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有鬼之白骨变》第93/220页


没想到,白晓谷珍爱“七日籽”们竟被段珂……若是被他知晓此事,恐怕又会露出那副泫然欲泣表情了。

所以,这事绝对不能让他知晓。

李岫心中默念,望着一身狼狈罗瑾和一脸狡黠段珂,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蚍蜉王城(一)

四月尾旬,风和日丽。

曲江池畔游人络绎,放眼望去,美女贵媛花枝招展,五陵少年吮香猎酒,好不热闹。

今日李岫旬休,便携白晓谷在曲江池泛舟。

画舫悠悠,碧波荡荡。日中,李岫在小舟之上被晒得昏昏欲睡,不多时便打起了薄鼾,也不知过了多久,悠悠转醒之际发觉自己枕在白晓谷腿上,对方那纤细微凉指尖正轻柔地拨弄自己鬓间落下碎发。

李岫坐起身,发了会儿呆,看了看天边日头渐西,欲操起双桨划回岸边,扫了一眼坐在对面白晓谷。今次出游,白晓谷并未戴幂罗帽,余辉残阳镀在他白皙清秀面上,显得分外动人,李岫心念一动,瞧着周围没有舟客注意这边,便悄悄地将自己大掌覆上白晓谷手背……

李岫将船靠岸之后,自己率先上了岸,而后又冲着白晓谷伸出手来。

白晓谷起身,刚要将自己手递予岸上李岫,他无意间低头一瞥,只见水面上正泛着一圈圈细细涟漪。细看,原来乃是一只小小蚍蜉正浮在水面上游动。

白晓谷蹲下身,观察了一会儿,只见那蚍蜉浑身黝黑,腰上一截却是赤红,背上还生着一对残翅,模样十分特别。它不断挣扎着,似乎十分辛苦,白晓谷不忍,于是便径自从水中将它掬了起来搁到岸上,自己也由得李岫拉上岸,还未站定,却见适才那蚍蜉再度跌进了水里。

白晓谷不明就里,回过头看李岫,李岫笑着戏言道:“这小东西大概是想渡河呢。”

听罢,白晓谷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而后俯身寻觅了一会儿,信手拾起脚边一片落英轻轻地置于水上,又捉起蚍蜉将它放在花瓣中。

见状,李岫不解,遂问:“这是要作甚?”

“船。”

白晓谷言简意赅地回道。

李岫闻言微愕,接着抚掌莞尔:“你倒风雅。”

二人这般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闲话,全然不曾料到,今次这小小义举,竟惹出之后一场风波来。



翌日,李岫堂值。

这几日坊间太平,万年县府并没有重大案件,李岫正落得清闲,想着晚间应邀和罗瑾到平康里吃酒,于是酉时刚过便换了元服,出了衙门。

赴约之前,李岫想先回宅中看看白晓谷,行将至家门,却见门口停着一辆双骏拉驰精致香车,李岫略略看了一眼,只当是哪位豪门贵媛路径此处,并不以为意,正要叩门,只听香车之中传来一个动听女音:

“敢问是李少府吗?”

李岫一愣,转过头,只见隔着帘子有个女子身形坐在车内,他冲着那儿抱拳一揖,道:“在下万年县尉李岫,小姐何事?”

那女子道:“妾身有要事相求,但请李大人拨冗聆听。”

“小姐请说。”李岫这般道。

那女子沉默了一会儿,遂道:“请李大人上车来吧。”

李岫见车身狭小,若是自己进入与女子同乘势必局促,而男女授受不亲,便拒绝道:“在下怕唐突了小姐,就在此地讲吧。”

那女子轻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李大人果然是真君子”,又安静了一会儿,从里面撩开帘子,递了一封信笺出来。李岫接过空档,瞧见那女子伸出手又黑又小,五指如钩,不禁有些狐疑,心道若是大户千金怎么会生作如此?未及深想,那黑瘦小手便缩回车里,女子又道:“今晚妾身恭候李大人。”言毕,不容李岫回绝,便教车辕前从人起行。直到那香车消失在坊门口,李岫才回过神,展开那信笺,写是平康里鸣珂曲某酒肆,恰巧是自己和罗瑾今晚相约地点。



“你怎么总把晓谷藏在家里?难道就不怕他憋坏吗?”

一见面,罗瑾劈头问道。

“晓谷畏惧生人,这里人多,不便带他出来。”李岫回说,看着罗瑾也是只身前来,便问:“段真人呢?”自从段珂来到长安,便一直宿在玄都观里,他和罗瑾厮混了大半月,整日形影不离。不知怎,白晓谷对段珂十分畏惧,每回提及此人,白晓谷都会浑身颤抖,露出惊恐神色,次数多了,李岫便不在他面前提起段珂。

“成雪昨日便辞了玄都观,往江南游历去了。”这么说着,罗瑾面露不舍,接道:“我本来也想跟着,只是不忍撇下云生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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