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有鬼之白骨变》第73/220页


“所以才要出其不意啊!不管是哪个冒用老子的名号盗宝,老子就来他个黑吃黑!”蝙蝠盗说罢,恶质地“嗤嗤”笑出声来,听得杜重不由自主地在琉璃瓶中打了一个寒噤。

“你比磨合罗(*唐宋时的一种玩偶)有趣多了――怎样,做我家的玩偶吧?”

听闻,杜重气在瓶子里再度暴跳如雷:“大胆小儿,竟敢这般戏弄老夫?你可知道老夫乃是……”

“五百年修为的地仙,你都说了很多遍啦,”蝙蝠盗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道行再深又如何?还不是被老子装在瓶子里?”

杜重被这话呛地哑口无言,少顷,稍稍恢复了点元气又大嚷着要出去,他一边蹦?,琉璃瓶随着他的动作也在案上一跳一跳,瓶底一滑,眼看就要堕下去,蝙蝠盗猿臂一伸,将琉璃瓶稳稳地抓进掌中,提到眼前恫吓道:“你这小不点,若是再敢胡闹,信不信老子把你丢了喂猫?”

一个“猫”字教杜重想起半年前的那出不堪的往事,他吓得立时噤若寒蝉,就在这时,外边传来“??”的脚步声,蝙蝠盗微微蹙起眉,将瓶子纳进袖中,迅速翻身上梁。

须臾,几个老僧接踵步入此间僧寮,阖上门之后便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浑然不觉有位“君子”正栖在梁上。

他们原本俱是悟真寺内德高望重的长老,可他们现在人人面上都是一脸严峻,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

杜重原本耳力极好,可是现在隔着一层瓶壁也听得不太真切,隐约只闻得“蝙蝠盗”、“三日”、“佛会”等字眼,又过了一会儿,房门启开,有个满面红光,身着绯色袈裟的老和尚被人如群星拱月般迎了进来,而从他手中所持的禅杖可以猜出,他乃是寺中的最高位者――慧远方丈。

众僧纷纷噤声,待慧远落座之后,其中有个瘦削的白眉老僧冲着他打了个佛号,絮絮地禀陈了一些事宜,听罢,慧远面上立时现出愕然的表情来,他弃了蒲团,在原地来回踱步,一副焦灼的形容,全然失了一代高僧应有的超然风范。

长叹一声,慧远口中喃喃自语着:

“……这该如何是好?”

时光转瞬即逝,眼看蝙蝠盗的“七日之约”迫在眉睫,悟真寺却在此时陡然热闹起来――来自长安的香客比往常多了近三、四成,就连常驻在鸿胪馆中的外国使节们也闻讯纷纷赶上山来,准备一睹“诵经骷髅”的风采。这对悟真寺而言,原本也不失为一桩好事,可不知怎的,坊间传言,悟真寺内的佛宝乃是一件伪物,这消息不胫而走,使得来近来的香客频频向寺中僧人求证此事的真伪。

骷髅诡案(十二)

“我就知道。[ ^]”

罗瑾面上现出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冲着李岫道,“这世上哪有什么会念经的骷髅?看吧,弄虚作假的话被识破也是迟早的事儿。”

闻言,李岫狐疑地睨了罗瑾一眼,惹得罗瑾急忙摇着手撇清:“不是我不是我,这些日子我同你寸步不离,哪有功夫下山去传这些?”

李岫不置可否。

离蝙蝠盗的“预告之日”还有一天时间,悟真寺内一切风平浪静,倒没有再横生什么枝节,而现下关于诵经骷髅的留言四起,此时似乎是个绝佳的时机向慧远确认佛宝的真伪,这么想着,一身缁衣的戒痴已经迎面走了过来,邀李岫往清净禅房一叙。

李岫敛容,整了整衣冠,正欲同戒痴一道离开,罗瑾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意味深长。

半途同薛矜狭路相逢,李岫还未来得及施礼,这薛矜又是一通冷嘲热讽,当提及蝙蝠盗种种,薛矜便阴沉着一张面孔,口气咄咄地要挟:若是李岫不能依照约定抓住飞贼,便要将白晓谷送官!瞧薛矜比起前两日相见,眼窝凹陷,又憔悴了几分,想必是为那“瑞龙脑”之事所累,故而朝乾夕惕,寝食难安,也怪不得他脾气乖戾,这般李岫也不同他计较,报以淡然一笑。

薛矜“哼”了一声,一拂衣袖,别过脸也不再看李岫。

将万年、长安俩县尉迎入禅室之后,慧远屏退左右,阖上门。待三人在蒲团上坐定,年逾八十的悟真寺方丈这才悠悠启口道:

“其实今次老衲请二位大人来,是有要事相告。”一派郑重其事的模样,教李、薛二人立时肃然。

“昨日本寺接到消息,一批来自日本的遣唐使今日将莅临本寺……午时三刻,大雄宝殿外的佛坛之上将展开一场辨经大会。”

大唐此时正值开元盛世,声威远播,万邦来朝。来唐求学的外国留学生(或留学僧)络绎不绝,其中以日本、新罗尤为甚,他们在大唐考察学习,博览群书,回国后参与枢要,仿行唐制。悟真寺内里也收留了不少学问僧与请益僧,他们之中有一些年后即将回归的,但大多数将驻留大唐十数载。

李岫并不以为奇,估摸着佛坛就是为此类佛事兴建的,而辩经大会若是成功,势必会提高悟真寺的声望,可是眼下瞧慧远愁眉深锁的模样,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有多热衷……悟真寺乃是京兆一带的名寺,其间也有不少有名望的禅师,李岫不信泱泱大国的高僧会辩不过几个外邦的藩僧。

“老衲原本自信辩经大会并不会出什么差池,可是……”慧远喃喃着,遂将之前种种和盘托出:

原来这批遣唐使即将离开长安,回归日本,但是临走之前风闻悟真寺有具会念经的骷髅,便欲上王顺山来一窥究竟――最初慧远托辞有飞贼觊觎佛宝,拒绝了遣唐使们的要求,可始料未及的是,那帮日本僧人不肯罢休,昨日来函说:若是方丈不愿当众展示骷髅,便印证了坊间的传闻……堂堂高僧,却欺世惑众云云……措辞十分生硬无礼,却又教人无从辩驳,这般慧远只得勉强答应今日在佛坛举行辩经大会,并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示镇寺之宝。

听罢,李岫微微蹙起眉,忽然明白了慧远今次招来他的目的。

“这佛宝留存至今也有百余年了,老衲初入寺时,还是个小沙弥,经常听得晚间它在千佛殿内颂《法华经》,其声纤远,十分动听……只可惜这些年都没有听它再启口了。”

“敢问方丈初入寺的时候是……?”

“唔,应是调露元年吧。”慧远道,言下之意便是佛宝已经超过一甲子没有“诵过经”了,李岫闻言默然无语,瞅了瞅一旁端坐的薛矜,见他太阳星处隐隐勃动着,似乎已经预感到慧远方丈接下来会有出人意表的话语。

慧远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接道:“自从老衲任方丈以来,寺院每况愈下,这几年香客锐减,就连一些盛大的佛事也被迫取消……都是因为佛宝不再显灵的缘故啊……”

“您究竟想要说什么?但说无妨!”听够了那么多拐弯抹角的絮叨,还是没有迈入正题,薛矜终于沉不住气,打断了慧远,慧远只得长叹一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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