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有鬼之白骨变》第60/220页


“为何?”李岫不解。

“依我看,‘蝙蝠盗’专偷那些为富不仁的豪门贵绅,再怎样都算得上一名‘侠盗’了呀。”罗瑾悠然道,浑然不觉在一名朝廷官员面前夸赞一个盗贼有何不妥。

李岫斜睨了罗瑾一眼,不动声色地反唇相讥:“那是因为贫户家中根本没有可供偷盗之物,改天换作你府上被这位‘侠盗’光顾了,看你还笑得出不?”

罗瑾听罢,摇着手直呼“不可能”。

二人又闲话一阵,少顷在附近酒肆里对饮了几盅,方才回到朱雀大街上,作别之后,各自分道扬镳。

返回宣阳坊小宅已经时近傍晚,临门之前,李岫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白晓谷那张无邪的容颜。

上元节之后,每回同白晓谷四目相对,那对清澈的瞳仁总教李岫自惭形秽,总觉得自己不该对这样单纯的白晓谷心存邪念,可是……

“云……生。”伴着这声呼唤,李岫只觉腰间一紧,一个熟悉的重量抵在了背后,他的胸口立时像揣了一只小兔,乱蹦不休,李岫努力稳住气息,这才轻轻挣开白晓谷的臂弯,道:“用过晚饭没?”

白晓谷没有回答,只是踮起脚尖,伸长胳膊勾住了李岫的颈项,而后趁着李岫怔忡的空档里,冲着他微微嘟起嘴来。

这副任君采撷的姿态,瞧得李岫有些犯蒙。上元节那晚,自从糊里糊涂地吻了白晓谷之后,李岫唯恐白晓谷以为自己是个轻薄之徒,便没敢再没越雷池一步,反倒是白晓谷却像食髓知味一般,时常缠着他要求亲昵,这教李岫多少有些无所适从,看着白晓谷髻上垂着的银色发带,这教他又忆起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衣人来。

在李岫看来,白衣人就像是镜中花、水中月,自己固然倾慕,却触手难及;而白晓谷却是同他朝夕相对之人,这大半年的光景自己早已将其视作家人。他明知这两人性子迥异,也毫无干系,可不知怎的那晚还是有一瞬将他们俩弄混了……

愈想,李岫愈发心如乱麻,他不知自己该把白晓谷放在何种位置上,究竟是呼之为“弟”,还是把他当作……

正胡思乱想间,白晓谷又朝着这边凑近几分,他那原本缺少血色的唇瓣今次不知怎的,显得分外嫣红可爱,李岫瞧得口干舌燥,昏头昏脑地正要俯身下去噙住那儿,忽然耳畔传来一记轻微的异动,李岫抬起头,却见自家侍童正呆若木鸡地望着这边。

李岫如梦初醒,顿觉羞惭万分,他一把推开白晓谷,逃也似的冲着内室奔去。

“可惜啊……功败垂成!”

见状,杜重扼腕,他一边说着,那“珠圆玉润”的身子慢腾腾地从白晓谷的发间钻了出来。

过了一个冬季,杜重又胖了一圈,最近他总是卡在白晓谷的耳窝里,就连翠哥儿驮着他都开始力不从心。杜重自己浑然不觉,他最近一直醉心于教授白晓谷如何勾引李岫,争取早一日修习“采补”之术。

“你这笨骨头,气煞老夫了!这么教你都不会,若是换做老夫,早就把李县尉迷得神魂颠倒啦!”杜重气咻咻地扯着白晓谷的头发丝儿教训道,睨眼看到对面的小桃,又怒道:“还有这个多事的小刁奴,老夫迟早有一天要把他撵出去!”

不知是否为杜重的气势所慑,小桃莫名地打个了激灵,他瞅瞅白晓谷,瘪了瘪嘴,低声咕哝了一句“不知羞耻”,这才退回房里。

骷髅诡案(二)

因为有先前那出,晚饭时席间气氛一直有些尴尬,白晓谷倒若无其事,自顾自往嘴里一块接一块地塞着胡饼。[ ^]

尚未饭毕,忽然有人前来叩门,小桃前去应门,来人是一员同李岫相熟的皂役,说是曹县令唤他回一趟衙门,有要事相商。李岫不敢怠慢,匆匆披上官服便往万年府上去了。

李岫离家之后,白晓谷只得趴着在席子上听杜重唾沫横飞地讲述:“想当年,老夫……”说了约摸半个时辰,杜重有些倦了,他打了个哈欠,拱进白晓谷的耳窝里,不一会儿便打起盹儿来。

现下只余笼子里的翠哥儿在一旁“齐齐”放歌,白晓谷倍感无趣,又把装豆子的钵儿端来,一粒粒数着打发光阴,间或丢一两颗给翠哥儿解馋。

亥时刚过,李岫回到宅中,只见堂上还亮着灯,白晓谷正倚在窗下等他回来,心中一暖,刚踏进门槛,白晓谷立时偎了过来,在李岫怀里寻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将脸埋了进去。

李岫将白晓谷拥了一会儿,悄悄四顾,不见小桃在场,这才壮了几分胆量,他捉起白晓谷垂于肩颈上的一缕发丝,按于鼻下嗅闻,尔后俯身,小心翼翼地在白晓谷的耳廓上啄了一记。

白晓谷有样学样,照着自己被碰的方式去碰李岫,两人耳鬓厮磨的响动将杜重吵醒了。杜重伸出一条小细腿,不满地踹了李岫一脚,嘴里叱道:“教你亲的时候不亲,不教你亲的时候乱亲……扰人清梦!烦不烦呀!”

李岫只觉得颊上微痒,楞了楞,遂挠了挠被杜重踢过的地方:“有虫子?”

白晓谷听闻,还以为李岫发现了杜重,吓得立刻捣住双耳,憨态可掬的模样教李岫忍俊不禁。

可转眼忆起了方才衙署中曹县令方才吩咐过的差事,李岫旋即收敛了笑容,他踌躇了一会儿,道:“晓谷,明日一早我要离开长安,要过七天才能回来。”

李岫虽是万年一县的辖官,偶尔也有去外地办差的,只是时间都不太长,大多一两日的光景就回来了,今次听说他要离开那么久,白晓谷不免有些委屈,他牵着李岫的衣袂,轻道:“云生一走……晓谷寂寞。”

白晓谷此时不光话说地比最初流利,甚至能简单地表述自己的心情,闻言,李岫不免欣喜,心道白晓谷或许并非天生痴愚,假以时日说不定他也能变得如常人一般。

“七日光阴不过稍纵即逝,待我回转,就教你习字,如何?”李岫这般哄道,白晓谷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云生要去……哪里?”

“王顺山。”

“去那……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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