙问:“昨晚就逮着他一人吗?”

皂役颔首,顿时教李岫的心又凉了半截。

“不过说来也怪,”皂役不紧不慢地接道,“平时见桃哥儿也是个伶俐孩子,昨晚不知怎的,跑到街上作怪,胡言乱语,行状疯癫……竟似痴傻了一般。”

“此话当真?”

“小人不敢诳言。”

听闻,李岫暗道不妙,略略沉吟了一会儿,道:“带我去看他。”



一袭布衣的少年蜷缩在墙根,低头向暗壁,不知何故,此刻浑身正不住打战。

李岫只当这侍童从未经历囹圄之苦,故而才被吓作现在这个模样。

“小桃。”李岫低声唤道,不想这一记却唬地少年肩头一缩,他战战兢兢地转过头,见是自家主人,这才恢复了神识,匍匐着爬将过来,手臂穿过木牢的阑栅空隙,一把抓过李岫的下摆,泣道:“大人……大人您总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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