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有鬼之白骨变》第177/220页


李岫同罗瑾整日厮混一起,也曾听他说过修行之人一旦到了某种境界时刻都将应“天劫”,虽然不知何谓“天劫”具体为何,但瞧阿难如此狼狈,也大抵猜得地那同小可……也无怪乎他就这样堂而皇之离开了菩提寺。

“那长老离了长安,欲往何处去?”李岫又问。

阿难微微一笑,没有作答,只是道:“若是有缘,贫僧自会与檀越再会。”言罢,阿难双掌合十,吟了一记佛号,背过了身子。

李岫有些怔忡,急忙上前欲拦阿难,不想对方明明近在咫尺,自己伸手却不及。李岫又唤了两声“长老”,那缁衣僧的身形却渐渐飘忽起来,不一会儿便被长安的夜色吞噬殆尽。

望着阿难消失的方向,李岫轻叹一声,尤感怅然若失。待返过神来,他重又牵起马匹,朝着来时之处踽踽而行――

记住哦!

144伏魔法师(三)

―― 记住哦!

是夜,李岫回返家中已逾酉时,一近家门,只见白晓谷如旧守在窗下痴痴等待。此时他横卧在席上,身姿窈窕,正仰头望向自己,那副憨态可掬的模样,愈看心中愈是怜惜,这般适才同阿难分别的一丝怅然登时一扫而空。李岫俯□子轻轻揩去白晓谷唇角粘着的糖屑,心想他又趁着自己不在偷吃饴饼,只是明明吃的不少,却也不曾多出几两肉来?

这般念道,李岫嘴角噙着笑意,解了外氅,正欲凑近,忽然闻得腹内隐隐作声,白晓谷亦听得,便问:“云生……这是饿了吗?”李岫面上微赧,便顾不得同白晓谷亲昵,忙起身去唤仆僮预备饭食。

李岫刚走开,耳内的杜重便迫不及待冒了出来,喝道:“你这傻东西!现在还这有心思同李县尉卿卿我我?”

白晓谷歪过头,满脸不解。

见状,杜重气地直跳:“难道你还不知自己就快大难临头了嘛!”

缘来早间李岫去到衙门当值,白晓谷独自守在屋中,正百无聊赖间,忽见一列蚍蜉抬着枚核桃缓缓靠近。凑到跟前才看清:那核桃竟镂作一乘肩舆的形状,待众蚍蜉行止,从核桃肩舆里蹦出个衣冠楚楚的小人来。

白晓谷细瞧之下才发觉,小人竟是阔别多日的杜升。

自从这应声虫被召作驸马之后,便褪去那打着补丁的儒袍,换作绫罗玉钩,金饰鱼袋,此时见到昔日宿主也不似当初那般怯懦,拱手作揖,落落大方地唤了声“白公子”。

自从杜升被蚁族招赘,杜重常感叹自己缺个伴儿,如今见到从子衣锦归来,喜出望外,蹦过去一把拉住他的手,好不亲热地讲了一通话,末了才回过魂来问他:“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呀?”

杜升这才返过神,应道:“叔父,子腾今朝是奉公主之命,特地前来向白公子和叔父您通风报讯的……”接下来杜升便徐徐道来……

有个云游和尚来到长安,不知其来历,他根基不浅,道行非常,最近收了不少妖怪,一些本领高强的不服,找上门去,却被和尚不由分说打回原形,其他各坊的小妖闻得风声纷纷出走,现下大伙都争先离开长安暂避风头。

“……公主唯恐恩人有难,特遣子腾前来相告。”杜升言毕,白晓谷还一脸懵懂,杜重忙追问:“公主还叮嘱你说些什么?”

杜升凝眉想了想,回道:“那和尚着实厉害,若是白公子同叔父遇上他切记要量力而行呵。”

杜重连声答应,一边又热络地说了一堆客套话这才松开杜升的手,还教白晓谷掰了点饴糖分给众蚍蜉……待核桃肩舆走远了,杜重扭过头一脸严峻地冲着白晓谷喝道:“适才子腾说的话你都听见了罢?”

白晓谷颔首,杜重又问:“那你将来预备作何打算?”

白晓谷沉吟了一会儿,旋即摇了摇头,见状,杜重忙道:“都说了咱们会有麻烦,难道你就不想离开长安避一避么?”

“不行。”杜重话音刚落,白晓谷便不假思索地回道,杜重奇道:“为何不行?”

“我答应过云生,”白晓谷说时一脸认真,“从今往后,再也不离开他了。”

杜重一愣,嘟起嘴道:“此一时彼一时,况且来日方长,又不是不回来了……”

白晓谷歪过脑袋,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道:“不是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吗?”

杜重闻言,怒道:“呆子!你又不是什么‘君子’,你不过是个妖怪呀!”

杜重原本不过是句无心之言,却教听者有些伤心,只是白晓谷灵识初启,喜怒尚不能自已,他身子微微一颤,偏过脸儿。而老蠹虫又是何等聪明,瞧出此刻宿主不悦,当下只好忍气吞声,不再多言。

现下瞧白晓谷一派安心惬意,似是将这桩前事抛诸脑后,杜重忍不住旧事重提,白晓谷却道:“我都不着急,重重你又操心什么?”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把小老头儿气得七窍生烟!他瞠圆了双眼,一吹虫须,自白晓谷耳中一跃而下,嚷道:“老夫再不管你了,你就自求多福罢!”言毕,还去拖正伏在案角歇息的八将军,作势就要骑着它离开此地。

白晓谷正要去拦杜重,不想恰逢此时李岫折回屋中,他在案上搁了饭菜碗箸,就将白晓谷一把牵到自己身旁来,白晓谷被这记动作惹得一呆,待他回过神来,却见案角上空了一块,杜重和他的坐骑已不知去向。

“晓谷,你在寻什么?”李岫见白晓谷左顾右盼,模样有些无措,便这般问他。

李岫肉眼凡胎,自然是瞧不见杜重的,白晓谷又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在找那小老头儿,于是只得佯装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冲着李岫浅浅一笑。

李岫又唤小石头一齐用饭,三人坐定,席间还忙不迭地替白晓谷递饭布菜,可白晓谷心里牵挂着杜重,嘴里虽嚼着饭菜,却食不知味。

当前:第177/220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