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有鬼之白骨变》第97/220页


“恩公不记得我了吗?”小武士抱拳行了个礼,“我便是昨日您救下那只蚍蜉呀!”

白晓谷愣了一下,这才记起昨日和李岫在曲江池泛舟,看到一只落水蚍蜉,便用花瓣盛载它事儿。

蚍蜉之城(四)

“救命之恩,红夭没齿难忘,今晚便是特意来报恩。”

原来小武士名唤“红夭”,瞧他一本正经地禀明来意,白晓谷尤感新鲜,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恰在这档儿,杜重正牵着坐骑从窗棂缝隙钻进来跳到案上,看到白晓谷掌中红夭,不由一愣;

“您是蚍蜉……”

“杜老,别来无恙呵,”红夭先他一步唤道,“一别经年,没想到能在这遇到您呢。”

杜重曾与红夭有旧,熟人相见,感慨颇多。小老头儿话匣子顿时又打了开来,他自顾自讲述起百余年境遇,大多是白晓谷听过不下十几回冒险传奇,直到讲得口干了,杜重这才想起被晾在一边杜升和白晓谷,忙给红夭介绍道:“这位是老夫从子杜升,记得你们两个少时常在一块玩儿……这位是白晓谷,我俩宿主,也是一只修行百年白骨精。”说到这里,杜重顿了一下,方才想起来问道:“殿下不在蚍蜉中,怎么有空至此?”

“一言难尽呀。”红夭叹了一口气,“其实今晚我是来向恩公通风报信。”说着,他仰起头看了看白晓谷,模样似乎有些为难,但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接道:“我听斥候禀告,一个时辰前,李县尉及其友人被奸人所诱,被困曲江池上!”

“怎么回事?”

红夭遂将自己所知晓事情始末,和盘托出。白晓谷听闻,饶是他不谙事故,也明白情况危急,一时没了主张,急得在屋子里团团直转。

红夭见状,温声道:“恩公莫急,李县尉二人此时并没有性命之虞,只是若不抓紧时间救他们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何来此说?”杜重不解。

红夭道:“杜老可曾听说过‘吴赐’其人?”

杜重想了想,摇头道:“不曾。”

“这个道人也不知是何来历,十年前他挟持吾皇,以令座下万计蚁族为他营建一座城池,唤作‘须弥宫’。”

“它形制与人类居住长安无异,仅有三尺见方,但是却能容下比它大百倍千倍物件……想必李县尉他们此时就被困须弥宫。”

“倘若是我们蚁族倒无甚大碍,若是人类呆得时间久了,便会渐渐忘记人间种种,甚至……”说到这里,红夭欲言又止。

“甚至怎样?”杜重追问。

“……也会化作蚍蜉,而且再也变不回去了。”

闻言,二杜均露出怔愣表情,红夭以为他们不信,急道:“我绝不危言耸听,那城中真有变成蚍蜉人类——这都是我亲眼所见!”

“那要如何解救他们?”杜重最先反应过来,这般问道。

“只有吾皇才知道从须弥宫中脱出法门。”红夭回答。

“那蚁皇现在何处?”

“现下她被吴赐囚在须弥宫皇城中……”这般说着,红夭面露黯然,“我真是没用,使出浑身解数都不能救她出来……昨天幸得恩公相救,不然还要溺死在曲江池里。”

“殿下莫要自责。”杜重劝道,抬头看了看白晓谷,见他也是一脸忧色,只得耐心地安抚了一阵。而后拉过杜升,三只小虫聚在一起“窸窸窣窣”地商量起来……



李岫悠悠睁开双眼,发觉自己正躺在岸边,罗瑾则趴在他脚边,一脸恬然睡地正香。李岫忙起身推罗瑾,一边唤道:“子良,快醒醒……”

罗瑾坐起身,揉着惺忪睡眼,四下望了望,而后有些迷糊地冲着李岫道:“嗯……云生,我们这是在哪儿呀?”

李岫摇了摇头,但见周围景致应是曲江池,可是原先停在岸边那艘画舫此时却不见了。

难道什么斗宝大会、跳舞蝇虎、还有那故弄玄虚老道吴赐……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吗?

李、罗二人稍稍清醒了一些,欲循原路回去,来日再帮卢小姐调查她父亲下落。可是不知怎,二人坐骑不知所踪,而这么晚了也雇不到马车,只得徒步回去。

李岫和罗瑾来到朱雀大街之上,两人作别,李岫朝着东边宣阳坊走去,行将一阵,忽觉有些异样,瞧时辰明明已过宵禁,可是衙鼓却迟迟未响,街上还有不少路人,都是一副行色匆匆模样。

又走了一阵儿,李岫看到路上行人频频朝自己这边注目,眼神十分古怪,李岫以为是自己先前睡在地上,身上肮脏,可是低头查看了一下自己衣褂,这套还是不久前新裁一件元服,穿并不久,仍是簇新。李岫不明就里,但还是继续朝前走着,行至宣阳坊,一切如常。只是又走了百余步,来到原本是自家宅院地方,李岫却赫然发现——眼前空空如也!邻家如旧,唯独自家那间陈旧小宅不翼而飞,竟变作了一片荒地!

李岫呆立当场,直到身后传来罗瑾呼声才回过神,他转过头,但见好友一脸惊慌地奔来,口中呼道;“云生……房子、房子倒了!这里……不是……长安!”他语无伦次地嚷道,听得李岫莫名其妙,罗瑾在原地站定,匀了好一会儿气才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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