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有鬼之白骨变》第168/220页


白晓谷怔在当场,即便隐隐知悉方才那一幕并非现世的场景,可眸中的灵火仍旧躁动不休。

白晓谷于灵识之中唤了几遍白先生,对方却没有回应,正当他以为白先生已经离开之际,只闻得一记长叹,仿佛在静池之中掷入一枚石子,激起一圈涟漪。

那声音如此凄绝,哪怕是白晓谷也觉品出其中的苦味来,他原本还欲发问,可莫名的又觉得害怕,唯恐自己一开口,得到的回答就同自己想象的那般……

“如你所见,”白先生道,“再过十年,云生为痨疾所苦,最后终拖不过半载……”

白晓谷虽不知什么是“痨疾”,可一听白先生所言,便立即想起过去曾听杜重说过,人有生老病死,李岫不过是**凡胎,终也脱不出此厄,可是就算再过十年,李岫也只有三十多岁,那时应正值壮年,怎会好端端的染上恶疾丧命?未来的十年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本云生能活到天命之年,只因他旧年尝在华妃墓中遭逢异变,生生折了二十年的阳寿……所以才会早早谢世。”白先生一边解释,原本波澜不惊的语调里难得带了一丝颤音。

白晓谷虽未亲历华妃墓一案,可是同他形影不离的蠹虫精却是自李岫从墓里带出的骰子里脱出的,小老头儿一向口若悬河,某次醉酒便将在墓室中设局同人玩樗蒲的故事说了出来。

杜重曾道,自己困在骰子中时,曾受人胁迫要取那擅闯墓穴之人的性命,差一点便要得逞了。白晓谷问他取的是何人性命,杜重却含含糊糊地说不清楚,白晓谷当时懵懂,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如今方才明白,那人便是李岫!

“是谁……要害云生?”白晓谷问,白先生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白晓谷又问:“那你有办法……治好云生吗?”

白晓谷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治不了他。”

“为什么?”白晓谷急道:“你不是……神通广大吗?为何……治不了?”

“痨疾并非不治之症,可就算医好了云生,他还是会因为别的原因丧命……我试过许多回,却怎样都无法扭转乾坤。”

白晓谷初时还听不太懂,细细一想才明白过来:“你说……你救过云生……许多回?”

白先生不语,算是默认了。

“那你也……见过他……”

“是。”白晓谷话未说完,白先生便生生打断他,“我见过云生死过许多回……就在我面前……”

言毕,白晓谷只觉得灵火一窒,背后遂升起一股寒意,一股前所未有的空虚和恐惧感向他铺天盖地地袭来――

李岫真的会死于非命,连白先生都无力回天!自己却眼睁睁地什么都做不了……那要是在他逝去之后,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头一回,白晓谷觉得自己这般无能而又渺小,他浑身战栗,眼眶里的液体再也盛载不了,就这样满溢而出。

他胡乱拭了两把,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反而因此变得更加汹涌。

“别哭。”白先生柔声说着,白晓谷顿觉灵识中一道温和的力量将自己缓缓包裹了起来,感觉就像被人拥进了怀里一般。

“我的天劫将至,”白先生悠悠道,语气恢复了先前的从容不迫,“时至今日,已至极限,不日我将形神俱灭……从今往后,云生便要托付给你了。”

“答应我,无论星宿如何变幻,无论经过几轮寒暑,你都要伴在他的身边,替他度过难关,不离不弃。”

“可是……”

“别担心,就算我改变不了他的命运,你却可以……”

白先生话音刚落,眼前再度亮起了白光,白晓谷知道自己即将回归到现世,于是忙问:

“你究竟……是谁?”

光芒炽愈,视野中的一切渐渐湮没在白色的洪流之中,白先生的声音此时由远及近悠悠传来,份外空灵:

“我是白晓谷……是世上的另一个你。”

白骨情缘(十)

李岫和罗瑾自城外匆匆归来,同守着春明门的城门郎费了好一番口舌才进得城来。李岫一向公私分明,这回却难得地以公务托词,同行的罗瑾直觉得不可思议,但也未多作置喙,两人相携入城之后,便直奔永兴坊。

来到韩府门前,李岫按着那椒图辅首将门敲地“梆梆”作响,不多时就有人前来应门。

韩府的老管事从内里启开一条门缝,从中窥伺,认出李岫,忙敞开门呼了一声“表少爷”,只是这回也不容他通禀,李岫不由分说径直跨入门中,罗瑾尾随其后。

韩湛之前早已歇下,闻得前院动静,披衣迎了出来,见不速之客乃是李、罗二人,暗忖二人熟稔,估摸早晨自己托罗瑾解惑的事儿李岫已然得知,心中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道:“两位惫夜至此,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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